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 …e! King of… I#fini#e…… Space! Plan…et…#over! The ……Foun#…ation of F…astnes#s! Rul…er of ……Ea…rthq…uakes! T#e Va…q…uisr of Terror! …#ere…tor of Pa…nic! De…st#o…er! The Sh…ing Vco…r! …………”
“咚!”
“该死的!你们给我闭嘴啊!”
唐言目不能视的第二个晚上,连续两天,他已经整整两天都无时无刻的被这无由的,模糊不清的声音所包裹,这让他显得有些奔溃,他需要休息,但却没能安稳。
“疯了!全都疯了!”
唐言突的吼道,但又在下一刻沉寂。
变得喜怒无常。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脱离了预设规矩的掌控……”
他的眼中满是血丝,右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面部表情狰狞,灰发散乱贴在额头上,眸中的紫色似乎淡了些,但却微微有着不知名的虹光在流动。
若是她们现在进来,一定会惊异与唐言现在的样子,这和平日里温文尔雅且冷静睿智的他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但这却是无可奈何的。
因为特殊缘故,副官并不能马上赶来,似乎是因为一些复杂的交接手续,故而报道时间被延迟到了下周,这让里扑了个空,没有了传话的,现在,唐言与她们唯一的交流方式,便是内置通讯器了。
他又一次打碎了床头用来与构造体队员们沟通的通讯器。
第五个了……
整整两天没有出过门,没有进食只喝了点水与营养液,也同样没有任何人进来过,唐言平时没有干预,但他现在却是刻意不让他们进来。
金属墙壁上满是凹陷,这是极度暴躁的唐言徒手锤出来的,也辛亏他的房间在一楼,不会影响到住在楼上的队员们。
突击鹰的二位去执行任务了,而卡列尼娜则回到了清理部队,下次再遇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这里只剩下灰鸦三人和唐言,倒有些冷清了。
但这并不代表着没人注意到唐言,恰恰相反,灰鸦的三人都很关心他,总有一个人会守在唐言门口。
“指挥官!”
门外传来丽芙担忧的声音:
“指挥官你又…需要吃点东西吗,人类如果不进食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不了……”
唐言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疲惫。
看不见,在无尽的虚无中被毫无意义的祷词所环绕折磨,铁人也禁不住。
“那……需要换一个通讯器吗?”
“拿一个来吧,换结实点的。”
其实那已经是最高规格的了。
“还是放在门口吗?…”
“…………”
“指挥官?!”
唐言突然没了声音,让丽芙一阵紧张,她生怕唐言会出什么状况。
“这回不了,拿进来吧……另外,带点东西,我有些饿了。”
他现在只想找人说说话,或听人说些什么。
“唉!好的,那个,指挥官你等等。”
唐言终于肯打开房门了,这让丽芙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欣喜,不稍片刻,丽芙就拿来了一堆压缩食物与备用的通讯器。
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丽芙终于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居然一片昏暗,他没开过灯。
地上还算干净,只有通讯器的碎片,但整个房间却有些死气沉沉的感觉,让人待着有些不舒服。
房间里似乎是少些了什么。
“指挥官?”
“过来吧,东西放桌上就是了。”
唐言坐在床头曲起一边腿,仅剩的右臂环住膝盖,整个人的脸埋在臂弯里,单薄的身体显得憔悴,他意示丽芙坐在床沿,就在自己的旁边。
丽芙摸索着走进房间,将物品放在那过长的桌子上,她没有打开夜视模式,所以难免有些磕绊,一边适应着黑暗,一边缓步到唐言床边坐下,离得近了,她也终于知道这里少了些什么了。
生气,来自活人的生气,这是十分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却表现的很具象,而在现在的唐言身上却没有一丝体现。
他就好像一块冰冷的石雕。
“指挥官…你……”
这真的是我们的指挥官吗?
丽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在她的资料库里,可没有安慰人的记录,也不知道该在这些时候做些什么,她正不断的调动体内的信息引擎,筛选着最佳答案。
体内引擎的高速运转,让她的体温略微上升了些。
“丽芙,虽然很冒昧,陪我说说话吧。”
唐言掩饰不住自己声音中的疲惫。
“嗯,唉!”
出乎意料的要求,丽芙有些意外,指挥官似乎从来没有独自找谁说过话。
白色的长发垂至腰间,粉色的明眸带着疑惑不解与担忧凝视着唐言,逆元装置在昏暗一片的房间中闪着点点微光,微启薄唇,正欲说些什么,但唐言先开了口。
“不用搜索资料了,丽芙,若是资料可以解决的话我也不用和你说了。”
他了解这里的所有人,直达本源的了解。
“丽芙,我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指挥官吧。”
唐言低着头,对丽芙问道。
“怎么会,指挥官你……”
“说实话!”
