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年近三十的布雷斯成为反抗军的参谋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当初因为得知家里的大哥因为抗税的事情揭竿而起后,只好连夜跑回了家,在确定完全没有退路后,布雷斯也只好加入了反抗军,原本就是帝国军校毕业的布雷斯很轻易的就在没什么将才的反抗军中脱颖而出,将反抗军的这盘棋越下越大。
但他终究不是什么天才将领,至少现在反抗军的状况是越来越捉襟见肘,特别是前阵子为了一批援助物资劫持使团的事情,就去做了劫持是使团的事情,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在后利用,但是对于他来说,他只是是一个策士,只能给统帅以建议,并不能改变统帅的决定,再加上这些人本来就有点……
“报告,这次的领队带来了。”
“让他进来!”布雷斯压抑着语调哼道,那些卫兵都下意识都躲了出去,因为他们的参谋官一旦用这种语气就说明有人要被劈头大骂了。
军帐的帐帘被拉开,布雷斯将手上的笔往地面一摔,正要破口大骂谁让你们这群白痴去截杀的,结果一抬头自己愣住了。因为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的小姑娘。
“是谁让你来的?你们头呢?”
“如果你指的是这次行动的指挥的话,我不知道,或许他们已经死在那里了,是我带着其他人跑出来的。”
“你?”原本盛怒的布雷斯压着情绪,却也露出轻蔑的笑,“哼,那么这次擅自行动你能负责么?”
“我原本就是跟着苍星佣兵团以第三方的形式接受的这个任务,造成反抗军方面人员的折损并不在考虑之列,如果参谋官你想要追究责任的话,应该找哪些人,我想参谋官你应该清楚。”
少女的这番话,说得布雷斯一愣,有点意思。收起轻蔑,一身戎装的青年坐直身体,“看来你似乎知道什么?”
“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艾莉莎耸耸肩,“我所知道的只是参谋官您现在需要一个人来为这次完全无谋的截杀任务承担责任,您说‘擅自行动’说明这件事情并非您授意的,至少表面上并非您授意的。而对于您的态度,很明显是兴师问罪的态度。也就是说,您是追究责任的一方,那么如此无谋的行动本该是一场大败,但参谋官您在任务结束后立刻就能收场,说明您已经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既然如此,我只能将这个愚蠢的任务归位于一次铲除异己的内部斗争了,参谋官您想拉谁下马,您必然比我清楚。”
“……”布雷斯眯着眼睛盯着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内心微颤的同时也相当的惊异,这个女孩很特别,很特别……“你是谁?我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叫艾莉莎,至于您没见过我,那应该不是我的问题。”
“请坐吧!我见过很多女孩子,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
“谢谢。”也没有矫揉造作,少女微微颔首后就坐到了只有反抗军将领才有机会坐的椅子上。
布雷斯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本来统领部主要是我和里昂两人负责作战规划的,他失手被擒后,军团长那边就只有听我的了。而里昂的老部下自然不服,他们就一直蓄谋着找个机会把里昂救出来,我也不是不让他们救,可是他们那点本事,除了去送死之外,我不作任何期待。”
布雷斯说的很傲慢,也很实际。艾莉莎也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任何集体都有拉帮结派的情况,这种双方持平的内斗,说明在这位将官的上面,对于制衡有相当的手段。而此刻就是内斗失衡后的情况,想必这位将官的上头最近对他打压的也比较厉害吧!所谓制衡之道就是让两个厉害的人在自己手下互相斗,不让一方独大,这样才能够平衡内部矛盾。只是……这个将官的上面,似乎只是个擅长内政却不善外战的人啊!把那个里昂救出来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由着那边这么胡来的结果肯定是让眼前的这位相当不满,从而对上层本身产生意见啊。
不过这么说来,这位就是之前设计要抓自己的那位聪明人了,唔,聪明人。想到这,艾莉莎决定赌一把:
“这样,那么您是有自己干的打算了?”
这句话一出,艾莉莎只觉得一股杀气从她全身扫过,布雷斯的右手猛地颤抖了下后,他扫了一眼这个军帐,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听到这句话后,他才出了一口气:
“小姐,有时候口不择言是会死的。”
这句是警告,艾莉莎脸上冷着,心中却轻蔑,若不是自己此刻是女子的身份,估计已经死了。身为男人,自然明白有些时候总是会对女人、特别是美女网开一面的。
“你没有立刻反驳就说明我说中了吧!劫持使团惹上帝月皇城后,反抗军被摧毁只是时间问题了,统帅部愚蠢的决策必然招致您的不满,而看现在的情况,估计您和统帅部还在忙着内斗,总之前途堪忧啊!”
