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是被什么给诅咒了么。
寥无生气的大地,吐息着哀怨的气息。随处可见的深沟裂痕,包裹了无法见底的黑暗。旁边仍然站立的枝丫,被死亡所渲染。枯死,败坏,远远望去就仿佛是从那些黑色深渊中伸出的一只只手,渴望将生灵托入地狱。
四处弥漫着的硝烟,借着不知从何处刮起的风在空中散漫。带着刺激鼻腔的粉尘,向各处扩散。视线被尘土掩盖。
这个,被诅咒的地方啊。
我又是在做什么。
尘土肆虐着从眼睛中直入,疼痛感强袭脑内神经。一时间,条件反射地把手放在眼角揉搓。有种眼睛会再也无法使用坏预感。
……真是的。
抬起手瞬间,有一种沉重感压迫着我的右手。稍微地睁开眼睛,刺激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好像看清楚了,我的右手……
「这个,是什么啊。」
手上,握着一根长长的棒状物。不可名状的棒状物。不清楚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唯一明白的是,那东西就在我手上。沉甸甸的具有实感。
大概,我清楚了,只是大概。
忽然又刮起一阵强风。眼睛刚刚才得到恢复,又想把我眼睛弄瞎么,你这个莫名其妙的风。
当然,风是听不懂我说的话的。
粉尘以及硝烟从四面八方涌来,在远处的一个地方汇聚。奇怪的气旋在一时间升起,我敢断定,在那个交汇处一定正发生着什么事。
顶着风沙的阻挠往气旋方向赶去。
我在做什么?过去或许会死,会死的很惨。那东西让我想起了龙卷风,我会被分尸。我为什么还要过去?
在思考前已经行动了。
现在正站在气旋的不远处。我惊讶,并不是因为这个气旋的庞大而惊讶。只是,我看到气旋的下方有一个人。纹丝不动的一个人。
穿着铠甲的奇怪着装,一手持着剑。看着造型是一个剑士。铠甲的裙摆在气旋中飞舞,在被乌云笼罩的这个地方发出耀眼的光。
「救世主……」
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再靠近,想看清那位剑士的样貌,因为她是女性的缘故?我想我已经做好打算去送死的觉悟了。
黑色的长发,被风刮着在半空中凌舞。掩盖在长发下的,是一张玲珑的脸。细腻的肤质,乍看之下反而会有『面前只是一位邻家少女』的错觉。大大的眼眶中,带着深邃的深蓝色瞳孔正坚毅地看着远方。
「那个……我说……」
不知道如何开口。吞吐出几个字后,她把头转向我。
那个面孔,已经不止见过一次了。
「你是,早见茉莉也!」
或许因为风的缘故,我的话没有传达到她的耳边。她举起手中的剑并指向我,剑刃对着我的视线。
难不成我就这么被解决了?
「你是来杀我的么?」
很冷淡地吐出一句话。听得很清楚,这一句莫名其妙的发言。
「诶?」
「你是来杀我的吧!」
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不会啊。我怎么会杀你。」
这不仅是与早见在对话,同时是在与自己的生命在对话。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我就会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这个世界?看着很乱的样子。
她开始沉默。架在我面前的剑依旧是没有放下。我看着她的视线,她现在在看的是……我的手。我的确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她是在意这个?
「这个,这个是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会杀你的!」
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让她放下警戒。那把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嗖』地砍下。
将信将疑。早见一点一点挪开剑。我可以说是自己拯救了自己。
「早见……」
我还想说些什么。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对现在状况的好奇,我都想要问。可是开口的一瞬间,早见在我面前把剑快速地一挥。害怕地闭上了眼。
我说错了什么,我是不是死掉了。因为,我被她一剑斩了啊。
耳边回响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于是睁开眼。我没死。而且,在早见的手上多出了一个东西。细细的长条状,顶端带着锋利的刃。
「这个是,弓箭吧?」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弓箭?不,这其实已经算是常见了。我都看到剑了不是么?还有我手上的不可名状的棒状物。
她没回复我。一直注视着远方,就和刚才一样。
接着,是一声「你这个小偷!」。虽然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但是在早见注视的方向有东西飞来,就连我也能看清楚。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旁边一股强劲的力把我推倒。很痛啊!
「你想死吗!」
早见冲我大喊。刚才的又是弓箭,而且不止一支。我开始陷入危机?!
由于之前被推倒,神志稍有点恍惚。勉强从地上爬起,隐约的看到远处有人。人数是……三个,一步一步地往这个方向走来。
其中的一个人,看身影是个女性。她一边走着,一边举起手中的弓——看上去像是弓——另一只手伸张背后,大概是取箭。就这样看着她搭弓,拉弓,一只箭从远处飞来。
那么远的地方射来,似乎能直接命中我。好像是真的!
「你在发什么呆!」
听见早见在旁边大声叫喊,我立刻往身后跑去,
「为什么是我!」
箭划空了。从我身边飞过,直直地刺入远处的地面上。
「他们来了。」
「等等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到底是在做什么!这不是开玩笑的啊!」
「做什么还用说,战斗。」
「战斗?喂!不会吧!」
远处又投射来一束光。与其说那东西是光,不如说那也算是箭才对。因为,我听到那东西被早见格挡后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个小偷!把东西还给我!」远处的人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刚才开始就在说的小偷,不会是早见吧?
