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迟到了!!”我紧咬着嘴唇,快步飞奔。如果迟到了肯定会说什么“班长不带好头”之类的话。话说,今天学校怎么这么热闹?不用早读了吗?
“诶呀你会不会的啊?”
“快把这个贴上去!!还有气球。”
“你拿双面胶没?”
……纳尼?!我靠怎么回事?是谁把班里搞的“乌烟瘴气”的?好乱啊啊!桌子椅子,横七竖八;整个教室,气球乱飞。一群女生在黑板上搞什么鬼,乱涂乱画待会要擦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班长啊?
在上面忙活半天的冯子千回头看到了我,喊道:“唐海成,发什么愣?!今天六一你忘了?快点上来帮忙,就你画画最好。”
呵呵……让一个男生画画比女生好,你们有没有感到耻辱……啥?六一儿童节?哦,忘了。切,反正又没啥,只是最后一个罢了。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干嘛要我画,你们自己不会画啊?”我翻了个白眼,放下书包不理她们。
“诶哟,你不是班长吗?要带好头啊!而且帮一下忙你会死啊?!懒鬼!”冯子千不管我“意见”直接塞给我一盒粉笔。
你要死啊?我还没答应呢……算了算了,待会还可以用这个理由不管早读,还不错啊。就是要浪费我的脑细胞……
我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黑板……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似乎是错的。把黑板弄得那么乱叫我怎么布置?!你们这群八婆,只会聊八卦的八婆!……八婆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发什么呆,快点啊!”罗梓玲挑着眉头问我。
“慢点会死啊?”我白了她一眼。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乱涂乱画,列成两行,写出大字:
“最后一个六·一
让我们猥琐欲为”
吩咐许晓静她们涂上颜色,我问旁边的罗梓玲,“你说是‘为所欲为’好一点还是这个啊?”
“有什么区别吗?……那还是这个吧!反正都是最后一个六一。老师应该不会管……”
“也是,虽然还是有点烦……但至少郭老师没其他老师那么无聊……”说到这里,我便想到,我是不是有点贪心了?郭老师已经比其他老师强很多了啊……
猥琐欲为……嗤笑一声,有些自嘲。怎么可能做得到,你的性格太怪异了,唐海成……
“喂喂喂,你想什么呢?!”罗梓玲用手臂撞了我一下。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布置完了,我要回位。”瞥了一眼几近完美的大楷体字,懒得理她们。
“喂,你这就算完了啊?别装了你!你不就是想不管早读,快点去把彩带和气球贴到墙上!”
靠!这都被你看出来?我无奈的盯了一眼罗梓玲,只好一边拿着她递过来的彩带,一边警告某些家伙再乱动气球一次就剁了他们的手。显然我的威严还是蛮高的,虽说一半都是因为我的拳头……什么啊,以德服人在我们这种班级根本没用啊!特殊情况还是要用暴力才行……明显特殊情况比普通情况还要多。
所以我不得不抛掉别人眼里什么狗屁“文弱书生”的头衔,成为班里的头号恶霸。但是郭老师还以为我经常被人欺负,总是批评某些人说什么不许对我有什么行为,搞得班里一阵无语。再说他们哪有那个胆啊?郭老师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好像帮她洗一下脑……
话说,我昨天有没有写作业啊?我没印象诶!算了,今天是儿童节,应该不用交作业吧?……儿童节,好像还蛮好的!
<无聊透顶的节日,人类居然这么无聊。在幸福的生活中是无法成长的,愚蠢!>
听到它这一番话,我有些不爽了,“对了,你是心魔吧?那也算人类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要不是根本看不到它,我真想翻几个白眼。
<我是魔,不是人类。不要把我跟猪比。>
“啊啊?难道你想跟狗比啊?哼!”诶诶,为什么我用不出毒舌了啊?