唐言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安慰的话,不是他现在想听的。
“……一定要说的话,指挥官确实很不称职。”
丽芙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唐言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的要求,丽芙仍旧想要遵守。
“安排任务是指挥官的工作,但你却从来只交给露西亚,处理文件都是丽芙来负责的,其他的麻烦事都丢给里,而指挥官你却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丽芙顿了顿,注意了一下唐言的反应,见他毫无动作,只是在认真倾听,便接着道:
“无所事事的指挥官每次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就会变得遍体鳞伤,是不是可以视为指挥官离开了我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丽芙眨了眨眼睛,她发现自己在说这些的时候唐言削瘦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始终没有抬起头,却把脸向丽芙的方向微侧,昏暗中隐隐可见一只紫色的眸。
有反应,就说明他听进去了。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指挥官,却还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发着脾气,这恐怕不合适吧,虽然丽芙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指挥官完全可以告诉我们,不用自己一个人憋着。”
说到最后,又变成了安慰。
“…………”
唐言没有说什么,他只觉得周围突然好安静……
“丽芙,有没有想过换一个指挥官。”
唐言抬起头,凝视着丽芙略带惊愕的面孔:
“换一个靠谱的普通指挥官,放弃我这个一无所有乃至一无是处的定时炸弹。”
丽芙同样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他,看着唐言异色的双瞳,看着那无神的蓝紫交加,道:
“从来没有。”
“指挥官才不是一无所有,指挥官还有我们,指挥官也绝对不是什么一无是处的定时炸弹,你受伤都是因为不想让我们去接触危险。”
“这样的指挥官,已经没有第二个了。”
“所以,丽芙希望你能永远是丽芙的指挥官。”
丽芙的声音很温柔,她的答案,让唐言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光泽。
自己并非一无所有,是啊,我还有她们,哪里需要别的什么坚持的理由,为了她们,就够了……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唐言没注意到,那杂乱的来自虚无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谢你,丽芙。”
他将脑袋埋在丽芙的肩上与发丝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这么做,似乎这样能给他莫大的安慰。
“指挥官……这算是在撒娇吗?”
丽芙看着伏在自己肩上的唐言,轻笑道。
看来指挥官已经打开心结了呢。
“大概,算是吧……在让我靠会儿,难得安静了……”
“随意,指挥官。”
丽芙伸手,略带心疼的搂住了唐言。
她才发现,唐言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消瘦的多。
忽然间,唐言的眼睛一阵酸涩,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仿佛隔着数层薄纱,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黑暗淡却,反噬的时间,已经过了。
透过丽芙的发丝,唐言审视着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丽芙的怀抱很软很舒服,这让他一时之间不想起来,甚至还时不时偷瞄一下丽芙的侧脸,丽芙清丽的容貌让唐言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唉?!指挥官!”
丽芙终于注意到了怀中唐言带着坏笑的目光,小脸上当即飘过两朵红云,突的把唐言推开,让毫无准备的他在床上滚了两圈。
“唔呃……好不容易才能看到,丽芙就这么对我,我这个指挥官真的是毫无人权啊。”
唐言少见的挤出一个夸张的伤心表情,笑着对丽芙说道:
“就不能再抱一会儿嘛。”
“不可以!”
丽芙跺了跺脚,小脸红的犹如熟透的苹果。
“行了,瞎了这么久,我也该好好看看你们了。”
唐言伸了个懒腰,跳下床,指了指旁边的衣柜,让丽芙帮自己拿一件外套。
丽芙摸黑打开镶嵌在墙上的衣柜,在里面一阵摸索,在找到唐言风衣的同时,还找到了一条手腕粗的锁链。
“指挥官,这是什么?”
丽芙拿着锁链,疑惑的看着唐言,为什么衣柜里会放着一条铁链?
她扯了扯,发现那一头似乎连着什么,不知不觉间,丽芙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些许。
“那个啊……等等!丽芙!别扯!”
唐言眯着眼,终于看清了丽芙手中了锁链,当即脸色大变,但丽芙已经将它扯了出来。
这是一个普通的黑色盒子,里面不知道放了些什么,被唐言用铁链捆的死死的丢在了衣柜的最深处,上面有些霉斑,说明已经许久没有人把它拿出来了。
“指挥官,盒子里面是什么啊?”