光束开始密集。之前普通的箭难道已经放弃了么?只是看着那个人把另一只手放在弓上,箭就凭空出现!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于是,从天而降的弓箭向我们袭来。
「不带这么作弊的!」
我躲在早见的身后。顿时间,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没用。
可是早见,她只是对着空中抬起手,一道道来自上空的光束敲打到她的前方就消失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看不见的屏障。我不是在做梦吧。
「难道就没有什么类似的远程攻击方式么!」
「不要吵!烦死了!」
一句话震惊。我被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一阵袭击结束。早见抬起另一只握有剑的手,双手持剑并高高聚过头顶。
我看到了什么?那把剑在开裂!裂痕从剑柄开始延伸,并且,不知来历的金色光芒从裂痕中散开。剑破了,准确的说是包裹在剑外的铁锈破了。
「金色的……剑。」
「我说了,我不是小偷!」
没有多这句话太多在意。现在最在意的是早见手上的剑!
剑身向空中投射光芒。金色的光,一下子冲击着空中的乌云。接着,一股强烈的风从早见的身边喷涌而出,强烈的风掀起地上的尘土。一下子尘土遍布周围,但是,仍旧看得到的是,远处又射来许多的箭。
「来了来了!你在做什么!」
「Excalibur(契约胜利之剑)!」
诶?这个我是不是从哪里听过?
只见早见用力地朝着那些家伙的方向挥剑,金色的光束化为金色的冲击。大范围的金色光束劈开地面朝着他们飞速冲击。远远射来的箭与金色光束相撞,箭在一瞬间化为乌有。然后,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产生大爆炸。
「结,结束了。」
紧迫感消失了。整个人瘫痪地坐在了上。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很多。
「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早见看向我,我抬头看着她。同时,也发现在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在。
「Bellerophon(骑英之僵)!」
「Geablog(突穿死翔之枪)!」
「EnumaElish(天地开辟乖离之星)!」
「竟然还不承认!!」(三人一起说出)
一匹马,带着羽翼,在空中飞翔。随后而来的是来自三中不同声音的叫喊。
同时间,两个人从马上跳下。其中一个对着我们正处在的地面上投下一个物件,是一把暗红色的长枪。另一个则是挥动手中奇怪的武器,红色热浪从武器中喷涌着向着地面而来。坐在马上的那位女性,抚摸着马的脖子,马在一时间装备上了僵绳。女性轻轻抽击马背,马就像发疯一般,向地面俯冲。
我预感即将完蛋。
是不是也应该附和着气氛大喊『宇宙CQC强化版』?
「Avalon(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眼前一片漆黑。
就这么完蛋了。
「痛!」
强烈的痛感迫使我一下子睁开眼睛。
眼前的是一个白色的日光灯,很刺眼。眯着眼睛,在视线中出现的是某人的头部。娃娃一般的脸型,娃娃一般的五官,公主一般的头发。
「筱宫!刚才我腹部那一拳是你打的吗!」
现在我腹部很痛!刚才的那个痛感,绝对是从腹部来的!
「你醒啦。」
她笑得很开心,倒不如说一直都是这样。
「这不是醒不醒的问题!你刚才用拳打我腹部了对吧!」
「不是我打的。」
「是我。」
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头。都筑裕太!
「一拳,我记住了!」
「不是不是,之前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着奇怪的话!『现在是什么情况!』之类的。」
都筑不停的摇手。难不我说错了?不对,之前自己还承认了呢。
「昏迷?!不会吧,昏迷,不要开玩笑了。」
「你看你现在在哪里就知道了。」
我现在在……保健室?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柜子。我现在躺着的是……白色的床,旁边挂着的是白色的帘子。这种全白的搭配,只有保健室的老师才想的出来。那么,我真的在保健室?之前发生的奇怪剧情,只是做梦吧。我怎么会做那种奇怪的梦,就连梦中出现的台词自己都理解不能。
「为什么,我会在保健室?」
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脑子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奇。
「你不会失忆了吧?」
筱宫用手指着我的额头。额头上奇怪的束缚感,大概是绷带。
「都筑,你对我额头做了什么!」
「完全没有!」
他再一次否定。
「难道你忘了,你被误伤了?」
被误伤。我是怎么被误伤的。有点记忆,趁着自己还没严重到失忆的时候回忆。我之所以被误伤,是因为——
我跟着早见去厕所,看到走廊很多人围着。没办法就只好挤进去,发现早见正与另一边的几个人争吵。其中一个女的把早见推倒在我的脚边。那个人,和梦中的执弓女性很像,相似度几乎100%!至于另外的两个人,好像那个时候也都在她的身后。就是那三人组!