<……哼,我的哀伤之子,你在装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懂,什么猥琐欲为,你不觉得这很恶心吗?自欺欺人……>
“够了!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一针见血,让我总是……无法反驳?可恶!”我忍不住握紧拳头,不知该如何宣泄情感,亦或是,还继续装下去呢?……
它沉默了,似乎懒得跟我说,因为,其实我什么都懂,只是不愿承认。可你为什么偏要戳穿我披上的囊袋……
<因为你本应丑陋!我不过是要将真正的你,袒露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上罢了……>
“唐海成?你想摔死啊?”冯子千小心的碰了碰我。
原本站在桌子上贴彩带的我骤然醒转,“啊?哦,我肚子痛。”
“又肚子痛,你是不是有毛病?遗传的?”冯子千白了我一眼。
“你想死啊?我不介意送你一程。”我“碰”的跳下桌子,无视走进教室了的老师,恍若无神的走向他们所想的……厕所。
好痛……真想它说的,这是挡不住的吗?要降临了要降临了……觉醒、痛苦、血色……
我到底该选哪个?
觉醒后不再痛苦,却会迎来无尽的杀戮;
不觉醒,世界或许能依旧安定,却要承受无尽痛苦……
不管怎样都会痛苦,要怎么做?杀戮似乎会带来更大的悲伤,
到时候,痛苦的就不止我一个了吧?到底该怎么做?
角落,哭泣……
“你去干嘛了?刚才老师说你没礼貌,算迟到,还说班长怎么能这样。”丁璇看着直到早餐时间才走进的我,“哇,你脸色好……苍白诶。”
“啊?哦……”我看了她一眼,有些疲累。
“对了,他们有没有值日?”我想起了什么,问丁璇。
“你管那么多会不会累死啊?何云燕有帮你管。你就安心肚子痛吧你。”丁璇一边咬面包一边收着语文作业。语文科代表有两个,一个是罗梓娟,一个是丁璇。我说这样会不会很脏,油都沾到别人作业本上了……诶诶,竟然真的有语文作业啊?真烦,没力气做了。刚刚才好不容易停止要降临的觉醒……啊呀,好像剧透什么的。
看了看变得花花绿绿的黑板,刚才谁说可以吧祝福之类的话写在黑板上啊?好乱,算了,反正是六一。老师好像对黑板上也没什么“意见”,还跟隔壁五班的数学老师有说有笑。
好累。就像要晕了似的。我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想要倾倒……
“唐海成?”罗梓玲疑惑的看着我,我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瞳深处显露出几分担忧,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表现,似乎……就像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不知情似的。不可能,她怎么懂?就算她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不知情?应该是看错了吧……
一只略显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股温暖的气息从那只冰冷的手传来。痛苦似乎被延缓了,我痴痴的抬起头,看到林佳彬那张阳光无比的脸,看了看罗梓玲,她呆了一下,眼瞳深处原有的情感消失不见……
“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他?唐海成生病了?”林佳彬挑着眉,看着罗梓玲他们。
“不知道这家伙又怎么了。”罗梓玲搭了一句,就不理林佳彬了。
“诶呀!死罗大炮居然敢不理老子?!”林佳彬笑着拽了一把罗梓玲的马尾。
罗梓玲马上一脚踢过来,“你才是罗大炮!你全家都是罗大炮!”
“你踢不到!”林佳彬躲过罗梓玲慢一拍的脚。做了一个鬼脸。
“哼!”罗梓玲给了他一个白眼。“有本事你不回位啊!我踢死你!”
我嗤笑着,有些无力的看着他们俩在那闹。
“这罗梓玲都开不了玩笑的。真无聊。这样有什么好玩?”林佳彬一边挠着头,一边鄙视的指着罗梓玲。说着他还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你也是”,又像说“终于笑了”……
“你们两个,上课了还不老实?”上课铃声响了,我无语的对他们说。对了,我忘了带课前诵读……
“诶!你们干嘛往外面走?上课了!”我叫住疑似嫌疑犯的罗鸿。
“你有毛病,这节是体育课,还不快下去?”罗鸿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什么啊,这么拽,上体育课也不用像小偷一样走吧?还说我?……体育课?怪不得班里这么少人……
“这么慢,不下去体育老师又罚我们。”林佳彬用帮我平时还要快的速度飞出教室。
“这么快赶投胎?慢点走又不会死。”罗梓玲白了他一眼。诶,你那叫慢一点吗,你根本就做出一副不想动的样子啊!
