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明,一个占据了圣极大陆七成土地的强盛帝国,它的传说虽不及大陆本土那般久远,可是自它从前朝的废墟之中诞生之初便长久地坐住了霸主之位,创造了足足四百年的和平盛世。北地和西域各国都不得不自愿低人一等,只因那强盛的国力让其心甘俯首称臣。
然而近年间,朝廷罕见地出现了动荡。
起因是现今皇帝因查出地方太守贪污受禄,而此案追溯时竟牵引出了一众臣子,大大小小贪污官员竟足足有二十多人,就连工部尚书都参与其中,为此皇帝勃然大怒,当即下令严惩不贷,可那工部尚书与丞相有些亲戚关系,丞相耐不住自家妻子整日的哭闹,只得力保住了那工部尚书性命。
而此事让年轻的皇帝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今颇有威望的老臣们都是先皇的重臣,朝堂之上重心偏向的是丞相。
这也就造就了两级分化的局面。
君臣隔阂,便难免一场变革。
恰巧之后竟又偶遇天灾,庄稼歉收,东三省闹了饥荒。
不只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北地积蓄了已久的计划在此刻启动,各大部落联合起来向晟明北地发动了进攻。
皇帝的亲兄弟景王自告奋勇前去边疆镇守,只经短短三月时间,恰好赶在饥荒救灾结束之后打赢了这场仗。
与北地一战得胜的消息迅速传遍……
……
……
“这景王啊,那可是一奇人……”
喧闹的小茶馆人满为患,仅仅是开张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已满了桌,就算如此,还是不断地有人走进茶馆,店小二已经被招呼得忙不过来,他刚刚送上一壶茶,还没等喘口气的功夫,招呼他的声音又是一阵此起彼伏。
他只得诶了几声,匆匆忙忙地跑回里屋去又端了一壶新茶。
可这一回他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过道上的一位客人,他一下子收不住力失去了重心,眼看就将要与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一股力道扯住了他的手臂,支撑住了他。
“多谢客……”小二刚转过身来想向这位好心的客人的道谢,可看到客人的面容他却不由得呆住了。
那是一位极为秀丽的姑娘,轻薄的面纱下她姣好的容颜若隐若现,如瀑的青丝没有任何华丽的首饰装点,一双水灵的明澈眼眸楚楚动人,简洁朴素的衣裙没有显得土气,反倒有一种质朴的美。
本该摔碎的茶壶也好端端地在她手中。
“走路看路啦,小心点。”这姑娘开口也是如百灵鸟般自然而悦耳。
她顺身上下都是浑然天成的美。
小二就在这美丽之中迷了神,直至少女轻咳两声,他才反应过来,耳边重新响起了繁杂地呼唤声。
“对,对不住姑娘,怠慢了。”他意识到自己很失礼地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好久,他慌慌张张地赔礼道歉,随即接过茶壶上茶去了。
看到他还时不时地回头偷偷地瞄一眼自己,面纱之下她轻轻一笑。
她并没有什么品茗之类的爱好,也不懂茶水的层次,她站在这里的原因也只是和绝大部分的人一样,想听听那位说书人所讲的故事。
她只是听说这个国家现在打了胜仗,正举国欢庆,闲得无聊的她干脆就来听听故事。
自然,她也没有将白泽的嘱托抛之脑后。
白泽在她来到人间之前狠狠地给她补习了一下人间的各种知识。尤为需要注意的就是那帮名为“修者”的存在。
一群向往着得道飞升的人们。
不过似乎又和她印象之中的修仙的那种有所不同。
白泽的书籍上对于修者的描述她还记得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凡人炼体,以求人合之真气,而后以求于星辰轮生,与月同辉,竞日之耀,得天之相,化虚为神,后一念飞升。
反正她当时是看得一头雾水,没怎么理解。
貌似与她印象之中的仙侠世界有些微妙的差别,但也极为相似。
简而言之就是在这个世界里,修炼不叫修仙,而是习武修心来突破肉身境界……
破境。这是他们对肉身突破极限的定义
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白清璃能够理解到的也只有到这些内容了。
说书人还在那里眉飞色舞地描绘着那个故事。
“这景王啊,早些年跟着一位隐世高手习过武,诸位知道这破境那不是习了武就能做到的,那可是万般艰难啊,可是这位王爷从小那就天赋异禀,习武半年便已是突破至人合境……”
人合境是自炼体期之后的第一个境界,可以说只能算是战力金字塔底端的基石。
说书人越说越夸张,最后他手脚并用地开始绘声绘色地编扯起故事来,最后竟夸张到“景王亲自上阵之时,竟吓得数千人之士缴械投降。”
