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内战环节,但由于突然杀出的魔族,整个人族都团结了起来,建立了人类战时联邦,这也便是日后的人类联邦。
世界法则靠着“魔族”策划了这一场游戏,它将自己创造的“神之子”与撒坦尔创造的“神之弃子”放在了同一世界之中,想靠着魔族的入侵来抑制人类的疯狂欲望。
因为人类那疯长的欲望让这个世界的环境的破坏被加快了,世界法则可不会允许自己创造的世界就此走向灭亡,于是这场策划便出现了。
撒坦尔理解世界法则这样做的目的,但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萤火虫们让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它要采取最暴力的措施来实现这一目标。
那些是他可爱的信徒们,他们为什么要因为世界法则所策划的一场游戏而死去?
撒坦尔决定做第一个破坏规则的神袛,他要将自己的手伸向那足下世界,去拯救自己的信徒。
那是何等强大的帮助,在魔神的加持下,人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扭转了劣势,本来已经入侵到最边远地区的魔族硬生生被赶回了海边,最后打回了海的另一头属于他们的帝国。
在签订了和平协议之后,双方最后达成了和平来往交流的约定,而战时成立的人类联邦也就此保留了下来,人类的历史也因此跨入了所谓的“大和平时代”。
可世界法则的愤怒才刚刚到来,它对魔神的擅自干预自己的游戏而暴怒,于是设立了连神灵都无法突破的屏障,断开了所有神界与足下世界的联系,并惩罚了撒坦尔——让他的信徒们死亡,直至剩下一位领教人。
随着萤火虫的极速凋亡,撒坦尔看着空间的光迅速消失,被处死的萤火虫连尸体都不会留下,毕竟只是信仰之力化作的模样,并不是真正的萤火虫。
魔神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快乐,哦不,也不是全部,至少他还剩下一只荧光精灵。
等到他的那两位朋友再次上门拜访的时候,也被这再次陷入无边黑暗的地方给吓着了。
“你的信徒们呢?”杀戮之心问道。
撒坦尔指了指自己身边仅存的一只萤火虫。
“这……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吧?你的力量看上去衰弱了好多……你对此伤心吗?”
杀戮之神惊讶的问道,撒坦尔这次连摇头都懒得摇了,干脆只是把自己的羊头对着杀戮之神,没有更多动作了。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杀戮之神身上的血雾更浓了,以至于现在连他的身影都有些让撒坦尔看不清楚了。
魔神依旧没有回答,两位朋友只能看见他那两个眼洞中的红光不再像之前那般欢快的跳动了,甚至有些微弱,给他们一种随时就会熄灭的错觉。
熄灭就意味着魔神的寿命终结,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沉默就当他默认自己不在乎了,杀戮之神和他的心脏自然不再继续问下去了,显然对方根本不想跟你谈及这些。
“那……还玩扑克吗?”
这时候撒坦尔点头了,并罕见地开了口:
“玩。”
时间不会停止,而神灵也不会因此衰老,但是,人会。
那只仅存的萤火虫已经不再像前几天那般年轻,那般肆意的飞舞了,而这一切的变化对于撒坦尔来说仅仅只过去了五天而已。
然而对于足下世界的人类来说,却已经是过去了好几十年了。
那位领教人已经衰老了,不再拥有旺盛的生命力了。
[我将失去最后的光芒了……]
撒坦尔悲观的想到,或许明天,不,也许就在今天的下午,这只可爱又可怜的小精灵就会失去它的光芒,作为魔神最后的信徒孤独的死去。
为什么身为神的自己这般孤独,连信徒都会这样孤独啊!?
他又回想起来杀戮之神的询问:“你不在乎?”
魔神摸了摸自己那狰狞的羊头骨,红光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低闷的声音再度发出:
“怎么可能不在乎……”
那仅存的萤火虫最后还是迎来了自己的终结之日,它再也飞不动了,落在玻璃地面上,身上的光芒开始消退。
撒坦尔蹲下来看着它,那只小虫似乎也在看着魔神大人,双方都安静着,信徒安静地死亡而撒坦尔安静地默哀。
“再见了我的孩子……”
光源熄灭,本应是一切的终结,就在撒坦尔起身准备再次遁入自己的黑暗之时,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从那只老虫身边飞了出来。
幼小的它却充满了年轻的力量,他跌跌撞撞地飞着,来到了遁入无尽空间的撒坦尔身边,让魔神被吓了一跳:
“不可思议!”