“喂喂喂!你们还不快走,在这里干嘛?”我对这些懒鬼喊道,罗梓玲也是其中一个。
“知道了知道了,等一下会死?”
“等个屁!你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再不下去信不信我踢你一脚?!”我提高了嗓音,瞥见几个身影迅速从门口溜走。
“你这叫什么啊?暴力班长……”
“轰---”某个家伙的桌子倒霉了。
“……”班里迅速没人了,罗梓玲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走出去。
终于没人了。体育课?怎么可能还上得了,受不了了,从三年前起,每过一定的时间就会“觉醒”一次,虽然每次都忍下来,没有觉醒。但每次的痛苦也随之提升。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直到跟上帝(?)谈过才清楚……
怎么能觉醒呢?不能啊!就算死也不能,我才不要面对那绝望的血色,就像炼狱一样的场景,所有人都死了,连挣扎的机会都不被赐予,就这么惨叫一声没了,一共有多少惨叫呢?一次、两次……无尽乘以无尽该是多少。午夜梦回,有多少次梦见?已经数不清了,那血泊中哭泣的人是那么痛苦,明明已经算是青年,那无助的像孩子样眼神该有多么悲伤?
有种直觉,那人就是自己,觉醒后的自己……
该怎么逃脱……
<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终于能够遇到像神一样的人了,原来你不过是个懦夫!你就是个懦夫,无论从哪方面!哈哈哈!真好的借口!为了不让别人痛苦?你不过只是不想自己不悲伤罢了。你是这么丑陋这么自私,还用那么多华美的皮囊将自己重重包裹。不过只是为了逃避现实!你就是一个让人恶心的懦夫。>
“不!我不要听!你为什么要怎么残忍?为什么?!”我痛苦的抱着头。
<残忍?谁残忍?你么?没错,就是你!你怎么这么残忍,为了一己之私害了所有人!你知不知道你不觉醒会害了多少人!?三年了,你硬生生拖了三年,这三年,死了多少人。这数字,连你们人类总部,都不敢曝露出来,生怕引起恐慌!你以为你不觉醒灾难就不会降临?笑话!这世界的主人不是你!不会因为你的想法改变!你拖得越久,杀戮就越可怕,到时候,就算你后悔了,也再无法力挽狂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只是一个幼稚的小屁孩,凭什么……>
“我到底该怎么做……自私吗?可我就是不敢……”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开心一点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就算、就算……”
<哭?你哭给谁看?!我?你为什么哭,哭又有什么用,莫非你是想博取别人的同情?笑话!你不是爱逞强吗?那就要为了你想守护的人去努力啊,去突破你的极限,有的目标就算是拼命也不见得能够做到,你还在这里哭?!哼,已经很努力了,已经很辛苦很累了?如果你真的有想要守护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要做的不是哭,是为了守护,去更努力,你哪有时间去哭!没做到就是没做到,别为失败找任何理由!要么拥有,要么失去。你选哪个?>它似乎能听见我嗫嚅的声音,冷冷的嘲笑着。
我不得不佩服,心魔真是一个哲学家,尽管它的我都听过,但它总能在最关键的一刻说出,“那,我该怎么努力?”
<我不认为你不知道答案。>
……是么。可我……
“班长?!”田芷琪冲了进来,指着我大叫,“金色的眼睛。”
我看了她一眼,她突然晕厥过去。诶?怎么回事?我来不及想自己的窘态被她发现,反而想到了,为什么我看她一眼她就晕了?