“咳咳!丽芙,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回不去了。”
唐言没有回答丽芙的问题,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趁着丽芙被他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弄得发愣,一把夺过那个黑盒子随后将她推出房间。
“哐啷……”
房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不过片刻,唐言再度打开门,他已经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左眼变成诡异的紫色以外,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丽芙一脸懵的看着唐言,她越来越搞不清唐言的情绪转变了,简直喜怒无常,不过那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行了,别这么看着我,习惯就是了,至于那个盒子,别想着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
唐言笑嘻嘻的揉了揉丽芙的脑袋,随后交代了几句,就向门外走去。
许久没有见过阳光,即使是人工模拟的,也让他一阵舒心,但一提起那个黑盒子,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美好了。
和埋头修理东西的里打了个招呼,然后在他一脸惊讶的表情中缓缓走到街上,伊甸的商业街,还是那么繁华,但相对于伊甸,地面上的繁荣,却只存在于曾经。
残破的街道,橱窗甚至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玻璃,断掉的电线挂在电线杆上或是垂落到地上,还有着闪烁着猩红机械眼的感染体在周围晃悠,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块被打碎的镜子。
没有伊甸四季如春的温暖,寒风凛冽之中,站着一红一黑两个人影以及身后十数只形态各异的感染体。
“像这种巡逻之类的小任务,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申请加入。”
罗兰转动着血红的瞳仁,斜眼看着α,若非大型任务,这个冷漠的大小姐平时对巡逻任务绝对看都不看一眼。
“…………”
α没有理罗兰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在掠过破碎的橱窗时,透过蒙尘的玻璃看见自己的面容,在注视到自己异色的眸之后,眼神略微有些黯淡。
一定很丑吧……
她如此想着,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些许,α四处张望着,丝毫没有一点巡逻的样子,反而像是出来逛街找人一般。
“啧……”罗兰撇了撇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α忽视了。
在升格者深层的领地内,平时完全看不见什么活人,连伊甸的间谍小队都没几支,α想找的人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去过灰鸦的地球驻地,商场被改造成一套别墅,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还没回来。
α轻盈的跳上房顶,坐在一个废旧的换气扇上轻晃着腿,她时不时会看一眼手上的手链,嘴角微微上扬,当时她没有仔细的观察过手链,可当露娜无意间拿着它对准太阳的时候,两人才发现其上的机关。
“大小姐,准备收队……等等!你在笑?!”
罗兰懒洋洋的转过头,当瞥见α时,他像见了鬼一样睁大了眼睛,甚至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视觉模块,确认它没有任何问题。
“……你看错了。”
下一瞬,α的表情又回归冷漠,她小心的戴好手链,正欲跳下换气扇,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她招呼罗兰过了,可他却还愣在原地。
她在微笑?她会笑?!一起执行了这么多任务就没见她笑过,那条手链到底什么来历?!
他飞速运转着自己的意识海,冷傲的α居然对着一条手链微笑,这绝对有问题,在强烈的好奇心下,他开始分析手链的物质结构和制造工艺,但他无论怎么分析,哪怕是体内的搜索引擎已经开始微微发热,也没能分析出哪怕有关手链一点点的信息。
“…………”
α默默拔出三彻,斜眼冷视罗兰,她轻叩三彻刀鞘,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破碎的世界中伴着寒风飘荡。
“唔呃,别这么看着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罗兰只觉得脊背一阵恶寒,他意识到要是继续纠结下去,那么自己和自己纠结的问题,两个之间肯定要没一个。
或者一起没……
他赶忙摆了摆手,随后向着α看的地方看去,那里居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着白色的亚麻长袍,面貌被隐藏在兜帽之下,只能看见几缕黑色的头发,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向嘴里灌一口酒,更令人在意的是,他居然带着一把单刀刃就足有两米长的太刀并将其作为拐杖。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
罗兰眯了眯眼睛,发现有些不对劲,那里可是在他的侦查范围之内,而这个白袍家伙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那里!
“不知道,你去解决掉他吧。”
α耸了耸肩,明显对白袍人没有任何兴趣。
“就知道打发我做事。”
罗兰咕哝了一句,随后指挥着感染体向白袍人靠拢。
“叽…叽叽!”
十来只感染体飞速靠近白袍人,冰冷的机械眼了闪烁着暴虐的红光,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但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切,看来不过是一个人类醉鬼罢了。”
罗兰不屑的瞥了白袍人一眼,但在α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中,他才发现自己严重的逻辑误区。
这里是升格者的腹地,属于重症区中的重症区,怎么可能会有人类在这里晃悠!要知道这里连构造体都无法深入!
