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飞的匕首闪着暗淡的幽光,刃尖的刀光划破空气擦出一声锐响。
白清璃不慌不忙地扭开身子。
檐上飞的匕首紧随而来,她也只是看似随意地躲闪着,但每一个步伐,每一个侧身都恰到好处的躲开了檐上飞的刀子,即不过多的退后,也不寻求反击的机会。
明明是自己在主动进攻,可檐上飞却感受到了一种猎物被猎手注视着的感觉。
他就是在那猎手的圈套之中不断地想要逃离却愈发深入陷阱的兔子,只得在猎手的掌心之中不断徘徊,越发慌张却无济于事。
“脚步别这么慌嘛,小心摔着哟~”白清璃一脸轻松地调侃着。
檐上飞感到那可怕的猎手向着他发出了催命号令。
“哎哟,瞧你急的,看准了在砍嘛。”
“脚步要稳,手不要抖啊。”
白清璃越说越起劲,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想要自己的命,而是在玩一种轻松的游戏。
“闭嘴吧!”
檐上飞忍无可忍,从怀中摸出一把火枪朝着白清璃的头就是一枪。
枪声炸响,火星四溅。
“哎哟我x!”
白清璃没忍住爆了粗口。
那子弹掠过擦掉了她的几根青丝。
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中招了。
好在她看到檐上飞掏枪的那一刻便反应了过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人,时代变了。”吗?
“好家伙,跟我玩阴的?吃我一记猛龙摆尾!”
白清璃不再形同玩耍似得躲闪,她一个轻盈的步伐跃起,空中回旋转身,纤细的腿足横扫而出踢落檐上飞手中的火枪,而后收招紧接着立马跟上踢出了另一脚,直冲檐上飞的面门。
檐上飞反应过来,抬手护住面门挡住了这第二踢,借力一个后跳。
檐上飞转身欲闪身,白清璃立刻紧追其后。
“狗贼!还想跑?”
似乎是因为牵动了伤势,这一次檐上飞没有展现出他疾如风的速度。
但察觉到身后的少女已经追上来时,他阴沉的脸上却显露出笑容。
计谋得逞的笑容。
少女追到了他的身后,却无力再挥出一拳,她的身体如失去支撑般颓然倒下。随着两声无力的咳嗽喘,自喉咙涌出的鲜血溢出嘴角。
“我去……这空气……有毒……”白清璃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
檐上飞的笑容更是得意。
“没想到最后还是靠这种手段才能赢,姑娘,莫怪我了。”
早在先前,檐上飞便已经在这屋子内点上了特制的香,让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毒气。
这种毒无色无味,极难察觉,并且不会立即发作,它会深入脉络,与真气混杂,真气迸发的那一刻便会发作。
檐上飞提前服下了解药,自然是无碍。
不过白清璃就不同了,她丝毫未察觉到,而且还傻乎乎地瞎玩了一阵。
要是她认认真真地过招,一招致命的话,檐上飞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最多也就是极限一换一。
可是她反倒还要挑衅一番,下手也不下杀招,磨磨蹭蹭地给檐上飞找到了机会。
“我倒是轻敌了,不过看来你更是如此啊。”
檐上飞哈哈大笑。
“不过我这个人呢,还是比较尊重强者的,看你还算是有点本事,前几天的事情我就给个面子既往不咎了。”
“也不让你活受罪了,这就送你上路。”檐上飞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檐上飞正得意之际,却不想视野之中突然闯入了异物。
直至他的鼻梁突然一酸,而后是剧痛伴随着温热,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属于少女的粉拳。
他的身子像一块被抛出的石头,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而后猛然坠地,没有再弹起。
“你以为你预判了我?其实是我预判了你预判我哒!”
眼冒金星的檐上飞忍着脑瓜嗡嗡的炸响看去,却见那本瘫倒在地的少女竟然精神满满地双手叉腰站立着。
怎么可能?
檐上飞的脑中只剩下了这个问题。
一旦毒气入体,毒发之后定是动弹不得,没有解药便是死路一条,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也是筋脉尽断,武功全毁。
绝对不可能如少女这般还能活蹦乱跳,甚至还能打出如此有力道的一拳。
“都说了木大木大啦,就你的这些雕虫小技怎么可能对我有用?”
白清璃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比了个挑衅般的手势。
早在她刚踏入这屋子的时候她便察觉到了空气中混杂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起来真该感谢白泽,她从小到大待在他身边,对草药十分敏感,就算是无法用一般的感官察觉到,也能用灵识感知到。
白泽自她幼时便开始用药物磨炼她的身体,以至于现在她拥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躯体。
虽然不敢说所有的毒药都能防住,但是大部分的还是起不了作用的。
不过她很是坏心思地没有直接拆穿,而是选择在檐上飞洋洋得意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怎么样?”白清璃拍了拍站在衣裙上的尘土,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朝檐上飞投去视线。
呵,机关算尽也不过如此了。
檐上飞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我是输的彻底了。”他坐起身来,反倒露出一个笑容。
白清璃为之一怔。
“不过,大爷我从来就不认输!”
檐上飞仰天大笑着。
白清璃头一次感受到了针对着自己的杀意。
檐上飞的身形再度化为暗影,眨眼之间,不及顷刻,阴冷的风啸伴随积聚寒意的锋芒汇集于一点之上。
刀如流光,刃似凛风。
这是他倾注所有气力的一击。
也是他剩余的气力最多能维持的一击。
身体的发力牵动了伤势,腥气的血涌上喉头,溢出他的嘴角,但檐上飞并未在意。
因为他的注意力灌注在了自己的匕首上。
匕首切开了少女的喉咙,久违地染上了鲜血。
这一切都未发生。
谁能料想,少女那看似无力的粉拳竟能快过他的全力一击。
“欧啦!”
轻灵的嗓音又一次诉说着意义不明的词语。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
少女的拳头以疾风骤雨之势落下,其速度甚至快过了痛觉的传导。
手指最终无力再握住匕首,它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无力地落下。
与之一同的,还有几颗掉落的牙齿。
“呀咧呀咧daze。”
少女的声音是他在轰隆的耳鸣之中唯一能听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