<普通人不能直接与你对视。我指的是,金眼的你。死臭丫头,打扰我的好……>
原来如此,原来我真的是个怪物?!靠!……咦,它刚才说什么?打扰?
下课了吗?这节体育课怎么这么短啊?会让别人看到的,该死。我一头栽倒桌子上,也懒得去理晕厥了的田芷琪,因为它说只要不是我刻意的,那她睡一下就好了。
算了算了,还是把她搬回座位,要不然晕在那里而班里只有我一个人算是怎么回事?还可以让别人以为她真的睡着了。不过,我这个伤员还要做这么多是为什么啊?累的死……一边慢吞吞的将她运回座位,我一边问它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忘了金眼的我。结果它居然说我太弱了,做不到!?靠,你是有多强啊?!切~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来,正好我刚趴下去小憩。还有几个好心的问我怎么不下去,但是我连说话都没力气了。我想,我的脸应该满苍白的吧?呼,反正我低着头,也没人看得到。就算看到了我也可以说我肾宝喝多了啦!
怎么办,好想逃学,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第四节课是郭老师的吗?好像说,每个班级的电脑要直播阶梯室里的活动,演科学剧……讨厌,看这个我还不如写小说,好久都没更新了,可是,完全都没心情写,要是讲台上的老师突然肚子痛该有多好啊,那样我也不用这么累了,讨厌……
同学们要么在说话,要么就是在专心致志的看投影屏,倒是没人注意滴冷汗的我,咦,为什么突然有种想被人发现的情绪,被人发现,说明还有人关心我……唐海成你想太多了,你真贪心,已经很好了,干嘛要想,干嘛要想那么多,还不满足,已经有很多人关心你,你得到的已经有很多了啊。
“唐海成,你上来管,我去办公室拿点东西。”隐约间听到老师这句话,然后就是走出教室的脚步声。喂,我可是伤员,你怎么能这样啊?
虽然有点抱怨,但我还是走上讲台,有点虚弱的坐在椅子上。随着老师走出教室,班里的嘈杂分贝瞬间上升。听到我都不耐烦了,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虽然我并没有答应郭老师,但是我至少还是班长。只好,拉高嗓音提醒同学们不要大声说话,安静看屏幕。
……但是总有一两(乘以十)个家伙吵得要死,平时也就算了(因为我肯定有办法管),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就不能安静点体会一下别人的心情啊!?好想睡觉,但是有很痛根本睡不着,是不是要喝杯红糖水?可是我又不是小腹痛……谁?谁说我大姨妈来了?我听到了哦!
“简家政!不要说话。”我瞪了那个该死的痞子(什么啊,抽烟喝酒还驼背,整天想着女人胸部,还喜欢打架的家伙不是痞子是什么?),他安静了十几秒。
真吵!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安静一点,我好累……
有点委屈……唐海成,你怎么会有这种情感……安静点安静点!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呢?为什么!
“你妹的!吃屎去吧你!”我僵硬的看向声音的来源,汪华愤怒的一脚踢向他同桌----谭本勇的桌子,气冲冲的走出了教室,而谭本勇则整理好桌子,在那里怒骂不停。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知道讲台上还有我的存在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忍不住捂着脸,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不!不能,决不能哭啊!你怎么能让人看到你脆弱的一面,你怎么可以哭?可是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你很愤怒吧?去啊,拿起你面前的剪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样就不会愤怒了。>红色的恶魔似乎找准了机会,缠上了我的身躯,痴言媚语,诱惑着我。
“杀,杀……杀了你们……”我似乎疯狂了,强烈的邪恶执念冲上我的脑子,企图掌控一切。我苍白的手颤抖着,情不自禁的拿起之前用于剪彩带的剪刀,我好想杀了你们!!
为什么?!
我隐约看见,那个该死的简家政还在起哄,抬起了桌子做出要砸人的姿势走来走去。还在起哄!!
杀了你们……可我怎么舍得,你们是陪我,六年的人啊。可你们赔了我六年,为什么还是这样?
