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万里无云,洁白的月光满布大地,即使不是白天,视野也格外清晰明亮,冷风吹过,纵是落叶亦能数得分明。
精灵少女骑着巨狼来到一座高峰之上,坐在悬崖边,眺望远方道路上行驶的马车。少女双眼凝视马车,忽然拨动手中的独弦琴,吟起似唱非唱的调子:
“夜,无声;叶,无声。长龄泞道声不尽,鞭语未歇停。轮辙复始归命转,惴惴心慌随痕乱,为恐夜难安。哀戚马嘶长吟血!漫漫长夜始惊弦。”
“传说中精灵善于歌唱,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阿狼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清毫无自知之明地问它,“很好听对吧?”
阿狼叹了口气,摇摇头:“传说都是骗狼的。”
“切!品味那么差,活着也是浪费生命,你干脆从这里跳下去算了。”清嫌弃地朝阿狼嘟囔完,眺望远处翻倒的马车,面色突然严肃起来,“你闻到她们的味道了吗?”
虽然这里山高风大风向也不对,但为了应付清,阿狼依旧闭上双眼,依靠敏锐的嗅觉,仔细分辨空气中杂乱的气味。
“没有。”
“极域·温感!”极域范围囊括清前方数百米,小至昆虫、野兔,大至魔兽、人类,无一不在她的感知之内,但这也只能大致判断目标种族和数量,细节方面甚至连人的性别都分不清,“啧!还是太勉强了。先看戏吧。”
与此同时,加文拉着尹呐的手爬出翻倒的马车,两人刚刚探出头,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林中就有数发暗器朝他们袭来。
“小心!”尹呐及时推开加文,却让自己中了招,数柄浸毒的暗器扎扎实实地刺在她身上。
“尹呐!”
加文快速起身,正想过去检查尹呐的伤势,还没来得及抬脚,又是一波暗器袭来。
“别管我!后面!”尹呐强忍痛苦提醒加文,朝他大喊道。
听到尹呐的提醒,加文迅速反应过来,拔出腰间的神剑,但还是晚了一步,加上夜色漆黑,只打落了少部分暗器,大部分暗器都正中靶心,打在加文身上。加文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上暗器涂有毒药,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支着剑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绝望之时,尹呐想起先前清交给她的水晶箭,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忍痛从箭袋中抽出水晶箭,瞄准加文。
水晶箭精准射在加文背上,命中的瞬间爆发出一股至寒魔力,冰封迅速蔓延加文全身。但当冰封接触到神剑时,神剑华光一绽,炎流爆散,火焰包裹加文全身,不仅将冰封溶解,水晶箭也难逃一劫,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烧成灰末。
远处高峰上的清看见这一幕,内心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啊!不应该啊!!!阿狼,数到三我们一起跳下去殉情好不好?”
“要死自己死。”
火焰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火焰消散后,周围拦截的黑衣人看加文两人已失去反抗能力,从树影间跳出,七人呈包围之势,谨慎地接近加文两人。
“先把他们两个杀了,免得出意外。”其中一个黑衣人提议道。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直到其中为首一人点头后,才决定下来。动手的有两人,一个是火系法师,另一个先前丢暗器的人。
两名黑衣人同时动作,暗器与火球袭向加文两人,千钧一发之际,一人从天而降,落在加文身侧。那人双剑挥舞,从容化解了两样夺命危机。而另一边,尹呐周身气流旋转,化为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火球及暗器。
黑衣人诧异之时,意外再出,远处森林中弦声微响,三支利箭穿过层层密林,悄无声息夺走三个黑衣人性命。
夜色明亮,其中一名黑衣人很快就认出了来着的身份:“是利兹曼!怎么可能!”
“快逃!”
剩下四名黑衣人当机立断,掉头就跑。利兹曼看也不看,似是随手一抛,长剑却正中其中一名黑衣人心脏。与此同时,两道不知从何处飞出的无形风刃将两名黑衣人一分为二。最后一名黑衣人听见身后传来的同伴的惨叫声,不由回头想要确认一眼他们的状况,不想转过头的瞬间,利箭便已至眼前,在他两眼之间刻下死亡的印记。
黑衣人全灭后,利兹曼向半跪在地上的加文伸出手,还未碰到加文,眼前忽然寒光一闪。
利兹曼立即收回手,同时一剑挥砍而出。霎时,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响彻黑夜,火花四射映照两人面容。
一交手,利兹曼不必看也知晓对方身份,轻松一笑,不屑地说:“哼!博尔,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有尊严的人,真是看走眼了。”
“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你家那个疯女人,还是你传闻中的——义母?”
博尔眼神一凛,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清寒的空气中平添几抹肃杀:“我以前就想杀了你。”
利兹曼虽与博尔交手数次,一向认为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此时却丝毫不敢大意:“看来你之前是故意输给我的?”
博尔不语,提剑疾攻。随着二人剑式来往,博尔的剑式越发凌厉,甚至一度将利兹曼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利兹曼两个跟班见利兹曼渐落下风,风刃、暗箭不约而同袭向博尔。利兹曼抓住机会,发起反攻,不惜以伤换招,也要拖住博尔。
不想在风刃与暗箭将要得手时,博尔突然从裙下又抽出一把剑,两手左右开弓,一手应对利兹曼,一手解决暗袭,无比从容写意。
利兹曼面对双剑成倍的攻势,应接不暇,应对越显疲累,身上的剑伤也随着时间累积增加。
“真是逼人太甚!”
利兹曼本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但如今情况,若不拼命,不光是他自己,他的两个跟班甚至加文两人都会有危险。
“影舞·叠。”
利兹曼剑速陡增,并且每次交击时,剑身都会留下一个残影。
起初博尔试图攻击残影,但那些残影似乎就真的只是一个个虚影,博尔的剑锋每一次都直接穿过残影,无法对其造成分毫影响。只有利兹曼的剑再次与残影重叠时,残影才会消失。
但很快博尔就发觉,残影并没有消失,而是附在了剑上。利兹曼挥剑的速度与力道,都随着所叠加的残影的数量增加而渐渐提升。
战斗的天秤再次倾斜,而且博尔也再无砝码加重,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败下阵来。
终于,博尔的左手再也承受不住交击时强烈的反震,长剑脱手飞出。
“遇到博尔,能杀就杀。”
利兹曼想起先前清的嘱咐,毫不留情,抓住间隙一剑刺向博尔心脏,不想这势在必得的一剑,却在将近得手之时,被突来一剑挡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
“科罗娜!”
科罗娜与利兹曼两人对眼瞬间,各起杀意,手中的剑不留余地朝对方逼命而去。但两人的剑还未相交碰撞,便都被两根手指夹住,原本气势汹汹的剑式,就这样止在半空,寂然无声,动弹不得。
“好巧,你们也出来晒月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