布雷斯还是没有回答,而是轻浮的笑起来:
“艾莉莎小姐,你不会是铁血城派来招降我的吧!”
“我有说过一句跟铁血城有关的话题么?”
无奈的摇摇头,布雷斯对这个女孩子有点素手无策:“第一次见过这么聪明的女孩子,你说你不是奸细,我真是难以相信啊!”
“聪明的女孩子就是间谍了?。”艾莉莎挑了挑眉毛。
“别生气,你当然不是了,”布雷斯莞尔一笑,“几句话就把我的心理猜的这么清楚,而且还是美少女,铁血城的女间谍如果都是你这样样子的话,那么我立刻就去投诚。”
“这算是骚扰?”
“是夸赞,”布雷斯露出自信的表情,“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尉官?”
回应他的是艾莉莎高贵冷艳的目光,“反抗军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来趟这趟浑水?我只是个佣兵。”
“做佣兵做到你这么嚣张倒是真少见,”男子有些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有点贱,为什么以前那么多追他的女孩子他都没看上,而面对这个从头到晚一点都没给他好脸色的小丫头,却总是让步,就在他开口想要怎么挽留下这个女孩的时候,忽然军帐的布帘又被掀开了。
“布雷斯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红衣少女急急火火的跑进来,看到艾莉莎时,不由自主的被吸去了注意力,盯了她三秒,说:“艾莉莎姐姐?”
没想到会碰到她,在这里碰到到是一件好事,不过……她叫什么来着?想了一下艾莉莎还是没想起来,只好什么都不说的点点头,然后装出熟悉的样子:“嗯,你怎么在这里。”
“呃,我没跟姐姐说过,我就是参谋部的。”
“哦?”艾莉莎挑了下眉毛,下意识的看了布雷斯一眼,看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便皱眉道:“那这个家伙是你大哥?”
“唉?艾莉莎姐姐和布雷斯大哥认识吗?”
“哦,我们……”
“不认识,这家伙刚才还骚扰我。”打断布雷斯的话,艾莉莎恶人先告状。
“哎?你别听她胡说,我……”
“啊!布雷斯大哥!你怎么可以!”
“喂,你们听人说话啊!”
“走,艾莉莎姐姐,不理这个大色狼!”
“唉?我怎么就成色狼了?”觉得这样讲下去的话,自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布雷斯赶紧转移话题,“西莉亚,急急忙忙跑来想说什么?”
被布雷斯这么一提醒,小妮子忽然蹦了起来,“对了!对了!根据线报,帝月皇城出兵了!”
“终于出兵了吗?”布雷斯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这次轮到艾莉莎不解了:“你为什么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
“皇城插手的话,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否则我早就卷铺盖走人了,”布雷斯端起一杯茶,漱了漱口,“你虽然很聪明,但似乎并不了解这个国家的情况呢!”
面对布雷斯别有意图的笑,艾莉莎刚想开口说什么,红衣少女插口道:“当然了,艾莉莎姐是西蛮人。”
“原来你是西蛮人啊,难怪,”青年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两位女孩坐下,“只不过这里是伽罗呢,惹了皇城只是代表增加了更多的变数而已,并不是说惹了皇城就一定会死。”
“什么意思?”这个话,艾莉莎确实是听不懂了。
“字面上的意思。”露出得意的笑,布雷斯幽幽说道,“我虽听说过西蛮武风盛行,但实际上并没有太过于强大的人,不是么?”
这句话,艾莉莎并没有回答,因为她并不清楚布雷斯口中的太过强大,究竟是一个什么程度的太过强大。不过布雷斯倒也没硬等着她回答:“我在帝国军校的时候,大概每个会,都至少会有一个很强的人,强大的力量之间相互牵制,才有了格局。反抗军能存在于西波尔,就说明它处于水面下的部分要比我们这些表面上的所在的部分要大的多,所以我觉得有些事情闹大了,并不是什么坏事。”
布雷斯的这段话说的很暧昧,眼睛眨巴眨巴的西莉卡很明显没有听懂他究竟打的是什么哑谜,而艾莉莎则很自然的想到她一路来伽罗的时候,接触到的几个名词。一个是战姬,也就是他的表姐伊莎贝拉,一个是大月天狼,还有就是天空院和神殿。布雷斯难道想说反抗军背后也有这样的存在?