我拼命控制着,把向外的剪刀转回来,将食指放在剪子中间,用力一剪,淡淡的血迹出现在我的右手掌上,全身其实已经有些麻木了,但还是传来几分痛楚,这几分痛楚,伴着之前锥心的痛,眼里出现斑点……可我明明没有站很久啊。
“你干什么!”一旁的何云燕发现了我的异样,用力扯着我的手,“你干什么!快放开,这样会剪断你的手的!你不要你的手了吗?”
“别碰我。”头越来越痛了,勉强说出这句话,拼命用出一点力,扯开她的手,再碰我,我就忍不住了……
“唐海成,你是这么不冷静的人吗!”带着几分愤怒,一个声音响起,冷静,要是不冷静,我想他们身上已经有了几个血洞了吧?我用力睁开眼,孙晨啊……
“走,我怕,我会忍不住,用剪刀捅你们。”不知道什么力量,让我说出最后的警告。
“怎么回事?干嘛了?”班里开始骚动了。
“别吵了!他说他怕会忍不住捅死你们!”何云燕有些担忧的对他们说说。
“太夸张了吧!用不用这样啊?”
我懒得做什么解释,最后再瞥一眼那个方向,林佳彬似乎皱着眉头看我。罗梓玲?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看她了。
用出最后一股劲,一把甩开剪子。像个傻子似的,跌跌撞撞、无力的走出教室,在阳台无人看见的角落,实在无力的坐倒。
救我,谁来救救我?可恶,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对我。
太阳比平时大了好多倍,毒的很,可我为什么,这么冷?蜷缩坐在角落,全身肌肉剧烈颤抖,这阵势,比以前每一次都要夸张。眼里一片空白,我似乎暂时失去视觉。
真冷啊。比上次游泳冷了不知多少倍,由内而外,甚至比三九月的天还要寒。炎风肆虐,这就是所谓的悲回风吗?
冷的不是风,是心……
“啊!”一个美丽的紫发少女愣住了,惊叫一声。以往迷茫的眼神突然出现了瞳光,就像被催眠十年的人突然醒来。一向冷漠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喜色,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在遥远的东方,一股熟悉强大的力量正在觉醒。她用力感知,用力感知……
这世界上,一共有四个灿烂的像星星一样的亮点,其中一个紫色的星点就是少女自己,还有一个半透明的在自己身旁,新诞生的一个是青色的,那代表着灵魂的力量,而代表着风的力量的蓝色星点,正奋力从北方向青色光点移动。
少女转过头,向旁边的“半透明”瞪大幻紫色的眼睛,她漂亮而冷漠的眼睛里依旧藏不住兴奋。
“半透明”代表着无影无踪无法掌控的时间,而少女一旁的“时间”是个极其俊美的少年,大概有十五、六岁,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有着一头齐腰、透着白色的美丽金发,偏淡的酒红色眼睛。虽然看上去美得像个女人,却隐隐有几分君王姿色。
他微微一笑,说:“终于觉醒了,我的宿敌----灵魂骑士!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对手?真让人期待。”
少女以几近不可见的弧度扬起眉毛,盯着少年。
而少年却怜惜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夏洛特,虽然你有着一双神奇的能传递语言的眼睛,但也要学会交流。灵魂骑士的安全吗?没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危险,而且清风不是去找他了吗?”
被称为“夏洛特”的少女哼了一声,甩开少年的手,走开。
少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追上她。
一路上不断有人对他们恭敬的说“神音骑士长好!”“时间骑士长好!”“神音骑士长好!”“时间骑士长好!”……
我这是要死了吗?
眼前一片空白,耳鸣,失去知觉……我还能做什么呢?听天由命的死去?有点舍不得……
我还没得到林佳彬呢!那可是我的克星一号……还有克星二号,罗……还有妈妈爸爸……
我不想死去,我还没写完小说呢!我,我不想听天由命,我的命运,怎么能由天决定?!我讨厌这种事物极度不受控制的感觉……或许是我控制欲太强了?可我就是不想……
什么上帝什么创世神!老天爷什么的都去死吧!