意识到这一点的罗兰赶忙将视线转向白袍人,果不其然,转瞬之间,感染体已经全军覆没了。
残垣断壁之间,只剩下感染体残破的躯体,而那白袍人亦是停了下来,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小匕首,挥动之间,就像切纸片一般切开了感染体的铁躯。
他抬起头,在白袍的阴影中,可以看到一只金色的瞳孔,正冰冷的看着罗兰。
“有点意思。”
罗兰一挑眉头,轻蔑的笑了笑,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窜向了白袍人,手中链鞭挥动,如毒蛇一般向白袍人飞掠而去。
“悟了…师父,徒儿悟了……”
面对夹杂着破风声的链鞭,白袍人却无所作为,似乎在酒精的麻痹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又亦或者是不屑一顾,嘴里还喃喃着些什么。
“喂!会死的哦~”
罗兰怪笑一声,“好心”提醒到,面对他的无视,罗兰已经决定要将他折磨致死,罗兰的身形一阵闪烁,那如取命毒蛇一般的链鞭已经向白袍人的肩膀砸去,其裹挟的力道足以将石碑震裂!
忽然间,白袍人脚下一滑,整个人像是突然瘫软了一般向地上倒去,只见他把手中的太刀一杵,脚尖点地,又如同圆规一般在地上转了一圈,居然躲过了罗兰近在眼前的攻击!随后又如同无事人一般扶着太刀站起,在罗兰警惕的眼神中,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额…咳咳!师父,你何时才认我这徒儿呢……”
就好像罗兰不存在一样,他依旧自顾自的灌酒,直到最后一滴酒液滑落,他才不满的丢掉酒葫芦。
“你…让开……”
他拿起刀,摇摇晃晃的指着罗兰。
“抱歉,前方禁止通行。”
罗兰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手中链鞭再次挥动,其间还夹杂着他不屑的声音。
“不过是一个运气好些的醉鬼,给我去死吧!”
“阔噪!”
罗兰的嘲讽似乎激怒了白袍人,他挥动带着刀鞘的大太刀,凌空接住了罗兰的链鞭。
“愚蠢!”
罗兰见状,眼中嘲讽之意愈盛,在他眼里,这和放弃自己的武器没有任何区别,他一挥手,就要将太刀从白袍人手中扯过来,一个人类,单论力气,怎么可能和身为升格者的他相提并论。
但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惊喜与意外。
白袍人居然纹丝不动!
“弱,太弱了……”
白袍人还在醉酒的状态,却对罗兰发出嘲讽,他的周身,荡出一股极为霸道的气场。
“轰!”
手腕一扭,白袍人居然将连鞘的大太刀带着罗兰的链鞭一同刺入土中,任凭罗兰如何用力都抽不回来,在罗兰错愕的表情中,一道道银芒闪过,他的躯体就如同破麻袋一般被击飞了出去。
一瞬之间,胜负已定!
“咳咳!你为什么不用刀刃!这是要折辱我吗!”
罗兰从废墟中爬起,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在哪一瞬之间,白袍人是用刀背将他击飞的!
α同样看着白袍人,明明可以直接把罗兰斩成碎片,但却只是用刀背将其击飞,眼前的这个人,不简单。
就算是考虑到罗兰轻敌,但那种出招速度,还是用那种大型兵器,α可以判断,白袍人的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蚍蜉亦矣,尘埃亦矣,同人无异……”
白袍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两人耳中。
“无聊的理念。”
罗兰活动了一下躯体,确认没有暗伤后,再度摆出突进的架势,脸上轻蔑的表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他的身上赤雷闪动,右手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短截霰弹,枪上的纹路正在缓缓亮起,身体压低到一个极低的位置,犹如即将捕食的猎豹。
“无聊到话,你已经死了。”
白袍人的酒似乎醒了些,但躯体仍旧摇摆不定,他摇了摇头,摆正了兜帽,手中两米多长的银色太刀平举,用刀锋对着罗兰,用一种平静却暗藏杀机的语气,对罗兰说道:
“你可以说我是酒鬼,但不能侮辱师父的理论!”
说话间,一股极强的气势如怒龙一般自白袍人身上席卷而起,战意滔天,他的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十二枚短刺,泛着冷凉的寒光。
战斗一触即发!
忽然间,自不远处飞来数道剑光,剑气肆虐,直逼白袍人门面而去,他瞳孔微缩,太刀挥舞,如风抚落叶一般,将剑气荡开,反手将手中的短刺投掷向斩来剑气之人。
短刺化作寒芒向α激射而去,十二根短刺三三一组,呈品字形,直指α身上要害!
“罗兰,你退下!”