我伸手想要将早见扶起,但是拒绝了。之后,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
「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冤枉别人。」
「没证据?没有证据也能说明是你做的!」
女性极其不讲理。看着她的外表,轻轻的淡妆,从远处就能闻到那种难以形容的香水味。头发大概也是做过烫染,卷卷的。她是大小姐?大小姐除了筱宫就没有别人了吧?
「我讲的是证据。没证据麻烦你走开。」
不论对方说着如何如何,早见的回复依旧是冷淡的。她拍了拍沾在裙子上的污垢,
「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玩?谁和你玩了!我讲的是正事!」
冷淡的态度逼急了那位女性。我想不管是谁都会这样吧,我也不例外。
「正事?只是单纯的午餐放在洗手台被拿走而已。」
早见很不屑地把头偏向一边。
「那时就你在吧?而且谁不知道你是个小偷啊!」
为什么会说早见是小偷。早见也许只是单纯的路过啊。
「我说,为什么你会断定早见是小偷!」
无法做事不管。我强行地挤入两人之间说出了这句话。
接着,我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每个人都看着我,这种胶着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以前同样偷过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从那位女性口中吐出的这句话,我无法理解。早见,至少在我看来是不会偷东西的!她根本不可能会是那种人!
「我劝你啊,最好里那个人远点。」
女性指着我身边的早见,充满着嘲讽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谁会知道你自己现在都没吃午餐。也许被清洁人员给拿走了。」
「不可能,你不要想狡辩。」
明明没有做,却将『做过』的设定强行地安放在其他人身上。对此,我有些许不快。
早见转过身,她是要离开么?
「我没空耗下去。」
说着,迈开了步子。
「不要想开溜!」
女性对着即将离去的早见大声叫喊。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待在她后面的两个人开始行动。两个男的,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类型。两个人朝着这边过来,想要抓住早见么?那么,我该怎么办?
「只是吃的丢了,就在这里大声叫喊,难道就不觉得自己是废柴么!飞机场!」
对,她就是个飞机场!可是我说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对话,全场在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连早见也停下了步子,惊讶的转过身看着我。我已经怕的要命了!
「你……说我,什么?」
「飞机场!」
那女性表情可怕的要命!
「飞,飞机场?」
说出去就说出去吧!反正从之前开始,我就步入死亡了不是么!
于是,我放弃了所有的执念,说道:
「没错!飞机场!为了一顿午餐大吵大闹的飞机场!说到『飞机场』,你可真是丢脸啊!胸围丢了(少了)早见一大截了吧?为什么不吵着说是她偷了你的胸围?单单纠结在午餐这就是你自己的责任!」
「什……」
看着她抓着自己的裙边,脸通红的。不用想都知道,她气炸了!
「我想少了一顿午餐也不要紧吧?反正你也只是一个飞机场,飞机场就是飞机场,是不可能因为一顿午餐胸围突然增大的!」
「你这,变态!」
「嘛,就算称呼我为『变态』我也想要澄清一件事实。早见的胸围可不是一个飞机场能比的。她对你没什么好嫉妒,所以更不会去偷你为了增大胸围特别准备的午餐!里面放的是什么?鸡蛋?牛奶?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需·要!」
「你这个变态!是她偷的就是她偷的!」
「偷什么?只是个午餐。难不成飞机场小姐嫉妒人家胸围比你大,所以特地编造这个谎言,然后诬赖她?放心,我的确不太喜欢飞机场。但是,我不喜欢,其他人大概会有对飞机场的执着。而且,作为飞机场,你就不用担心以后会下垂!也不用担心内衣能不能撑住的问题,毕竟飞机场可以完全不用穿内衣嘛!对不对,飞机场。」
「你在说什么!」
飞机场小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前。一定是很在意,一定!她把手放在胸口,飞机场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在我说话结束的同时,脑部忽然产生了奇怪的痛觉。
「你给我,适可而止!」
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早见此时此刻就在我旁边,手上拿着的是书本。
我原来是被她敲晕了!和幻想一样,败了。
——「想起来了?」
筱宫坐在床边问道。
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被早见敲打的部分还是好痛,她下手真重。
「既然想起来了,就好说了。」
筱宫卖关子一样,慢慢地吐出那些话。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首先,你去找水野勇气可嘉。」
「那个家伙么。」
「就是那个家伙。她叫做水野夏织。是个我行我素的某财团大小姐,我一直都看她不顺眼。」
筱宫说着并踢着我正躺着的这张床的床脚。两个人的仇恨是有多深,都发泄到这里了。
到了这里,我想我应该对我们的学校进行一系列的介绍才对。因为现在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两个大小姐角色的人物啊。这个学校,樱见中学,是筱宫的父亲一手创办的。谁叫他是理事长呢!那么这么说来,这就是一个私立学校。自从建校开始,这个学校就一直凭借着良好的校园环境,优秀的教学方式以及最高级的教学设施出名。只是单纯的以『离家近』的原因,为了考上这所学校的我可是耗费了很大的苦心啊。但对于那些家庭富裕的贵公子、大小姐们来说,想进学校简直是轻而易举。我可比不过那些家伙。
「你先不要激动。那个水野夏织,我也看不惯她。」
「对吧。」
虽然不清楚现在筱宫说的是哪些方面,为了让从她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我需要得到她的认可。当然,我同样讨厌水野。在这方面两者是绝对的意见一致。
「那就说说关于水野的事,你应该很了解吧。」
「嗯,我们的长辈都是认识的。小时候就在一起玩。」
「关系还不赖。」
「就算这样,我也讨厌她啊。那个自大的大小姐。」
筱宫难得的冲动。都筑在旁边都做什么,大小姐生气了,你这个下仆怎么可以睡觉!