<为什么你不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才能如愿以偿啊!这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杀戮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人类迟早会死,因为他们是唯一会自相残杀的种族。>
听它的话,我觉得有点怪,难道我不是人类吗?为什么要说他们?
<这个世界终要陷入杀戮中,早一点结束不是更好吗?>
“原来你一直都在装!演技还真是好啊,骗我这么久!要不是看到你这副无助的姿态,我还依旧被你蒙在鼓里。这么把自己包装起来有什么好的?你应该自己去接触别人,而不是让别人拯救你啊。”熟悉的声音响起,这空白的世界,罗梓玲的身躯突然浮现。
一股怪异的强大力量在我体内四处乱窜,每移动一下就会引动筋骨抽搐,就像被洗筋剔骨似的。我皱着眉头,冷汗连下看向她。隐约听见心魔在说什么“该死!又来破坏我的好事!”
“黑暗的人或许更看得清世界,但命不长。你说别人没有说清楚该怎么阳光,可你自己根本就没有真的迈出改变的脚步。黑夜的面纱,不是要由别人来戳破的,你自己就应该像蝉一样突破封印!醒来吧,只有这样你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成为命运的主人。让生活如你所愿,唐海成,你一直理解错误了,虽然要比很多人强了,但始终有缺陷。只有觉醒你才能领悟。”
我轻笑一声,心魔真是差劲,跟人家比不了啊。如果它是为了引诱我做某件事,那罗梓玲完成的应该是它的两倍。它说的虽然不错,却没有罗梓玲那番话那么令人充满希望。
可是……不,不要。不要吵了!我好想杀啊……
<愚蠢!就是要觉醒才能改变啊!去杀掉一切罪恶的根源,那样才能让杀戮终止!杀戮杀戮。>
“红色的眼睛!?什么鬼东西作祟!”罗梓玲一挥手,一道神圣的金光从她手中激射而出,毁掉缠绕在我身上,而只有我才能看见的心魔。
天哪!好厉害!!罗梓玲,她能看到它?一招就秒杀了?不,不对,心魔只是被逼的不敢出来了……
“骑士最深处杀戮的本性居然被点燃了!该死,破坏了觉醒的正常程序,圣骑士觉醒时不能有邪念,先觉醒的应该是道之玄力,而骑士的魔力,被那鬼东西点燃了!不可以!那样觉醒后会变成屠戮狂魔的!灵魂骑士化作的狂魔,那后果……”罗梓玲呢喃着,掐起了腰。
“真讨厌!不知道我很懒吗?还让我做那么多,灵魂骑士就是麻烦!”圣洁的淡金色从她食指顶端流出,她挥舞着手指,在空中画来画去,一个奇怪复杂的符文渐渐诞生,蕴含着天地间最精纯的“道”,散发着阵阵淡白色的光。这符文我似乎看得懂,那是个---“引”字?
她很快刻画完了,似乎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牵引着符文,慢悠悠的让它飘到我的身前,似乎之前紧张慌张的家伙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符文飘到我的面前。在我眼里那符文好像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圣婴,它散发着的气息,瞬间将我的执念洗清,我睁大眼睛看着它,有些好奇,它居然将折磨我多次的痛也给消除了,这到底是什么?
控制住还在轻微颤抖的身体,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它,可它却十分小气,每当我快要触摸到它的时候,它又溜走了,但它就是不会离开我一米开外,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屁孩,不断对我挑衅道:“你摸我啊你,你摸我啊你”。
刚恢复过来,我也没多少力气去追它。你爱跑就跑呗,我懒得理你。回过头,我才发现,罗梓玲已经不见了,活似一个在孤儿院门口抛弃自己小孩的残忍的无耻的狠心的母亲。而且,你当我是孤儿院啊!
“程序好像恢复正常了啊……”诶诶诶!罗梓玲你在哪里,怎么只听见声音没见人捏。
在这个空白而充满光的世界,我居然奇迹的没有感到孤独,是因为你吗?
