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脸上,熟睡后的双眼被这强光刺得有些睁不开,我不由抬起手挡住眼睛,翻了个身才睁开眼。
“唔……我怎么睡床上……”还盖着被子,这大热天的,盖着挺热的。
“清,你醒了!”
听声音怎么是个男的,还有点小熟悉……我感觉自己的处境不太对,嗯……衣服似乎没啥问题,身上也没有哪里特别痛。
我抬头朝那人看去:“嗯?加文?尹呐呢?”这小子身上怎么还插着箭呢?这是这个世界的非主流吗?挺酷炫的,比那些杀马特穿的古古怪怪的奇装异服好看多了。
“她去找博尔小姐了,刚出门不久。”
“博尔啊……到中午了吗?”
“还有两刻时。”
两刻时……那就是……一个小时?唉,这么一算我连八小时睡眠都无法保证,这也太苦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虽然知道没有,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什么?”加文傻愣愣地看着我,似乎真的没听懂。
那看起来确实是没有了,好失望啊!这小子真是不开窍,要是我看见我躺在床上,我已经对我下手了。而且这家伙不是和尹呐同居吗?我熊熊的八卦之魂都烧起来了,结果架着台望远镜朝那一看,你给我说我望远镜里看见的不是熊熊烈火,而是一座反光的冰山?笑死人喏!
“哎呦……你今年多大啊?”
“十五,怎么了?”
那也该到青春期了呀?莫非我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诱人?那尹呐呢?她长得也不差啊,莫非这小子真的不开窍?勇者不应该妻妾成群,身边小丫头片子砰上去能聚成半个马蜂窝,一天换一个换到体虚都换不完的吗?莫非这只是我的刻板印象?要改要改,不能带有色眼睛看人。
“没事没事,过两年你就懂了。”我拍了拍加文的肩膀,“我有事离开,你慢慢等着吧,身上插着箭别乱跑,会吓到小孩子的。”
“昨晚你和我说的那些……”
“随口说的,睡一觉就忘了,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吧。”不管怎么说,能拯救世界的想法是不会错的,“再见再见。”再也别见。
“谢谢你!”
“知道了知道了。”
我收拾好东西后,挥手告别,由窗口跳下楼,差点砸死一个路过的大妈,幸好这个世界高空抛物不罚款,虽说跳楼这事本来也不用罚款。
一晚上没回去,阿狼应该很想我,也该和阿狼问一下博尔昨晚乖不乖。昨晚那么热闹,利兹曼都来了,科罗娜和博尔居然都不在场,是没出手还是真的不在?也许我该思考一个可行的侦查手段,不然每次都这样睁眼瞎,本来以为没什么人,一到打架周围全是拉帮结派的黑社会,很吃亏啊。
我刚翻过围墙进院子,就听见了阿狼热情的问候:
“你怎么还活着?”
哇!真是顿感春风拂面,温暖人心啊!好久没听到这么直白真情的话语了。
“当然是我平时积德行善,老天保佑呀。”
“你受伤了?”阿狼看着我的手问。
“啊……这个啊……”不说我都忘了我昨晚手被那把破剑烫熟了,一说还挺痛的,“小伤小伤,昨晚烤肉地时候不小心烫到了。博尔不在吗?”
“早上就出去了,你要找她?”
“也就是说她昨晚都在这?”
“是。”
“哦,了解了解。”我坐到阿狼身边,靠在它身上,毛茸茸软乎乎,还挺舒服,比旅店里那张破床好多了,“阿狼啊,如果给你机会,你会离开吗?”
阿狼毫不犹豫就回答了我的问题:“废话,你以为每天趴在这里混吃等死很舒服吗?”
“这样啊……以前有人和我说,约束才能带来自由,所以,为了得到自由,人一定要个自己戴上一道枷锁。事到如今,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你是不是没睡醒?”
“你能不能关心我一下?我们好歹也斗了几个月的嘴了,人家说生米煮成熟饭,我们交情都那么深了,你还对我那么冷漠!”
阿狼的呼吸突然重了不少,连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许多:“我不是问你是不是没睡醒了吗?”
“不过……今天,是有点累……以后,可能会更累……如果你真的想离开,一年之后,我会考虑。”
“你受什么刺激了?能不能正常点?”
“靠!老娘和你感叹人生你就不能配合点?上司坑我,下属呛我,上苍不仁,阿狼不义,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什么都针对我啊!啊!啊!啊!我错了吗!”
阿狼十分嫌弃地向我抗议:“吵死了!我收回刚才的话。”
“嘿嘿!和老娘斗,你还嫩着呢!”
负能量发泄完了,现在的我,又是充满正能量的高贵精灵,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
“哈……好困啊……”算了,先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
…………
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学生时代的事在我脑中早已朦胧成雾,印在我脑中的,只有阶级与规则这两个词。
阶级创造规则,规则维护阶级。
阶级使我无法喘息,规则使我无法反抗,久而久之,我被迫成了这副不堪的模样,因为只有脱离规则,才能脱离阶级。
那之后,阶级远离了我,规则不再束缚我,我一度以为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我错了。
脱离阶级象征着孤立,脱离规则象征着罪恶,我从来没有真正脱离!只是让自己成为了最下等的那类人,不!是那个人!那个被孤立的罪恶之人。
我渴望爬回原来那个下贱的阶级,却让自己越陷越深,最终成为了欲望泥沼本身。每天,无数的垃圾落在我身上,并随着时间逐渐沉入我的内心。
我……又想脱离了……
重复重复再重复,我不知究竟是人对现状的不自足,还是我已染了人性的病疫,直至猝然而逝的那一瞬,我仍不明白。
……
…………
“哈……天还没黑啊?”我伸了个懒腰,抬头欣赏湛蓝的天空,睡饱以后果然连心情都变好了,“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好梦。”
阿狼不识趣地开口提醒我:“你还有半刻时的时间赶去比赛。”
“哇!我饭都没吃耶就要去工作!打架很累的好吗?”唉,真是劳碌命啊,“走了走了,赶时间不理你了。”
一刻时,也不是很赶吧?抱着这种想法,当我晃晃悠悠赶到比赛场地时,已经迟到了好一会儿了,而我那场比赛因为我没来所以算我输,哎呀,真是麻烦啊。不过也不能怪我嘛,还剩半刻时才和我说,又不告诉我地点,害我找地方都花了不少时间。
算了,我先看看规则,百来号人,随机抽签分三组,每组分两天进行一对一淘汰赛。我在第一组第一场,博尔还有利兹曼分别在二、三组,这叫随机抽签?没黑幕鬼才信,但是……加文和我一组就很……想起他那把剑我就不舒服,希望来个能打的把他打下去……不对,打下去也没用,我已经被淘汰了。
总之还是先溜进去吧。
出乎意料,除了卖门票的基本没有守卫,买了张门票后我如入无人之境,去掉迷路的过程,可以说是长驱直入来到参赛者等候区。
刚刚好比完一场,新的一组上场,一个年轻小哥自信地走向擂台,我便跟在他后面不远。
“第七场,请……”
我推开前面准备上场的小哥,打断裁判的喊话,走到擂台上:“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你干什么!”
“这位小姐,这里是比赛区,不是小孩子胡闹的地方。”
“忘了介绍了。小女子无名无姓,单字一个清,冒昧来访,请多指教。”说完,我向裁判微微鞠躬,表示礼貌。
“清……我记起来了,是第一场迟到的选手,不好意思,根据规则您已……”
我迅速搭弓满弦,瞄准裁判的眉心。
“少给大爷扯,老娘就是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