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植脸上绽放的笑,朴实纯粹。
他投来那么自然的笑,反而令莫夜柳不好意思对视了。
“公子,你这话,什、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成好色之人,一直躲避我的目光,座椅的方位也不对着我。唉,你这么高冷,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这位公子……”莫夜柳被说得有些心虚。
她确实是聂植所说那般,将这位目光轻佻的公子当成不正经之人。但偏偏……从他以上这番行为来看,他为了令自己搭话,像是煞费苦心。
曾有千金博取美人笑。
现在,这剧情是套在自己身上了吗?可我的长相,也不算国色天香吧?莫夜柳胡思乱想间,头有些昏昏的。
“我喜欢你这人,拿去吧。”聂植翘着腿,话语也没任何拘束。
“不会拿的。”莫夜柳对聂植摇摇头。
“是吗?”
“嗯。”
“你过来。”
“呃?”
“我说,莫夜柳,你过来,带着你的琴。”
“好的,公子……”
然后莫夜柳离开了一脸神秘怪笑的凤雀,来到了聂植身边。
聂植夺琴手法愈加熟练迅速,抽走莫夜柳的器具后,便对着桌角嘭嘭嘭几下……
将她的琴给砸坏。
随后在莫夜柳难以置信的表情下,聂植瞥了眼她,并开口:
“那么,现在能当成赔偿费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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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神经病!疯子!王八蛋!”
凤雀愣愣看着将粗口词汇量说得比半年内都要多的莫夜柳,只觉得奇怪。
现在她俩离开了聂植的房间,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一处简陋的小木屋。
莫夜柳抱着那残破的小提琴,都被砸成两半了,弦如乱发弹出。而她的另一只手,也是紧紧攥着聂植给的一笔钱量。
这是聂植赔偿的钱。
数额价值其实远远就超乎了那个破琴,可令凤雀搞不懂的是……好姐妹为什么还是那么生气。
难道说,莫夜柳是因为他……
“夜柳,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小提琴是你未婚夫小时候给你的,被弄坏了,所以才生的气吧?”
“不然呢?”
莫夜柳下意识地接过话,可是眼瞳在瞥见了凤雀那一脸意味深长后,便小脸泛红地撅了噘嘴,笨拙地找起借口:“我只是想说,这琴也是有古董价值的,跟他那个人没关系!”
“哦,那公子哥给你的这笔钱,应该能买古董价值更高的玩意吧?所以你还那么气干什么?”
“我是讨厌他突然就弄坏我的东西!”
“可他多陪了你五千灵钱啊。”凤雀疑惑地眨眨眼。
要是刚才公子哥再砸自己的琴,凤雀都心甘情愿,这世上哪有那么好赚钱的时候啊,偏偏夜柳一点都不领情。
“凤雀,你到底站在谁那一边的!”莫夜柳说不过凤雀,拉了拉她的裙角逼问了一句。
“你这边的,我当然站在你这边。”凤雀无奈耸耸肩,难得见到性情冷淡的夜柳会那么激动。
明明就是对送这琴的人很在乎,却还想着去毁约,她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唉,还是算了吧。
但若再深究追问下去,定然又会让夜柳不高兴。
“那我们现在去买新的琴?”凤雀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因为她还生着气似的,嘟着嘴撇过头,就像小孩子赌气。
“不去,现在那个公子哥还在楼里,见着他,我心里就闹腾!”
“哎呀,行。那就等他走后再出去买!这公子哥可真不是个东西,那么粗鲁地就将我家夜柳的宝贝琴给弄坏了,王八蛋的玩意……”
这下轮到莫夜柳发愣了,她别过头,看着好闺蜜为自己抱不平似地碎碎念骂着聂植,就好像是自己的宝贝东西给弄坏了。
莫夜柳忍俊不禁,掩嘴微笑,也没说什么……
但下一秒,她脸色一黑,发现了不对劲!
“都跟你说过了,那不是我的宝贝琴!只不过……是有些价值的古董!”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从小到大,只要你一着急就会跺脚,瞧你那不安分的小脚……”
“凤雀!”
……
夜晚。
聂植赏完了两位姑娘的演出费后,便在酒楼内逗留了片刻,喝了些茶水和食物醒醒酒,便离开了。
坐着马车,重回府邸。
他也是开始习惯进门被一堆仆从给招呼的生活,挥挥手随意照应一下后,便顺着小路记忆折返自己屋子。
可路才刚走到一半,聂植便看见途中有一名插着腰的程咬金。
聂小伊换了身浅黄衣裙,扎着单马尾,活脱可爱,只是那倒竖起来的柳眉下一双眼瞳,正咄咄逼人注视着聂植。
她凑近了聂植,手里仿佛拿着什么东西,聂植没看清,刚想仔细观望的时候,她踮起脚尖洁白额头快贴到聂植下巴上。
聂小伊抽了抽鼻子,嗅到聂植身上的酒臭赶紧捏着鼻子,厌恶喝道:
“哥哥!你又去那种地方了!”