「她总是说自己怎样怎样,然后有事没事就会对我说『筱宫大小姐有朋友了?』,特别气人!」
发泄着愤怒,筱宫继续抱怨着。
「这是你自己的事!」
「不对,我有朋友。才不是没有朋友呢!」
「谁管你有没有朋友了。继续说水野的事。」
为什么我要去插手她们之间的事啊?现在想起之前与水野的争执,
「那个叫水野的,是不是总是冤枉别人?」
就像冤枉早见一样。
「虽然她个性恶劣,但是她从来不冤枉别人的。啊,你之前说了很伤她的话!」
意料之外的回复。水野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吗?那么会是怎样。
「你还真大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前说她『飞机场』,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哟。」
略带开玩笑,筱宫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
现在才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事情从一开始就好奇怪。我要真相,真相!
「你说跑题了。刚才你说了水野从来不冤枉别人吧?」
「嗯?有什么奇怪吗?」
要说哪里奇怪,现在的这个问题就是最奇怪的。
「水野从来不冤枉别人,那个时候你也在场吧,你应该也看到她冤枉早见了吧!」
像是在说着奇怪的话。我的发言被筱宫否定了。她慢慢地吐出一句话:
「你不应该把早见想的那么好。」
这是什么意思。
「早见被水野选定为嫌疑对象,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在,说什么。」
不对,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了。我想我现在很清醒,我一点都不混乱。可是这件事,好奇怪。
「我想你还不知道吧。在以前,早见偷过东西。」
大概是看到我出现了奇怪的神色,筱宫稍微靠近我,把手放在我头上。我可不是小孩子。
「早见怎么会偷过东西。」
确实,我不相信早见会做这种事,一开始就不相信。
「我想不知道这个的,也就只有你了吧。」
筱宫说起『只有你』的时候,忽然就用手捂住嘴巴,身体稍微颤抖了一下。有那么好笑么?接着,她说,
「早见并不是转学生,她只是简单的换班罢了。因为受不了之前班级的耻辱。」
「耻辱?」
「对,她偷过东西呀。那一次,女生们去上游泳课。回来的时候,水野发现自己内裤不见了。」
女生内裤内裤不见什么的,是变态做的事吧!这种不见得会发生的情况,为什么会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日常!
「你是想说,这些都是早见偷的吗?难道不考虑一下,她不是变态啊!」
「可是,她承认了。她说全都是她拿的。」
不要告诉我早见是个变态!我绝对不会原谅说早见变态的家伙的!这太不可能了!
「你不会都信了吧!这太不科学了!」
「她亲口承认的。我们也不敢相信。最后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早见就被说是小偷。」
没有传言是『变态』那还真的是可喜可贺。这已经是本末倒置了,而且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那种结局,我不愿相信。
如果真的是早见干的,她就不会承认自己是犯人。最不合常理的就是女生内裤全部不见。一个女生对同性的内裤那么痴迷,这不是变态就神奇了。那么,当初的内裤贼一定另有其人,早见只是帮忙背黑锅。绝对是这样!
想要解决目前的矛盾,只要让早见洗脱『小偷』的罪名,我的想法是完美的!
可是,我该怎么做。
在保健室待的应该足够了。班长或许现在很生气,谁叫我又逃课了呢。就连受伤的人都不放过,唉。翻醒一直在旁边睡觉的都筑,与其说是看望昏倒的我,不如说只是为了在保健室睡觉而来的。筱宫说是有事,所以先走一步,于是,现在就剩下我和都筑。
「都筑,你说,一个女生会去偷其他女生的内裤吗?」
过于无聊,再一次想起了这个问题。
「哦,你听说了啊。」
这种不温不火的回答,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我觉得太不可能了!」
「唔,嗯,嗯。」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都筑和我并排走着,可是就像刻意远离我一样,头也不回地看着前方,就连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
「你,生病了?」
「长谷川……最近你先不要和我说话,最好就是装作我们不认识。」
都筑往四周看了又看,大概是确定有没有人,然后偷偷地靠近我的耳边说着。
「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不是我,是你……」
「哈?」
远处走来一位男生。都筑看见有人,就立刻和我拉开距离。他想怎样,因为我伤痕累累的就不承认我是死党了?良心呢!
走来的男生看见我们两个,嘴角就开始上扬。他那个算是在笑?
「哟!变态。」
「都筑,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变态的事了?」
他把头偏向另一边,没回答我!
「都筑!」
我提高了音量,他再次没理我。我被他抛弃了!