α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面对强敌,她总是忍不住要和他一战高下。
话音未落,她挥动三彻,灵活的挽出数朵明亮的刀花,随着一连串的“叮叮……”声,飞来的短刺被削成两节,但α却是眉头一皱,在地上的短刺只有十根。
忽然间,她在战场上磨炼出的应激本能突得警铃大作,直觉身后有两道劲风袭来,来不及多想,她纵身一跃,跳到一旁。
“嗤!嗤!”
是有什么东西刺入土地的声音,α用余光一瞥,那赫然是两根短刺!
前十根短刺不过只是引诱α的幌子,真正致命的是这两根以弧形轨道射向身后的两点寒星,如此力道以及对角度的掌控,这个白袍人到底什么来头!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他口中的师父,又会强到一种什么程度?!
“有点意思。”
α犹如一道赤雷般冲向了白袍人,她不准备在给他丝毫动用暗器的机会,转瞬之间,她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凌空劈出一刀。
“锵!”
兵刃相交,相对于银白太刀,三彻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但这只是看起来的表现。
在这种距离,三彻的灵活远非银白太刀可比,α身若游龙,手腕轻盈一扭,晶石手链发出清脆的响声,三彻便贴着银白太刀,将它蹭出阵阵火星,向白袍人的门面砍去。
“嗯?”
白袍人不明原因的嗯了一声,白袍下眉头一皱,面对近在眼前的攻击,他没有显得有丝毫慌张,但见他果断弃刀,从袖内滑出一把匕首,接住了α的攻击。
三彻锋利的刀刃几乎要将匕首切断,但最终还是被它所卡住,白袍人放开银白太刀的手中同样多出了一把匕首,直刺α的后颈!
只见α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突的一矮,避过了这致命的一招,双手撑住地面,长腿对着白袍人的下盘扫去。
白袍人纵身上跃,如雄鹰一般在空中后掠数米,与α拉开了距离,白袍飞旋,其下无数暗器犹如暴雨梨花般射向α!
“咚!咚!咚咚……”
无数短刀,飞刺,六星镖裹挟着巨力,每一枚都会给地面留下一个大坑,有的甚至穿过了混凝土石块,面对突如其来的暗器雨,α也终于认真了起来,三彻绽放出耀眼而致命的刀光,布下了层层刀幕,暗器与刀幕相碰,不断撞击出火星,在火星的映照下,α突然发现,有一部分暗器上,居然连着一道钢丝!
这种将钢丝与暗器一并发出,制造陷阱与视觉误区的战斗方式,让她觉得很眼熟,或者说她不断见过,还在这种打法上吃过大亏。
她留了一个心眼,等待着白袍人下一步的动作。
如她预想的一样,白袍人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又抄起了银白太刀,正要用蛮力破除α的刀幕。
和唐言一模一样的打法。
预料到了白袍人的后招,α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她已经掌握了战局变化的轨迹,在银白太刀即将击中刀幕时,α忽然撤了刀幕,凌空一个翻身,跳出了钢丝陷阱的中心。
突如其来的变化,白袍人万万没想到α能看出自己的意图,没能及时停下手中拉扯的动作,钢丝陷阱扑了个空。
“你这种打法,对我可没用。”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α已经灵活的翻到了白袍人空门大露的背面,用三彻的刀鞘猛击他的后颈!
α觉得,眼前这个白袍人和唐言似乎有着什么关系,故而没有下杀手,而是想把他打晕,带回去慢慢问。
“彭!”
三彻的刀鞘重重的敲击在白袍人的后脑,发出沉闷的响声。
“…………”
“…………”
什么也没发生……
白袍人还是楞楞的站在原地,但身上磅礴的气势已然收敛,他回过头,楞楞的看着α手中的刀鞘,突的脸色大变,酒瞬间就醒了大半。
α也懵了,这是自己还不够用力?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呢?”
罗兰同样没有搞清楚状况,刚才在招招狠戾,现在怎么就突然杀意全无了?
白袍人没有在意罗兰的话,反而后撤两步,他的身上没有杀意,故而α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名堂。
“你……这刀鞘,还有师父的气息……”
白袍人在α手腕上的手链与三彻刀鞘间不断扫视,最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居然是一位十七八岁左右的青年!
金色的眸子,白皙的皮肤与黑色的长发,以及眼角那道月牙形的小疤,赫然正是唐言画上的青年。
他的显得有些激动,眼眶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这让α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给自己打哭了?
更让两人想不到的是,眼前的青年居然突的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低头对着α行了一个大礼:
“不肖弟子澈,见过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