秘库大门,沉重的金属巨物,整体一体浇筑而成,仿佛生下来就嵌入了这座圣山山顶的宅邸深处一般。
传说就连山巅源者站在这扇巨门门前都要耗尽全力才能够彻底摧毁它。
当然……这也只是教会方的一家之词,从未有过山巅源者对这扇门发起过攻击,夜从未有这样存在要站在这扇门面前。
卡西莫多将三把“钥匙”领到了宁面前,也许是害怕这位血修女不耐烦,他难得一次没有废话而是直接进行了启动仪式。
“嗯……”
宁看着眼前这四人的启动仪式,本想询问一下为什么这扇号称只有大主教才有资格去启封的大门,身为副教的卡西莫多会懂得这样的仪式。
不过比起马上就能见到神之翼的兴奋,宁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事多问——要知道,卡西莫多这个老头会在你一次疑问之后说出无数的借口和理由来搪塞或是解释。
聒噪至极,卡西莫多对自己说的话有一半是真话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宁现在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还是闭上了自己那好奇的嘴。
沉默有时候能让自己舒服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宁这家伙从小到大都很少说话的缘故。
三位钥匙的源能从他们各自的身体内被卡西莫多那干枯的手给抽离,那些无形的能量开始化作一道红光汇聚在这老家伙的掌心——诡异吗?还是说这本就是一场残忍的献祭?
宁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卡西莫多是真的明白如何开启这扇门还是说在逢场作戏罢了。
“我可从未听过开启秘库这扇门需要献祭。”
“呵呵……”
对方似乎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全神贯注地引导这三股神秘的源能走向这扇秘库大门,而后当红光彻底闪耀之时猛地推进门中。
伴随着一声闷响,本来不可见的复杂花纹随着红光的打入而一起炸裂出来——仿佛被能量激荡出来的一般。
可它们是如此的复杂且美妙,根本不像是被破坏出的随机裂痕。
如此闪耀,如此美丽,如此诱人,而等到整张由花纹构成的巨大图案蔓延到大门最后的一角时,宁才看清这到底是镌刻着什么图案……
一把巨大的,缠绕着尖锐荆棘的,巨刃。
“这象征着什么吗?我并不了解这个图案,应该说……我本就对教会一些隐晦的东西不甚了解。”
宁的话让卡西莫多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开口回答了这位临时大主教:
“教会自大和平时代之后彻底建立起来本来靠的就不是温柔的手段……信仰固然好用,但如果自己手里没有握着一股强大的武装力量那也只是花架子。”
人们觉得教会是一霸,根本不是因为教会有多少信徒,而是因为这群家伙能够在这世界上拥有神赐者这种存在……
“这把巨剑就是一开始教会各教派大融合之后形成的单一大教,也就是如今我们教会的前身——共荣教。”
而后直到大和平时代开始近两百年之后,共荣教内部才开始真正分裂出各种教派,而永恒教派则是从中抽离出最大的一只教派,也是最不像正经教派的一脉。
“如果血修女大人您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带着他们几位下去休息了——每次开启秘库都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这些钥匙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源能剥离。”
“你确定他们只是累了而不是死了?”