“你想到了什么?”
耳边传来布雷斯试探性的问话,艾莉莎轻轻摇头:“你是想说上面有人顶着?”
“自然,这场战争一开始就是铁血城城邦和贸易城邦的事情,根据帝国法令,贸易都市的西波尔只能配备警备,而不能配备军队。这使得商人们在铁血城旗下的几个城邦做生意非常麻烦,而帝月皇城其中也收了好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就出现了几次反叛,当然是针对贸易欺压而并非帝国制度的,所以虽然被定为反叛军,帝月皇城并没有大军压境的来整顿,本来鹰派的铁血和鸽派的西波尔早就是死对头了,相比这对常年不合的冤家,帝月皇城更需要担心的应该是最不稳定的翼人主宰的南天都和北方一直不是很稳定的十二炼金城吧!”
“伽罗,比想象中的要乱的多啊。”艾莉莎难得由衷的说道。
“觉得讽刺么?”布雷斯耸耸肩,“所谓的大陆第一强国实际上就是这个样子,按照我在帝国军校教授的说法,如果不是伽罗现在这个样子,大陆早就被统一了。”
因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西蛮人,所以艾莉莎对此也只是微微点头就不做评置了,“所以你并没有反对绑架使团的原因就在于你希望皇城出兵可以帮你打破这个僵局,而并不是作为表面的最高负责人的你也不用去承担这个责任,后面的事情自然有幕前的和幕后的老大摆平,是么?”
“这就是做策士的好处,不是么。”
“连自己人都算计的策士可不是什么好策士啊!”
对此,布雷斯只是微微一笑,“不骗过自己人,怎么骗得过敌人呢?”
西莉卡不明所以的看着相识而笑的两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说什么?”砰的一声拍翻了桌子上的茶杯,铁血城晋山军团的总司纳丁·费南德猛的站起来,“你再说一次?”
“大、大总司,我,我是说,帝月皇家的战姬派人说,要,要接管我们晋山军团。”坐下的那个士兵匍匐在地上瑟瑟颤抖。
费南德的盛怒瞬间溶解,酒色过度而导致的,不健康的灰色皮肤,此刻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眯起眼睛,习惯性的摸着他鹰勾般的鼻梁,“战姬?你确定是帝月战姬?”
“应、应该没错,小的不会认错真红骑士团的大旗的。”
“好,既然帝月战姬亲自来的话,那么我就给她好了,不过你告诉她,让她自己来我这里要兵符。”
“这……”
“你有什么不满吗?”
“是,是,小的这就去。”
“……”
“……就是这样,公主殿下。”之前匍匐在费南德脚下瑟瑟发抖的那个士兵,此刻面无惧色的恭敬站在伊莎贝拉的身边,面对当已没有那种畏惧,因为他知道这位大人并非像自己的那位主子一样不可琢磨,变幻无常,所以也就不必那么如履薄冰,当然,这并不代表自己对于面前的这位公主殿下不尊敬。
得到了费德南的消息,静坐在鹿皮椅上的伊莎贝拉静默了一会儿:“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吧!”
“什么?”士兵不解的抬起头来,“难道殿下不需要我了吗?”
“不是,费德南这个狡诈多变的狐狸,从来不愿意让任何人在他身边逗留太久,他也根本就不爱惜自己的羽翼,”骑士公主站起来,“如果我就这么让你回去了,除了会让他抓到我的习惯外,还会让你陷入他的猜疑之中,没了线人再安插就是。你去特务处报到,让他们把你的身份处理一下,后面就没有你的事情了。”
士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心的退了下去。他出去后,伊莎贝拉有些恼恨,也有些无奈。
铁血城实际上也就费德南这个墙头草还能有点用处,如果是其他军团的话,估计鸟都不鸟自己,这边也是因为他有把柄攥在皇室的手里,才不得不为之效命的。自己虽然不喜欢这个混蛋,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依靠他的,特别是关于这次反抗军的事情。在上面的默许下,铁血城和贸易都市的事情皇室是不做多过问的,自己这边也只是扛着镇压叛乱的名头,实际上并没有怎么去镇压过,城主们就像是那个地方王,如果皇室真想去压他们的话,也不是不能压,但压了也没用,因为不能一直压着。
时间长了,城主们的实力越来越大,也就是表面上服从皇室了。所以现在出去的姿态一点要强硬,一定要狠。那么这样子就这么放线人回去的话,不仅仅是折了皇室的威严,也容易让这只老狐狸利用自己的态度来钻空子,作为上位者,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而所谓的皇室出兵,实际计划中也不过是她调动几百人的骑士团成员,以及强行要下费德南这个约三万人左右的晋山军团而已,帝月军她是叫不动的。
“来人。”
“在。”
“告诉费德南,人已经被我杀了,日落之前不把兵符送到我面前,我就抄了他的迪拜城。”
“是!”
