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场没有对错的冲突,无论是山下的枪神教还是山上的罗家,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大打出手,甚至于连两次袭击的真凶都尚未找到便将矛头指向了对方。
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稍微年纪大点的都知道这山下的枪神教是怎么来的,那位开着“阿猫武器店”的老人便是这一组织的缔造者,她带来的大批武器给山下的人们有了反抗罗家那无休止剥削的能力,于是乎那些被武装起来的人们慢慢被利姐拧成一股绳,也就是如今枪神教的原型。
枪支给了山下人们力量,那么立教的本钱就有了,那就是信仰,他们相信手里的枪相信那能撕扯开肉体的子弹,于是乎,枪神教就应运而生了。
本来一开始还对来自山上的利姐怀着极大的排斥心理,但随着后来她那威望的提高,也就没有人提起过她是来自罗家这件事情了,比起山下的人们想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利姐做这一切的企图更像是单纯的只为对抗罗家而已。
此时那通向山上的巨大梯阶口。
“真是热闹啊……这左山右山看来团结得很快啊?这都一起下来了。”
身为主教的维尔利没有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而是在一个不知哪的犄角嘎达那里拿着扩音器搁那喊,搞得那左右山各自的巡逻队长一头雾水,打望半天没见着那飘逸的金发。
“维尔利!你小子敢跟过来却不敢出来露个面吗?”
那右山的巡逻队长高声呼喊到,他自然就是前几天那次半夜突袭的彪形壮汉了,那性感的大胡子似乎因为这些日子的紧张对峙都有些发卷了,看来是没时间保养有些干燥了。
“不是,我出来干啥?跟你一个两百多斤的家伙玩摔跤啊?你们非法入侵我们枪神教的地盘还有理了不是?”
维尔利依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周围本来很是紧张的对峙气氛被他这样一搞显得有些尴尬,就像是两边老大互相约架结果一边的老大搁后面拿喇叭骂一样。
“……据我们罗家分析,这次展馆爆炸很有可能是你们枪神教策划的恐怖袭击,要知道你们可是不合法的教会,上报给联邦可是能定性你们为恐怖组织的!”
“那证据呢?”维尔利很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态度,让人感觉配不上他身上穿着的教会长袍,但宗教这种东西,只要有人认可,就不存在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了。
只要有信仰,你干啥都配得上。
“那你们说是我们袭击的教堂,证据呢?”
双方的交谈陷入了僵局,两边的发言人都选择了沉默,这也是必然的结果,毕竟双方都是没有和谈的意思的,即便现在维尔利跑去给左山和右山的两位队长一人来一个拥抱也是改变不了最后要兵刃相见的结果。
“喂,这么近来交火的话……是不是太危险了?”
维尔利终于从人群里面挤了出来,他看着那两位站在第一级台阶上的队长,眼神里满是犹豫。
在这里打,对他们山下的人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毕竟四周都是低矮的平房,虽然刚才紧急疏散了一波,但总归来讲利益受损的还是他们这些山下的人。
“我们是端着枪在拿命打,不是学生约架还要挑地方的那种,维尔利主教你也不小了,这道理你也该懂的。”
左山的巡逻队长个头小了不少,那双护目镜下的双眼显得有些精明,他到现在才开口也说明了这两位队长的分量,右山那位威望肯定是高于他的,不然也不会现在等到那胡子大汉闭口不言才说话了。
维尔利看着他们笑了笑,又看了看他们背后那一大批全副武装的巡逻队,他们枪神教的装备还是差了他们不少啊……毕竟对方是有着军部在背后支持的,而支持他们的教会更多时候也只能算是给他们一个合法的存在意义了,并没有给过物质上的帮助。
“散开!”
维尔利一声怒喝,周遭的修士和修女直接朝着四周的巷子里冲进去,本来浩浩荡荡的队伍一下子从大街上消失了。
“分四组进去,别急着找他们,这地盘他们比我们熟得多,小心为好!”
大胡子队长很快做出反应,他立马挑出来另外两位队员作为临时队长,加上他和左山队长一共四位,分开向那错综复杂的小路寻去。
这边搞得热火朝天,而那边准备上山的宁等人也没多安生,原因也很简单,罗家把他们的路给封了,不让上去了,那矛盾就这样产生了。
“我们是山上的旅客,并不是这山下枪神教的教徒。”宁这已经是第三次解释他们的来路,但这守着上山梯阶的巡逻队员怎么也不相信,最后掏出来修女证和裁决证都还是不让。
他们确实算是尽到了自己作为罗家侍卫的责任,到最后也是很不耐烦的把枪抬起来指着宁的脑袋,但他们没有想到一个问题,在这个时候还敢这么淡定地问着要上山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类。
他们的耐心有限,宁的耐心同样有限。
“不是枪神教的?你们这证我们怎么确定是不是真的呢?哦对了,万一是那边娱乐会所新搞的情趣项目呢?征服修女什么的……也不错嘛。”
说着,那些队员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有的还舔着嘴唇上下打量起影子和宁,搞得左真拳头又是一硬,差点又怼着枪口冲上去了。
“你说,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说这种话很幽默?”
“哎呀,开个玩笑嘛,反正呢,不管你们是游客还是什么别的,这路,我们是不会让的。”
宁那张脸冷了下来,他也好久没有这样摆着这幅不沾人情的表情了。
“宁,别开枪……”影子从后面一把拉住少年的手,冰得不行,这反生理的迹象很明显是因为修女已经开始运作自己体内的魔能,随时准备扑杀出去。
“我们走吧……”
宁突然转身带着几位向旁边的巷子里走回去,这反转搞得周围都是一愣,左真很是不解而张刃则看出了什么不对劲。
“疯子兄,你不可能忍得了的……”张刃认真地看着他,而后者回以他一个极其丑陋的微笑。
“你们先去那边巷子里藏好,我办点事。”
果然,宁只是顾虑到了他们的安全才没有立刻动手,影子仍在劝说着宁不要拿暴力解决问题,等到少年把三位带到了巷子里藏好之后,才开口回答道:
“有些时候,你不得不使用暴力,我相信你会明白的,影子。”
说完就把背后的马克思佩恩抽出,腰间的霰弹也抓下来一把,用快速上弹器迅速装填完毕,最后也不忘抽拉出那清脆的上膛声音:
“咔嚓。”
“我去办事了。”
也不啰嗦,宁的动作很快,那杂物堆积着的复杂巷道他很快就跑了出去,当然,因为体质不好最后一个垃圾桶差点把他绊倒,但影响不大。
“姐,你经常劝他都不是个时候啊,该杀的你要劝,不该杀的你却一句话不说。”
左真把手枪抽出来,慢慢把子弹一颗颗塞进弹匣,他也不抬头看着自己老姐,只顾着说着这些话。
“有时候……大多数时候我都没有在他身边啊,要是在的话,我都会努力去制止的。”
影子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那如夜一般深邃的眼眸里隐约闪着泪光,左真无言以对,他上好最后一颗子弹之后把玩了下枪,最后收回腰间,他很是认真的对着自己老姐说道:
“姐,那你的努力万一是白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