“没有,小伊……你听我说。”
“我不听!”聂小伊捂着耳朵拼命摇晃着脑袋,像是对聂植失望透顶,她将手掌里的纸张推到了聂植胸怀里后,表情冷静了些说着:“这是爸爸妈妈要我交给你的工作单。”
“啊?”
“你不是刚回家,就上交了一份与炼狱世家合作的合同吗?”
“嗯,是。”聂植缓缓点头,原来是跟这有关系。不过他喝了些酒,现在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并不是很想交谈这个话题。
但惹妹妹生气了,那也只能耐心听她把话说完。
“所以,这是整理好的工作量,后天起就正式开启了!哥哥,就拜托你别喝酒作践自己了,有什么事就不能跟我说吗?”
“哈、哈……我不会喝了。”
“你前天也那么说!”
“这次,我聂植,发誓!”他竖起四根手指贴额头旁,神情严肃,然后不留边际地偷瞄了眼一旁负责监督的聂小伊,见她被逗得嘴角有所弯曲弧度,聂植这才心情放松了些。
“安啦,既然后天就工作了,我会调整自己生活习惯的。”聂植微笑着,伸手摸了摸聂小伊的秀发,指尖穿过根根柔秀发丝,手感很温暖舒适。
“哼……房间里有醒酒茶,还有安神袋,你喝完了就闻一下袋子,然后早点睡觉!”
聂小伊秉着气说完一连串的话,就逃跑似的溜走了,估计是……刚才不小心在聂植面前露出了舒适眯眼的表情,睁开眼还被对视上了,害羞得耳根通红。
明明是关心自己的话,说出来的语气,却像是坏人逃跑时丢下狠话的语气,我的这个妹妹是个傲娇呀,聂植看着聂小伊逐渐在庭园内远去的娇小背影,无奈一笑。
不过说起来。
既然是后天就要赴约工作,那就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去看梦楼阁里的姑娘们了。
不,其实准确来说……聂植只是想多看几眼,那名叫莫夜柳的白发姑娘。
美若天仙,印入他心。
若莫夜柳是师妹系统指定要攻略的对象,那聂植当仁不让,第一个就是主动出击。
若她就聂植三年前离家出走的未婚妻就更好了,聂植不由分说就将她扛回家……记得,那未婚妻是帝都本土人,也是留着白发的美人。
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
清晨。
聂植一早便起来,洗漱打扮,简单进食了燕窝等精粮后,便抖了抖衣衫出门。
坐马车,地点,梦楼阁。
他还路途购买了一捧鲜花存入空间戒,为的就是送给莫夜柳,算作离别前的一份私人礼物。
可当聂植来到梦楼阁发现大门紧关后,脸上的期待飒爽变成懵逼。
路上拦了一名路人问,才知道这家店一般是到了中午才开门营业,大白天的,姑娘们都还在店里面睡觉休息呢。
随着路人的话,聂植脑海里不由得幻想起昨晚自己离开后,莫夜柳还辛苦地接客奏乐,她的身体还被叫来的客人观摩着,说不定还被一些咸猪手给……
嘭!!
他随手砸了一个店铺的瓷瓶,瓷片碎了一地。
三十岁模样的男老板满脸迷惑地出来,看见眼前一切便指着聂植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一个开花瓶的惹你……诶,诶!这位公子,一个瓶够你砸吗?不够的话,小的这里还有备货呢。”
聂植将一手钞票甩到老板铺上,满满当当的足有三千灵钱,他立马像条狗似的撵上来,可惜聂植不吃这一套,他指着梦阁楼,再扭头看着满眼谄媚的花瓶老板:“让你办一件事。”
“公子哥请说,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从今天开始,梦楼阁营业那一刻你就将我以外的所有进出人员给我记下来,相貌特征、衣着打扮,当然,你知道客人名字和背景资料就更好了。统统,都给我记下来,”聂植瞥着尖嘴猴腮的老板,补充了一句:“赏钱,定然少不了你的。”
说着,他又是取出了一千灵钱袋子丢在了桌上。
这以往相当于老板一个月的工钱,现在却如纸张随意到手,他眼睛一下直了,像小鸡啄米不断点头:“放心吧,公子,只要您来了,我就将全部资料都交给你!”
“你叫什么?”
“许丞。您叫我老许就行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