我微微皱着眉,想那个符文伸出手,这次它没有跑,而是自己飘到了我的手上,它外面似乎有一层包围圈,所以我触摸到的只是它的外衣,不是真正的它。不过,似乎还蛮温暖的……
……不过这罗梓玲还真是不负责任!!!
“哎呀!你居然敢骂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苦头!~”
我靠!我开开玩笑而已啊,这么认真干嘛?苦头什么的就不用了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符文“嗖”的一声直接射进了我的体内,我还没开始有任何想法,比之前剧烈百倍的痛苦瞬间侵袭我全身,好像被烈火焚烧,全身筋骨就像撕扯断裂掉又被挪到丹田做成面团再重新做成条状按回去。数以亿计的虫子在身体里爬来爬去,偏偏精神好得不得了,清晰的察觉到毒虫啃噬自己的骨头、肠子、脏器……
精神与感觉完好,甚至以极限倍化的速度增长,最痛苦的还不是身体上的,头颅中的大脑就像安上了什么机器,一下被疯狂吞噬流失,一下又快速返还回复,同时在即将崩溃时给予甘霖似的温暖,无比短暂的幸福后又是深渊的痛苦……
就是在这极限痛苦诡异的情形中,精神力就像是一个面团,不断蹂躏,拉伸,斩断,弥合……面团的长度也无限增长。就像是人们口中所谓的魔鬼训练,虽然无比痛苦,但得到的东西却好像很多……
“啊!!!----”
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就再无力嘶喊。这痛苦……根本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我曾经想过要是发生类似这种情况,那我宁愿自杀算了,毕竟在那种时候,人类是不可能想到恐惧、痛苦之外的事,不如什么理想、亲情。但是罗梓玲这个女魔头怎么可能给我自杀的机会啊!?在无间断的痛苦中,虽然偶尔会停止洒下几分温暖,但那不过是给我喘口气,不直接给折磨死掉的“礼物”,我那还有力气去想自杀,只能奋力控制身体不废掉。
痛苦带来的冷汗直接够装满半个浴缸,皮肤上渗出的血液形成一层又一层血色薄衣。衣服已经废掉了,除非我想被神经病院抓走就不能穿了,此刻唯一让我有点安慰的出了得到的好处就只有……还好这个地方不是真实世界,而是一个异空间……我想应该是的,真实世界怎么可能一片空白?就算是我瞎了也应该是黑色吧……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心中悲愤的呐喊。
少女的靓影再次浮现,显得有几分高傲的指着我说:“对了,你应该能感觉到吧?在你的内心深处,蕴含着一种天道,如你所想,你掌握的这一天道是所有人都拥有的,命运之道,也可以被变相成为生活之道,聪明如你,恐怕早就隐隐察觉了吧?记住哦,这是你所要掌握的“道”,这是一种道理,更是一条能让你走向永恒的道路。记住,千万不要在黑暗的深渊漩涡中迷失了自己,迷失了自己的道路!”
少女又走了,却给我送来了永恒的明悟,明悟的兴奋与极致的痛苦夹杂在一起,我顿时有种凌乱的感觉。
随着明悟,一道普通人无法看见的青色光芒冲天而上,同时一道暗金色流星赶月的追了上去,像盘龙似的围绕着那道青光,极为绚丽……
“嗯?”在教室内的林佳彬本想出去看看唐海成的情况,却愣住了。诶?他刚才好像看到一道青光,噢不,在他的知识范围里,青光就是蓝光……他刚才好像看到一道蓝光飞上天空,还有……一道金光?
什么啊?应该是他看错了吧?可能那是两只鸟?
他没发现,一旁的罗梓玲发呆了半天终于缓过神,就好像刚才元神出窍做了一件什么大事似的。此刻,罗梓玲正嘟着嘴,有点怪异的看着林佳彬,好像在说“咦,这个家伙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