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这一次是打算让我扮演失足妇女还是让可心去钓鱼执法骗人贩子上钩？”
会议室里，别斯斯抱着双臂，看着会议桌另一端的人，也就是早先打破了她和应可心独处时光的白大褂中年男子，S市级研究院执行院长，蓟建中。
至于一同跟来的应可心，则仍然在解决已经凉的差不多的薄饼。至于讨价还价这种事情别斯斯可比自己厉害多了，所以完全没有操心的必要。
“首先我要强调一点，这次的任务并不是强制性的。”
蓟建中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应可心匆忙地将最后一大块薄饼塞进嘴里，险些把自己噎着。别斯斯则是一边顺着应可心的后背一边不可置信地盯着蓟建中。
这句话以往从来没出现过的。
“毕竟经过我们的评定，这个任务的危险程度已经不是以你们的能力可以应付的了的，所以考虑到你们的安全，这个任务并不是强制性的。”
“哦？那报酬呢？”
风险越高回报越大，这是别斯斯和应可心都认可的道理。
“你们可以在研究所方圆五公里范围内任选一套住房，我承诺不会再对你们进行实时监控，但是各项生理数值的监控仍然不会取消，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只要……”
“接了。”
还没等蓟建中把话说完，应可心就直接站了起来。而大概是觉得她太过冲动，蓟建中并没有理会应可心做出的决定。
“只要你们能够确保自己的妄想值保持在常人的水准，那么从原则上研究所将不再对你们的生活进行任何干涉。同时我们也会为你们提供合法的个人档案，以便你们能够正常的生活。但是……”
大约是觉得应可心一个人站着有些尴尬的别斯斯拉了一下应可心的手，示意对方可以坐在自己的腿上。识破了别斯斯奸计的应可心果断拒绝并且另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别斯斯表示很难过。
“咳，但是如果之后还有类似的任务的话，也依然会遵循本次的非强制原则。还有什么疑问吗？”
“说了这么久，任务是什么呢？”
眼光老辣的别斯斯一语戳中要害。
“当逃犯。”
“哈？”
“今天的新闻你们也听见了吧，一伙综合征患者拒绝配合收容，并且通过上级的调查，已经有线索指出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
“所以是要我们去当卧底？”
“没错。”
“咝——”
别斯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一旁眼神依旧坚定的应可心，心里默默祈祷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最好是真的知道这次的任务究竟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同为绝症，“妄想映射综合征”会显得如此的特殊，最大的一点就是患者拥有远超常人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出现哪怕丝毫的神志不清，都极有可能伤及无辜，更何况目前综合征的最主要病因就是人的执念，所以拒绝收容的患者无异于行走在大街上的定时炸弹，而且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那种。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所有人在出生内就埋入了用于监测综合征指标“妄想值”的纳米芯片，这种芯片虽然不具备定位功能，却能够实时反馈每一个受体的妄想值，以此来保证一旦有人染上综合征后能第一时间发现并被收容。
当然，应可心和别斯斯的体内并没有这种纳米芯片。二者再被收容并确认了可以控制自身妄想值后就停用了体内的纳米芯片，改用目前二人佩戴的抑制项圈。这个项圈在除了向终端反馈二人的妄想值以外，还有定位及远程或自动激活功能，以确保一旦在外执行任务时失控能够立刻让失控者失去行动能力。
这个项圈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完全不具备任何对于妄想值的抑制效果，只不过是在这两枚炸弹即将引爆的时候彻底切断引线而已。
“上限呢？”
提问的人是应可心，看样子她是真的铁了心要接下这个任务。
而妄想值的上限，往往决定了综合征患者所使用能力的强弱。
以别斯斯的“人体调节”为例，一旦她使用了自己的能力，自身的妄想值就一定会超过3这个常人的上限，但是此时的别斯斯只能在“正常范围”内对人体的数值进行调整，比如面对一个非综合征患者，她最多将对方的妄想值调整到3。并且这一点在别斯斯的妄想值到达4之前不会有任何本质性的改变，只有调节速度的增减。
而一旦别斯斯的妄想值达到4以上，她就可以开始调节自身的一些数值，在调节目标不多的情况下，别斯斯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妄想值保持在4这一恒定数值。当然，这只是一个“表面数据”，一旦实际的妄想值过高，别斯斯仍然会陷入失控状态。
目前这个7的极限，是用16个科研人员的生命换来的。顺带一提，应可心的妄想值极限是9.76，如果不是当时别斯斯在场，她甚至能拆了整个研究所。
“4，超过4.5就会强制触发项圈的预警机制，这已经是我能申报的最高范围了。”
“成交。”
看着应可心干脆地离开，别斯斯一脸愁容。如果是别人想这么送也就算了，主要是无论这次任务成功与否，应可心都不可能再回到研究所生活了，或许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吧。
毕竟在别斯斯的记忆中，应可心被收容的时候年仅十二岁，即便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也终究还是那个不断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逃离这里的少女吧。
甚至可以说，如果这四年间应可心能够同普通女孩一样生活，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幅显得有些情感缺失的模样，而这还是在别斯斯不断努力尝试的前提下才换来的结果。
所以这一次，既然是她主动做出的选择，别斯斯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兜着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