这只萤火虫还有着独一无二的气息,就像是自己所创作的作品那样,但味道又稍微淡些,而且身上还冒着血红色的光芒,在自己熟悉的气息之中还夹带着杀戮之神的味道。
“奇怪……既有我的作品的味道又有杀戮之神的味道……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撒坦尔将它轻轻捧在手里,血红色的光固然诡异,但那熟悉的温度依旧让撒坦尔忘记了许多烦恼。
没有结束,他还有新的信徒,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魔神给予了这只幼小的萤火虫无比的关怀,甚至给予了前所未有的魔能,那是他的本源,他爱这只萤火虫,所以不惜代价的帮助他。
可惜的是这只新生的小精灵并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那本源魔能不能一口气完全给予它,于是乎他选择了将其注入小信徒的体内,只给他一个小口去动用源能。
就像是一个巨型水库只靠一个小小的口子来泄水一般。
这已经是魔神能为其做的全部了,因为世界法则所设下的屏障,他甚至都不能与之来一次对话。
撒坦尔想感谢这位信徒的跟随,以及指引他接下来的道路。
可惜魔神都做不到。
萤火虫在长大,每一分钟过去光芒都更加耀眼,这是件令神高兴的事情,但让撒坦尔不高兴的事情也是出自这只血色萤火虫上:
它身上那丝杀戮的味道好像更加浓厚,他有一种自己的宝物被别人染指了的感觉,十分恼怒,决定等到下一次杀戮之神和他的心脏到访的时候好好质问他一番。
而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来访的就只剩杀戮之神了,他的心脏却没有跟来。
一切都显得那般怪异,依旧隐于血雾中的男子胸口上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大洞,他的心脏,不见了。
冰冷冷的问候以及漠不关心的语气,让撒坦尔感觉那血雾之中的朋友是那么的陌生且可怕。
“你的心脏呢?”
“背叛了我,然后被我遗弃了。”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居然让与他一体的心脏都选择背叛他?
魔神的羊头骨表现不来不可思议的神情,但他眼洞里的火光很是形象的颤抖了几下,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所以,失去了心脏的你上门来干什么?我记得两个家伙能玩的扑克游戏暂时还不存在吧?”
明确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欢迎”,一是想要全身心关注自己的那只血色小精灵,二是他对杀戮气息出现在信徒上的愤怒。
“不玩牌,但我想找你玩点更大的,你知不知道世界法则最近又消失了?”
愣了下的魔神没有立刻回答,那位大人又失踪了吗?难不成它又想策划些什么吗?
“我们身为黑暗面的五大至高神中的两位,难道不趁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吗?”
做些什么?能做什么?你难道忘记了之前我在世界法则消失的时间里做的事而为之付出的代价吗?
撒坦尔除了与之前的两位朋友打牌以及关心血色萤火虫之外,已经什么都不想做了,至于朋友……
眼前这位显然已经不再是他的朋友了。
“你难道不想再次插手足下世界吗?你已经被世界法则夺走太多了……魔族还有你的信徒们,你难道不想全部拿回来吗?”
拿回来?听上去确实很诱人,但是我选择拒绝。
魔神的羊头缓慢的摇动,他的拒绝让杀戮之神陷入了恼怒之中,他也曾想过这位孤僻的神袛会很难说服,但自己的暴脾气已经无法忍受他了。
所有预设的下限都归零,杀戮之神现在就是想发火。
“你是想打架吗?”
魔神的一句话冲散了杀戮之神的愤怒,现在可不是闹矛盾的时候,他要做的大事必须得到撒坦尔的协助。
“不想,我只是好奇你难道真的不在乎你的那些……”
“不在乎。”
羊头开始一直摆动,接下来不管杀戮之神说什么撒坦尔就只是摆头,不停地摆动,像极了超市里不断摇臂的招财猫。
“够了!够了!不要再摇动你那破头了!你若想永远呆在这破地方一直孤独下去的话,没人会稀罕你出来做什么的!”
杀戮之神愤怒的离开了,等到那血色身影带着血雾离开之后,撒坦尔才把那只血色萤火虫从掌心放了出来。
或许是憋久了,它一飞出来就停在了羊头骨的鼻夹上,翅膀嗡嗡作响。
“现在在,只剩我和你了……”
撒坦尔科科的笑了两声,碰了碰鼻尖上的血精灵,很是喜欢。
不在乎不在乎……自己怎么可能不在乎,倘若真的成为了一开始自己想要成为的孤独的神袛,那自己还不如熄灭眼中的灵魂火焰,永久的沉睡过去。
杀戮之神在走了许久之后,慢慢的回头看了一眼,神力让他洞穿了无尽空间的黑暗,看见了撒坦尔和那一小团红光的嬉戏。
“哼,不在乎……我看你在乎得很呢!”
邪邪的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他就有了许多可以把撒坦尔逼出来的法子了,嘿嘿……
就拿你那当做宝贝的小信徒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