「变态,你的头还好吧?」
那个男生走到我的旁边。难不成是我?变态是我?我再次把视线投向都筑,他再次敏锐地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快速回避。
我半带疑惑的用手指指着自己:
「我?」
「不然我和谁说话?」
说完,男生就走了。
心中顿时升起了各种情绪。冲到都筑的旁边就是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
他环顾四周,然后说:
「你可别忘了你之前对付水野的无节操发言,那次之后你就出名了。」
「不要给我开玩笑!」
「的确哦,大家都知道你是变态了。」
我的羞耻心在此时急剧上涨。今后我得背负着『变态』的罪名了!
人们都渴望成名,受到大家的关注,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我成名了,通过其它的途径!事实上我宁可不被关注。我花了那么久准备的『长谷川迷彩服』特技,已经足够能了让我的存在感变为0!这可是绝对的特技!现在让我出名我受不起!(哭)
回到教室,早见和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我在大家的注视下回到自己的座位,这可是第一次。为什么早见还是可以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呢?
「帮我说话很感谢,但是你过分了。」
一直都不愿开口的她,竟然在我坐下的时候开口了。
我说的真的是过分了。
「早见。」
「你现在知道,和我说话会有什么下场了吧?」
这比起对话,更像是警告。
「我知道。但是,我并不认为是你的错。」
「……」
「没有错,为什么还要去背黑锅?」
「你不该知道这件事。」
她再次用死神的眼睛看着我。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一点都没有效果!
「啊。的确,我擅自了解这些事。上次我遇到了你的妹妹,她告诉我那天晚上和我遇到的人就是你吧?那天晚上的你,我想再看一次。」
「你在……说什么,这种羞耻的话。果然是,变态。」
趁着她稍微动摇的时候,我继续说着。
「那天晚上,你笑的很开心啊。为什么不愿意在学校笑出来?」
「不对,那天晚上的是妹妹!」
「她亲口告诉我……」
「不对!会笑的只有妹妹!」
之间的对话,出现了某种差错。『会笑的只有妹妹』,这是早见对我说的。可是作为妹妹的早见,却告诉我那天晚上笑着的是姐姐。两者的话完全无法对应,其中有人对我说谎了么?作为妹妹,还是作为姐姐。
真苦恼啊。在一个谜题未解的同时,又出现了另一个谜题。现在已经变成解谜游戏了么?为了破解这个游戏,看来我之前精心准备的『早见攻略战略』又得再次上场了。用我余下的战略,解决现在的谜题。
首先,就是要知道关于早见的事。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没人愿意吐露关于早见的任何情况吧。也就只有我自己亲自出马了。
放学后,利用『有事』为借口,先行一步离开学校。对,我这是在跟踪早见。
17:15,在校门口观察,并没有看见早见的踪影。
17:30,早见离开学校。
17:36,早见走进周边的宠物店。
18:06,发现早见离开宠物店往陌生方向走去。
18:17,早见走进一个大概是她家的住宅。
18:30,我饿着肚子埋伏在早见家门口,没有任何动静。
19:12,开始绝望。
19:30,回到家,被阳菜狠狠地责备了。
第二天,学校再次掀起食物失窃案。倒霉的水野大小姐进一步将责任追究在早见身上。甚至对于『早见偷的』这个猜测深信不疑。为了防止事件再次发生,放学后继续向都筑申请单独回家。虽然对方对比行为产生了怀疑,但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申请得到许可。
和昨天一样,一直埋伏在学校外面的花坛里。那个地方可以说是相当隐秘,人能够轻易地躲藏在其中不被发现。其功劳,全是因为排列着高过膝盖的植物。
大概是这个地方不会太容易受到别人的打扰,在周围某一棵树下,我发现了一只小猫。看着个性上与我们家的猫差别甚大。这一只小猫特别的温顺,靠近它也不会做出抗拒的表现。大概是习惯了学校环境的缘故吧。
昨天试想着去逗它玩,可是在我开始追踪早见之前就跑开了。今天再一次遇到它,很惊奇地发现,在它的旁边多了一份啃食了一半的餐点。这份餐点吸引眼球之处,在于配餐的完善,比我吃的都要好啊!『它的主人一定是富家子弟』不经这样想到。
小猫一直都埋头吃着自己的食物,因此没有从我身边跑开。在早见离开学校之前,观察它的行为反而成为了一种乐趣。
不久后,透过植物之间的缝隙,看到早见走出了校门。跟踪开始。
可是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直直地离开校门,而是往我所在的这个地方走来。难道我昨天的行为被她发现了?她一定会把我告了的,跟踪是不小的罪名!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来,怎么办?藏起来!快速爬到稍远的一棵树后躲了起来,为了把声音降到最低,最大限度把动作放轻。我真的有跟踪的天分呢!
她跨过植物,蹲在小猫的身边。
「不是说不能吃的吗?」
说完,就将小猫抱起。离开了。
只是因为小猫?知道这只小猫的人不止我一个。早见才是它的主人啊。
和昨天一样,早见之后进入宠物店。事先和阳菜说好晚点回家,就没有任何疏忽了。
之后,又一次跟着早见来到她家。现在对我来说,她家的路线已经了如指掌了。但是,昨天一直都没有发现的是,早见回到家的时候,手中除了包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小猫呢?