宁挑眉问道,他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只是单纯感受不到这三把“钥匙”的生气,不过真要说的话他们离死亡还有点距离。
“不会的……我们,嗯,向来对此很有分寸。”
卡西莫多弓腰,本来就佝偻的身子在他下腰拖着三人离开这扇缓缓打开的秘库大门时显得更加弯曲,仿佛整颗头都抵到地面上一般。
而在这扇大门之后存放着众多稀世珍宝,教会于此封印着数把传说中的源器,无论是曾经人魔大战时遗留下来的武器还是远古时期就存在过的残物,这地方都能说是源器们最大的监狱……
但宁在乎的只是那把近代打造出来的狙击枪——神之翼。
传说中布满灰色锐羽的双翼是神明才会张开的铁幕,遮天蔽日仿佛法则崩坏后的惩罚一般令人绝望。
这一幕只存在于真假难辨的古书记载当中,而涅槃公司只是受教会之托倾入全部精力和资源打造出了这把源器……
秘库大门彻底打开,里面是一间间密室,每一件传说中的源器都被单独的房间保管起来。
而同样材质打造的房门则需要操作者使用源能开启——只是简单抚摸片刻,宁就感觉到了这里房门的贪婪……
一般人进入这里也无法开启,就算是源者……也都起码需要一次觉醒后扩展的源能储备才可能注满这里禁制的五分之一。
这里有数十扇门,若是想全部带走恐怕榨干世上所有二觉源者才可能完全开启。
不过,宁觉得自己只需要轻轻注入一扇门就可以立刻打开——立于天穹之上的他此刻体内的源能纯度已经超过了所有正常源者可以达到的程度……澎湃且压缩到了极致的源能给予宁德不仅仅是超凡的力量,还有他自己都无法彻底弄明白的蛮横肉体。
“如此么……”
宁也算是第一次对自己如今的实力有了些许了解,他之前只是知道自己强,很强……比之前那任天穹之下的大主教还要强。
而现在来看,对方在如今的自己面前也不过是一只蚂蚁,想要抹杀这样的存在自己似乎根本都不需要怎么发力。
“卡西莫多……是你吗?混账东西……”
就在宁还在琢磨这些房间里哪一间才是存放神之翼的地方时,一道幽邃的声音自深处没有光的阴影里传出。
“我不是卡西莫多,他现在走了。”
“呵呵......多么年轻的声音,莫不是......莫不是你也被教会的那群家伙关押到了这里面?”
宁有些疑惑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他并不害怕里面会有怎样的存在——如今看来,任何存在都应该在这方土地上害怕自己,潜意识里杀戮之神植入他体内的神性也让宁的内心有了一层专属于神明的傲慢。
“这里不是存放珍贵源器的秘库吗?何来关押一说?”
宁越走越近,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的喘息声:剧烈且恶心,像是临死之人的低吼,无时无刻散发出一股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腐烂气息。
右手轻轻一挥,魔能绽放开凝聚成一盏紫色的提灯,宁在这道神秘的光照下才勉强看清这个家伙的样貌:一件焊死了的铁头盔锁在他的头上,而四肢都被粗壮的铁链定死在这尽头的墙壁上,这是一个囚徒,一个关押于圣山山顶秘库里的囚徒。
有点意思。宁将魔能凝聚的提灯放在了地上,而回头看去这位置已经离打开的秘库大门有着起码三百米的距离......这地方原来有这么深吗?而卡西莫多似乎也从未告诉过自己这地方原来还关押着一个神秘的囚犯。
“哼,这地方本身就是监狱......关押着这些危险的源器,而我.......我只是憎恶你们这群该死的神棍,将我的存在抹去就这样将我置于此处永生禁锢。”
“关我屁事。”
宁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对方,本以为他是这地方的守护者什么的,能问问他自己想要的神之翼在哪个房间,而对方显然就是个被关押在这地方不知道多久的囚犯,看上去很了解这地方其实也就在这阴影处像条狗一般活着。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有人把你关在这里说明是有原因的,而我并不关心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既不认识你也不想救你。”
宁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光亮大厅走去,而背后那位囚犯明显是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修女就这样走了,着急地大吼道:“别!我说,我说.......我是被陷害的,我不是你们教会的人,我他妈被你们的老前辈关在这地方不知道多少年了,卡西莫多那家伙对于我来说都算是年轻小伙,你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
呲......
囚犯那铁头盔下的嘴突然闭上,他惊恐地挣扎着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不可言喻的力量——一股让他把喋喋不休的嘴彻底闭上的力量,下意识里本能的恐惧让他根本张不开自己的嘴,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卡西莫多他知道你这么吵吗?既然他做不到让你闭嘴那我就帮他一个忙吧?”
宁冷漠地回头看了看那阴影深处的家伙,虽然自己看不清对方此刻是个什么模样,但囚犯透过铁头盔下的缝隙可以看清楚此刻那一身白修女长裙下的美少年那骇人的血色双眸。
......这是什么?
一双不该属于人类的眼睛,魔族吗?可,可是这里是最为排斥魔族的圣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