听到这里白清璃就觉得他说的事彻底的没营养了,她摇了摇头,讪讪一笑,转身离开了茶馆。
随着她的离开,茶馆里不少的视线都随之而来,尽管她用面纱掩着面但是还是招引来了不少蜂蝶的视线,有些是单纯的欣赏,有些还带着些许无耻的意念。
白清璃早已察觉到这些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这样的存在难免会引来人们的注意。
她已经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但还是避免不了被人注视。
……
……
天色渐晚,那垂落的夕阳宣告着一天劳作基本结束,那被拉长的火烧云衬托着夕阳让它散发今日最后的余晖,迎接着劳累一天的人们归家。
夜晚时分的热闹也只存在于烟花巷和酒楼之中了,这夜晚的活动和一般的平民基本毫无关系。
能在这些地方消费的人大多都是些有钱或者有权有势的人。
而像这种小茶馆总是在日落后便关门打烊。
说书人其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每天都得绘声绘色地讲故事来搏得听众的喝彩,但有时候还会被人质疑,故事讲的不好了,无趣了,听众也就没了,没了听众也没人打赏了。
说书也不是一个铁饭碗,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是常有的事。
仨儿。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只是见大家都这么叫他,便也就跟着叫了,久而久之便都叫他仨儿了。
他就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那善变的脸一直在这各种地方说书,他那一副嘴脸,说故事的时候比真的还真,假的也都给他说成真的了,关键是他这人还特别的贼,知道人家想听什么,处处地打听消息来讲故事,基本上不带重样的。
故此他倒也能吃饱饭,碰到了慷慨的主儿还能得个赏,时不时地还能去那烟花巷里消费一手。
这天,他正收拾着东西打算回家,突然闻得一股馨香,他抬头望去,那是一位以面纱掩面的少女,仨儿还记得这位姑娘,她下午也在这听书,她扭头就走的时候他还有些惋惜呢。
“姑娘有事?”他堆起一个笑脸。
“下午人太多,我听着不舒服,现在想请你再讲一遍。”少女轻轻地揭下薄如蝉翼的面纱,随着面纱的掀开那隐匿的容颜展现。
仨儿不由得瞪大了眼,他原本自以为见识多广,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井中窥月的蛙。
世上竟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不同于平凡的美丽,眼前的这个少女真的不是平常词语能够描绘的。那如天仙般灵气十足的气质是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与她相比,那些个兰花楼里的女人真不算什么。
那双如星辰一样的眼中神色纯得像是一汪清水。
如同那店小二一样,这说书的也呆了神,白清璃叹了口气,双指关节扣了扣桌子,两声脆响唤醒了他。
说书人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眼犯难色:“这……姑娘,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这茶馆都要打烊了。”
白清璃重重地一拍桌子。仨儿看着那细嫩的玉手移去,一枚银锭静静地躺在在了桌子上。
“哟!姑娘您想听什么只管说!”仨儿顿时眉毛都笑弯了,他像抢似得大手一挥将银子装回袖中。“不是咱吹,这方圆十里地没有比我将得好的,消息我也可灵通了,保管讲的故事都是新鲜的。”
白清璃嘴角一抽,这家伙变脸比真够快的。
“咳咳,那什么……景王的故事就别说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奇人的故事?比如说什么人有什么神通本领之类的?”白清璃拉开长凳坐下,悠哉悠哉地架起了二郎腿准备洗耳恭听。
“哟……姑娘您这就问对人了,就这几大门派的各位高人的故事那我也都是略知一二啊。”仨儿摆出一个大拇指给自己。
白清璃思量了一番,眼睛转了转,说道:“那我问问你,那几大门派的高手里面都有什么本领啊?”
“那我先给您说说这个那云天派的掌门张涯,那浪影剑法可是一绝啊……”仨儿便又立刻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讲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