与恶鬼争斗,也迟早也会变成恶鬼。望着送信的士兵远去,伊莎贝拉心中轻叹,爱德华失踪的事情在上面已经闹了一阵子了,这个小混蛋还真会给自己添乱子。还好元老院那边每次要得出一个结论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还能容得了伊莎贝拉做完自己的事情再被支使来做这种事情。唉,说实话,对那小子挺失望的。
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去,伊莎贝拉再次喝到:“来人。”
“在。”
“吩咐下去,三日后,突袭西波尔。”
“是,殿下!”
……
在回到苍星佣兵团后,艾莉莎才知道,苍星的几位,这次都非常走运的活了下来。除了被自己就下来的蕾雅之外,杜林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倒也难得是一把好手。只不过当艾莉莎回到苍星的时候,面上熟络的他们似乎起了一层戒心,艾莉莎敏锐的感觉到佣兵团成员脸上的那一份不自然。
可稍微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本来自己就不是跟他们很熟,这是等级制的社会,或许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艾莉莎并不属于他们这一等级。物以类聚,不是一类,就很难融进去。
最终,艾莉莎也不知道,这场跟送死无异的伏击是谁弄的,意义何在。只是她现在也不关心这个,因为,自己那个姐姐要来了。
接到皇城进军的事情之后,西波尔混乱了一阵子,然后反抗军的领导者,至少是明面上的领导者奥尔巴克·本拉顿在中心会场展开了一场激进的演讲,演讲之后群众们欢声雷动,然后开始组织对帝月皇城的反击战。
按照布雷斯给的说法,帝月皇城的军队,应该会正面突袭过来,到时候只要死守西波尔,等影响到上层之后,自然会有人站出来为这场战斗负责。
说实话这个想法应该是对的,只是想到自己家皇姐那个战斗力,艾莉莎心里总有一点隐隐的不安。伽罗和自己想象中的差别很大,而就现在来看,似乎走一开始伊莎贝拉为自己安排的那条道才是正确的。自己确实非常渴望权力,对于操控和指挥群体也有相当的天赋,但在伽罗,似乎规则并不是这么写的。
当然,这场仗打不打、怎么打,也不是她能说的算的,只是自那之后,布雷斯和西莉亚摆放了一次苍星佣兵团,并且提出让自己带兵的条件。
事情到了当口,艾莉莎却有点犹豫了,那种隐隐的不安在心中挥之不去,所以她向布雷斯表示自己再考虑一下。
于是最近两天,包括罗伯特在内,周围的人轮流来说服艾莉莎,好在大战将近,他们似乎也不急于一时。艾莉莎总是推三阻四,让他们也没有逼太紧。
第三日,皇城部队兵临城下。
在布雷斯的盛情邀请下,艾莉莎作为西莉亚的陪同,一道来到了西波尔的主城上,观皇城军势。
熟悉的红白二色位于本阵,但人数相当少,目测只有一百多人而已,不过想一想当时使团也不过才几十个真红骑士团护卫,想来这不到二百人的方阵,应该有它特殊的用处,至于侧翼的两边……
“……为什么是晋山军团?”奥尔巴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黑红色的旗帜。
“是晋山军团,那么这么看来,皇城来的军队只有那一两百人吗?”布雷斯的喃喃自语被艾莉莎听到了,不过她也只是听到了,此刻披着帽兜长袍的她并不打算在里面插话,至于为什么她是这么一副可疑的打扮。
“公主殿下一人就能踏平西波尔,你们这群逆徒快点识相投降,否则小心我家殿下剑下无眼!”
多日不见的罗兰此刻也被绑在城楼上,同样被绑着还有自己的未婚妻,那位北海出生的太子妃露娜,只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这段日子过得不是那么好。有那只狐狸在,按理说这群人制不住她的才对,怎么会这么狼狈?