本可以直接回家。再等下去我想还是会和昨天一样不会有任何收获。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要弄清楚一件一直无法明了事情。为此,我必须等待。
出乎意料!今天在回家不久后,早见又离开了家,然后一个人往其他地方走去。买东西么?那个方向是能够通往我打工的那个城镇吧?
继续跟着她。
我想我疏忽了一件事,直到早见在一个地方停下才想起。从这若是要通往城镇,那个空旷的场地是必须经过的,就是所谓的『老地方』。
她靠在那棵树旁,旁边伴随着的是一只小猫。看着毛色,大概正是学校里我遇到的那只。
在脑子里面进行各式各样的推理,所谓『真相只有一个』,我缺少的是证据。那么,去向对方询问吧。
从角落出去,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到早见的面前。之前一直展现在她脸上的笑容随即消散了。
先入为主。
「非常抱歉,我有跟踪你。」
询问之前,先把事实挑清才是重要之举。依我多年的游戏经验来看,不事先说明,在后期若被提问到那就是有理说不清了。好感度绝对会下降。
「这样很讨厌。」
被讨厌了。事情开始之前好感度就开始下降?不对,好感度一直都是0!
「很抱歉……我有事要和你说。」
「……」
「你,本来就没有妹妹吧?」
「我就是妹妹。」
早见抚摸着抱在怀中的小猫的毛发,视线一直都没停留在我身上一秒过。
「不对,早见根本就没有姐姐或者妹妹,我说的没错吧,早见茉莉也?」
抚摸毛发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你想说明什么。」
然后,她很冷淡的吐出几个字。
「既然说『会笑的是妹妹』,那不会笑自然是姐姐。那么和我同班的那个是姐姐。」
「……」
「我在学校门口的草丛中发现了正在你怀中的这只小猫,那个时候是由『姐姐』抱走的。但是姐姐回到家的时候,那只小猫并不在,我想应该是暂时放在了宠物店。」
「你跟踪我……姐姐到家了!」
我坚信我看破了她的谎言。
「没错。与小猫在一起的那个『姐姐』在笑,『姐姐』不会笑吧?回家之后呢,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的早见从家里走出,来到了现在的这棵树下。」
我把手放在树上,用手碰触的粗糙质感,这棵树年龄真大。接着,看着一直低头早见说道,
「说是『妹妹』的早见刚才,就露出了作为『姐姐』的早见一样的幸福感。那么,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是……」
「那天晚上,也是你吧。把我耍得团团转的那个人,就是你吧。不然,她是谁呢?『是姐姐』,你这么说过。但是『姐姐不会笑』。」
这个结果,是我获胜了。
「不要……」
听到了一丝颤抖着的语调,早见的声音不再和之前一般。
「不要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她把头抬起,眼眶显示着微微的红晕。这是一副我从没见过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你跟踪了我,还知道很多事吧!」
冷淡被打破,这是第二次听到她不同的语气。
「那只小猫吃的食物,都是水野的吧。」
「你想说是我偷的么?」
她在期待我的回答。
「我本来就没有相信过你是小偷。记得那一次吗?水野内裤丢了,你只是在背黑锅吧。假设与最近的食物失窃结合,那一次的只是这只小猫做的,没有错吧?」
我毫不犹豫地把犯人指定为小猫,对小猫来说或许会有点过分。
「如果大家知道是小猫做的,一定会对它做很过分的事,特别是水野……我只是不希望那样。」
没有反驳,那就是说我的推测是对的。虽然推测的漫无目的,而且只是以『早见不是小偷』为前提进行的自我意识推测。
「小猫只是一直流浪猫……」
「不,它不是。流浪猫只是一个说法,我亲眼看到水野把这只猫丢掉!」
话还没说完,早见就一口否定。既然是水野丢掉的小猫,那主人不就是水野大小姐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
「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对你来说很容易的,看你那么受欢迎,不像我从来不被关注。」
说到自己就特别的底气不足,我真是废到家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姐姐』和『妹妹』吗?」
「你是中二。」
进行这种设定的,在明显不过了。
「你笨蛋!真的只是个笨蛋。因为『只有妹妹会笑』啊。」
『只有妹妹会笑』,『只有姐姐不会笑』,是这样的么?
早见轻轻放下怀中的猫,然后接着说道,
「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那样做?在学校久了才发现,就算我是多么受欢迎,我自己一样也无法应付。一直都只能平淡地对待别人,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话。可是,离开了学校我可以笑,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
『冰山女王』的形象在我心中一下子崩坏了,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早见吐露的是真心,希望与大家交流的真心。这和我完全的不同,她只是无法面对别人罢了,『冰山女王』并不是绝对的『冰山』。
她的眼角湿了,看着她的身体在颤抖。我是不是应该帮到她什么?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到后来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才会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的吧?你就开始拒绝别人了,给自己武装。」
「我被讨厌了。」
安慰女生该做什么?给肩膀靠?抱进怀里?王子给公主的一个KISS?这样都不对,现在是三次元!我到底要怎么做?只是单纯的对话么?
「被讨厌我也是啊,被别人讨厌,被你讨厌。」
我选择的是对话,没有半点敷衍的对话。大概,会很糟糕。
「谁叫你不听我的劝告。现在头这样了,活该。」
她给了我一个白眼。
「这可是你做的啊!」
其实,很糟糕的选择,也是有用的。我所希望的笑容现在正摆在我的面前。从一开始就在期待,某天能看到她对我笑。
「真好。」
不自觉就说出去了。
「嗯?」
那种没有半点瑕疵的微笑,是最柔和的。100%的微笑,我只希望能一直欣赏下去。我现在算是第一个吧?
「我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了笑容,我就帮你去水野那边说了。」
「变态!为了一个笑容什么的。还真是变态!总,总之,谢谢。」
这是她第一次向我展现她的情感。涩涩的,却又觉得很让人心疼。在她的身上似乎存在自己不被人发掘的影子,大概是能理解她的心情吧。
「那么,就和我……」
「不要!」
她笑着对我说。
「诶,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啊。」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
这个傍晚,昏红的光泽预知夜幕的迫近。我不必期待我潜在的力量会觉醒,因为世界末的时刻还离我们很远。红色的地面,并非由于魔物的肆虐造成的,这只是对人与人心灵之间的暗示。太阳在远处即将落下,我与早见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长长的,看上去连接着。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就目前来看,现在的结局是完整的。这是一条正确的攻略路线。
*
今天是星期六。没有工作,适合出玩。
就在昨天,我可是攻略了早见哟~这让人兴奋,什么时候我得去都筑那边好好的炫耀一番。但是在那之前,就必须解除大家对早见深深的误会。
托我们筱宫大小姐的福,我联系上了水野。
向都筑询问筱宫电话的时候,受到了严厉的拒绝。这点怎能难到我?我可是他发小。一个手机号,轻松搞定。
刚开始打电话给筱宫,特地装成是坏蛋,大小姐被吓坏的样子只是想象就觉得搞笑。玩弄也是有限度的,当然在最后会把自己的真正身份表明。但是说到水野,筱宫同样是不愿意。一,是因为讨厌。二,是因为讨厌。她是这么对我说的。「如果帮我这个忙,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直到我拿出自己的杀手锏。筱宫一听说,再困难也帮我联系上了水野。
听筱宫说,拨通水野的号码,并说出了我的事后,水野脱口就是一句「变态变态变态,变态给我去死!」。于是无奈挂上了电话。真是不明白,今天各种各样的不顺利。没办法,只好自己做。问筱宫要到了水野的电话。
我已经做好了打给水野的一切准备了。
拨通号码,『嘟——』以后,是电话留言:
「如果是变态找我,那你就给我去死吧!死一万次,一百万次,总之就给我去死!死了之后然后像小狗一样爬起,跌落到悬崖下再死一百万次!之后我是不会给你做墓碑的!」
电话留言成了直接的针对。
我是那么让人在意的存在?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可以完全当我不存在嘛。这个留言的确很有大小姐独特的个性,但是就算没有多少人打电话,也不用把留言直接改成对我说的话吧?我是应该觉得,自己被一个大小姐那么在意,这是我的荣幸。
再一次拨通电话。
「嘟——」
这一次接电话的是大小姐。
「知道我是谁吗?」
刻意改变自己的声音。我怎么又在捉弄别人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水野大小姐的声音,说实话也挺好听的。
「既然不知道我是谁,要不要我告诉你?」
『你难道是变态?』
「不,我不是。其实,我已经死了。」
『死了?不要开玩笑了。』
「救救我……」
『等,等等!什么,这是什么!』
听到另一端大小姐凌乱的声音,我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是变态。」
『变……你刚才干嘛吓我!不,不对。没听到我的留言吗?都说了去死了的!』
「留言是听到了,水野大小姐那么关心我,真的很感谢。」
『才没有!说什么啊,变态!』
「下午,水野能不能陪我?」
『陪,什么的。为什么忽然找我。』
「总之就是有事。就这么决定了。在学校门口碰面。」
没等水野接上话,我事先挂断。继续说下去,大小姐又会说上很多话的。
下午,穿着便装早早的就往学校出发。既然作为邀请方,就是要在被邀请方之前到。
可是,谁知道水野比我更早。
「我可不是在期待!我只是在家里觉得无聊,在外面逛街顺便路过。」
「这附近可没有街能逛啊。」
「谁说逛街一定要街?」
继续对大小姐的话吐槽,或许会坏了她兴致。我就闭上了嘴巴。
下面就往目的地出发吧。
那目的地是哪里呢?就让我揭晓答案。目的地就是离我打工处不远的一家女仆咖啡厅。各色各样的女仆,并且会很亲切地称呼顾客为『主人』。重点是,女仆都是动物的COS!最无法抵抗的动物COS!啊……里面的咖啡也很好喝。
这是我第一次有一种诱拐的感觉。
带着水野来到咖啡厅,虽然她抱怨着「变态果然只会做变态的事」,但还是跟着我进去了。
找了靠窗的位置,随便点了些食物。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亲自开始话题。这可是费了我很大的苦心,准备了很久的!