小心注意自己不要被这两个熟人认出来,艾莉莎缩在一边,尽量不被人认出来,可似乎布雷斯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得逞。
“艾莉莎小姐,你觉得呢。”
首席策士这么一开口,其他人的视线自然转到了这个带着帽兜的神秘女子身上,但艾莉莎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这位是?”身边有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奥尔巴克自然而然的向布雷斯问道。
“哦,这位是艾莉莎小姐,上次的事情,就是因为她的指挥,我们才没有蒙受太大的损失,也是鄙人的好友。”
“原来如此。”艾莉莎一直带着帽兜不肯摘下来,奥尔巴克此刻也没什么心情去注意她,既然有布雷斯的担保,那就不必再深究了。艾莉莎知道这家伙是想要把自己尽快拖入反抗军,在卖自己人情的同时说不定还有一些私人图谋。
艾莉莎倒也不是因为不领情而一点不给布雷斯面子,她从刚才开始就在那红白军阵中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如果她在的话,那么现在跑应该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候,旁边被绑在一边的露娜忽然开口:“喂,白老鼠。”
一瞬间,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该死的女人。
只有露娜最了解爱德华的过去,也知道他最大的忌讳在哪里。他对于这三个字的憎恶已经到了掰开骨头都无法刮除的地步了,甚至连自制都做不到,刚才那微小的动作,或许其他人没有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露娜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脸上洋溢着狂放的笑,露娜开始前仰后合的笑起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唯一心知肚明的人被这个疯女人气的半死,但也不怪,毕竟自己丢下他们,有怨气也是必然的。最终,露娜也那种完全不知分寸的家伙,她只是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没有空去多理会这个人质,布雷斯挥手让士兵堵上了她的嘴,向奥尔巴克谏言道:“看来这次对方似乎并没有直接攻城的打算。”
“怎么说?”
“这次带来的不过是铁血城的晋山军团,我们跟费南德已经交手过很多次了,晋山军团在铁血城那边也不属于精锐军团,就算皇室真的派出一只狮子,就以晋山军团的战斗力,我们也能轻而易举的守住。”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布雷斯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城楼下摆好军阵:“他们这次来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带来,今天应该只是想通过皇室的威严来跟我们谈判吧!所以我让人把人质给带来了,也算是给皇室一点面子。”
“你说的对,”奥尔巴克点点头,“我西波尔守军十一万,而他们来了不过三万多人而已。来人,叫儿郎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是!”
第一次经历战争,爱德华也好奇究竟什么叫“给点颜色看看”,结果发现,所谓的颜色,其实就是守城的士兵先来一阵根本打不到对方的齐射,然后开始各种呼喝嘲讽,这简直就跟街头小混混打架之前会先问候对方八代祖宗一样。只是让爱德华有点在意的是,刚才奥尔巴克的守军十一万。
十一万根本没有什么用吧!难道这座城里没有几个天位的吗?再不济也应该有十几个圣阶的吧!不然自家那个皇姐一发威……
似乎被老天看破了想法,就在爱德华担心的时候,忽然对面的红白军阵中亮起了一道极亮的光芒。
糟!
那白色的光芒不用说就是伊莎贝拉,所有人只觉得耳边一阵闷响,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不,这已经不是狂风的程度了。先知先觉的爱德华率先的趴下,而没有趴下的士兵们大多数被直接从城楼上吹了下去,可这似乎只是这一击的余波而已。站在城墙上的所有人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地面剧烈的摇晃,接着就听到下面有人在大吼。
“不好啦!城破啦!大家快后撤!”
“城破了,怎么可能?”奥尔巴克顾不得凌乱的形象,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下面满是慌乱的人群。
至于他们的城墙……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攻击打在了城门上,西波尔的主城门被直接轰碎掉了,原本城墙上应该有城门的那个位置,此刻只有一个圆形的,巨大的洞而已。
“发,发生了什么?”
没人能回答布雷斯,或者说即使能回答也不会回答,或许,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战争。
狂风散尽,刚才还在城楼上意气风发的几位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城楼的石质栏杆上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银铠少女。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如何上来的,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告诉在场所有人:不要妄图进行任何的反抗,面前的这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的强者。
少女跳下来,金属的靴子在地面上踏出清脆的声音。
奥尔巴克颤抖着,傻子都能感觉出来,刚才直接把城门没的,很可能就是面前的这位少女。他是听说过帝月战姬的,可没想到第一次见就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刻骨铭心的印象。
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要怎么才能保证自己的立场。
可脚步声却越过了匍匐在地的奥尔巴克,停在了那个戴着帽兜的可疑女孩面前:“好了,爱德,翘家结束,跟我回去。
面对自己这位强势的皇姐,爱德华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不安了:再怎么追逐权力,也不过是个凡人。
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