「什么?告白?」
大小姐的思想和一般人存在的绝对性的差别。为什么这样就能想到告白?成天被不像样的家伙告白所产生的后遗症?
「你想多了!」
「那你要说什么?」
「还记得你以前养过一只猫么?」
我的这个开头不是是对是错。大小姐的神情忽然转变为『你怎么会知道』的状态。
「筱宫和你说的?我都说了不要说出去!」
「不,我自己看到的。」
说是早见看到的才是最准确的。但这个时候提起她的名字,弄不好会引起事端。早见的设定就暂时放在我身上了。
看着水野没有说话,我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把小猫给丢弃?」
「并不是我要丢的。」
水野吸了一口刚端上的果汁,继续说着,
「家里不让。」
「所以才……把小猫丢了?」
「我很喜欢它,我也不想。可是妈妈对猫咪过敏,家里没办法养。」
和自己猜想的没错,果然也是存在苦衷的。
「你不知道你的猫,一直都在学校附近生活吧?」
「什么!?」
看反应也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问你,如果你是小猫,外人的食物和主人的食物,更喜欢吃哪一个?」
「是主人。」
「你的小猫当然就是这样。比起别人的食物,更喜欢你的食物。在肚子饿的时候该怎么办呢?当然就去你那里拿吃的。」
「你是说……」
「没错,你的食物是那只小猫拿走的。」
能明白再好不过。
小猫似乎也喜欢早见给的食物。他们大概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所以,你误会早见了。」
为了让她更深的明白,我特地强调了『误会』。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都看在眼里呀。」
我看在眼里的并非是小猫偷食物的过程,而是早见与水野的矛盾发生过程。通过不断去了解,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个。
「然后,你做好准备。」
为了下一个话题,我故作深重。
「准备?」
「关于你内裤的事。」
水野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掐着我的脖子。快死了!
「去死去死!你在想什么,变态!」
这个举动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大家一同看着打闹的两个人。直到水野感到周围气氛的怪异后,才停下对我的袭击。
我咳嗽几声,
「不要那么冲动!」
「你想怎样!忽然提到我的内裤,难道你想对我……」
「想哪里去了!你还知道那次你内裤被盗么!」
「为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不小心打开了水野的开关了吗?说到『内裤』,她竟然会如此激动。
「大家都知道了吧!」
要知道我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我以为知道的人很少。」
水野捂着自己的嘴说道。想把声音降到最低?太迟了吧,事情发生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那一次,你不会觉得那一次很奇怪么?」
「奇怪,是……」
「你觉得早见会偷你的内裤么?」
「我也知道,但是她承认了,我也没办法。」
水野的语调再一次产生变化。好像是不想再提起往事,嘛,发生过那种事会觉得羞耻是肯定的。
「你觉得,你的小猫会去偷你的内裤吗?」
「为什么小猫会偷内裤啊!」
既然不相信,那就告诉你事实咯。
我往口中塞入一口意大利面,然后说:
「小猫呢,它有孩子了。为了让宝宝们有较温暖的地方,就偷了你的内裤。女生内裤我不清楚怎样,但大概很保暖。」
「不要,不要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
水野听后的反应很大。现在已经和温顺的兔子一般,没了学校里面的那种刁蛮。羞耻心果然是一种让人冷静的杀必死。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因为小猫我有照顾着。」
准确的说,是早见照顾着,我只是与它见面罢了。小猫有孩子的事,也是从早见那里听说的。至于内裤,有一天早见去给猫咪喂食,发现它的孩子们正睡在一块纱布上,没错,那就是内裤。但是不是水野的,谁知道。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很有礼貌的答谢,这才算是个真正的大小姐。
「不想把小猫拿回去?」
「我去,和妈妈说一下。小猫的照顾,我也帮忙吧。」
「那么,早见呢?一直都是你误会她,现在误会解开了吧?」
「你是想,让我在大家面前还给她清白吧?」
「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不明白筱宫为什么那么讨厌水野,人家不是挺为人着想的。虽然的确很任性,有时候会比筱宫还任性。同样都是大小姐的缘故么?
「你一直都在帮早见,是好人呢。真没想到变态是好人。」
水野这一次笑了。与任性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存在双重人格。
「你一直都以为我是坏蛋啊!」
「你别忘了你是怎么侮辱我的!」
在这方面我不可否认。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出名地被大家称呼为『变态』了。
「好。我认输。」
细细品味这家店的意大利面,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我可是这家店的常客,经常会带上阳菜。
「不过,我向大家澄清之前,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水野颇为神秘地绕到我身边,靠在我的耳旁轻轻说道。
「你就暂时,做我一个星期的男朋友。」
「诶?」
沉默了几秒后,我猛得意识到刚才水野对我说了什么,控制不住内心的压抑,不小心喊出了声,
「诶!!!!!」
餐厅内的所有人,再一次同一时间把目光投到我们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奋力捂住我嘴巴的水野,
一个是无法压抑内心大声叫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