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5年10月25日——天气阴
今天可能遇到了我的白马王子,虽然我不是童话里的公主。
我伏在书桌上写着今天的日记,桌边的台灯上发出昏暗的光芒。思绪被渐渐地拉回到过往。
小时候的我沉迷于童话故事。每夜都要缠着父母让他们在床边给我讲述各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
他们会在有许多有灵生物的森林相遇,被坏人的作梗下强行离别,王子会在好人的帮助下或是仅凭一己之力绝地反击。不过往往还没到他们的Happy end,我就早已坠入梦乡。这时父母看到我的熟睡的面容也可以如释重负般离开我的房间。
王子和公主会在我的梦中结束他们的完美结局。
有人说:
“每个女孩都有可能成为公主。比如灰姑娘她就做到了。”
由此我开始憧憬这种遥不可及的生活,而这个现实童话就像梦境般脆弱无实。
『世界上还有王子和公主吗?』
这个疑问被我埋在心田里从小到大。
朋友面前的话题也是从昨天到魔法少女与洋娃娃慢慢地演变成口红、化妆品和KTV、甜品店。没有人会在意王子和公主的结局是否真实,虽然结局也并不值得在意。
心中的答案也逐渐明朗,可是没人对我说过它不存在,所以不愿承认罢了。疑问越埋越深,渐渐灭没了它的痕迹。
慢慢的,我学会了在大家面前应声附和,也开始像大家一样买起了包包和化妆品,跟大家一起去唱K,还染了一头金发。我做着这个年纪大家似乎都会做的事情。让自己和别人变得一样,而不是一个天真到会去推敲童话是否真实的傻子。
我开始变得人云亦云。
有时只要能融入群体,即使我是其中的最底层也在所不惜,因此理所应当地遇到了校园欺凌这未曾远去的现象。
时间20X5年10月25日——神奈高中校园内
午后的天空被阴霾密布,阳光透不过浓厚的云层将光彩洒向人间,让人感觉被灌入阵阵铅水一般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水沢同学,叫你给我们带的东西呢?”
“抱歉,我忘了。”
“吩咐你做的事情忘了,你个混蛋想找茬?”
“真的很抱歉。”
我被三个不良少女强行带到学校里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其实她们所说的无不谎言,她们从来没有吩咐过。这番举动无非只是想找我出气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能够尽了她们的兴致而已。
这个地方是校园的阴暗角,附近基本不会有人路过。即使目有人睹到,也会匆匆离开不愿沾染上这种麻烦。
『更不会有什么陷入困境的公主被王子拯救——况且我也并非公主。』
我见睹叹了一口气。
『那就像以前一样吧,被动地接受现实。』
我准备好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迎接一如从前一样即将来临如暴风雨般的欺凌。
过了一会……
『……不痛?』
可是拳头和痛楚却没有如期而至,我惊讶地抬起头,发现那三人在和另一个人对峙。
为首的女生率先向那个人发话:
“怎么,你想来打扰我们姐妹之间增进感情?哈哈。”
“哈哈哈。”
附和的笑声接踵而至,凌厉也不留情面。
“你还不离开?”
过了一会,那人仍旧没有挪动半步。为首的女生,眼里的笑意和无所谓顿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涌起的怒意和不耐烦。
“不要太瞧不起人了,混蛋。”
女生猛地向前向那人挥出一拳,后者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那一刻,时间在我眼里仿佛流逝的无穷缓慢。
『他会躲开吧?』
我心里这么期许着他会像影视剧的动作演员一样巧妙地躲过这个攻击。
但是下一秒她的拳头就狠狠地砸向那人的脸颊。没有任何踉跄,脸颊顿时变得绯红,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不过他如高山般耸立如初。那两人之间的气势就仿佛蝼蚁与巨兽,显然那人是后者。
『难道他是故意接下的?』
我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却刹那间感叹自己的想法过于幼稚。
『怕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的一腔热血而已』
接下来那人的举动令我大跌眼镜。
只见那人突然微微勾起嘴角,用手指了指他胸前的校徽。女生见状顿时恍然大悟,脸色愈发显得难堪,连忙朝后面退了几步,开始对那人破口大骂。
“你是什么奇葩,随身带摄像机。”
“那麻烦请你们离开,行吗?”
那人开始缓缓开口,语气充满着轻蔑。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部红肿处,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肆意戏谑对方。
“你最好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我会记住的,走了。”
“由你。”
那人不相退让地回应道。
为首的女生向后面围住我的两个人打了信号便一脸不悦地离开了现场。
『我得救了?』
午后的阳光终于透过重重阻碍,将辉光照耀这片区域上。
那人开始渐渐朝我走来,不,他无视了我,熟练地找到花坛的一处可以坐下的角落开始吃着他午饭。
『真是一个怪人。』
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虽然他刚刚的确帮我脱离了困境,但给人的印象却是那种不易让人接近也不愿接近的感觉。
“刚才谢谢你帮了我。”
我怯生生地向那人道歉。
“没什么,只是刚好那些人占据了我平常吃午饭的地方。”
“脸,没有事吗?”
“没事。”
简短的话语,没有感情的流动,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在同一架机器对话。
最后我跟他的气氛冷场了,平时和别人娴于辞令的对话对他全部都不适用,不论如何巧妙地引出话题,终究都会以他的不作答而终结。
时间还在流动,万物的秩序还在进行,而我们之间却好像陷入了冰封。
“呐,这个给你。”
他突然将别在胸前的校徽给我,这是那三个女生霸凌的证据,有了它想必以后麻烦会减少很多。
“那个。……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虽然很失礼但还请告诉我你的班级很名字。”
那人突然停住将要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会:
“二年B班,濑川智冶。”
语毕,他就扬长而去,消失在林林总总的校园建筑中。
『童话也许是真实的。』
王子和公主的相遇不是在生机盎然的清春,也不是桃红柳绿的盛夏,而是万物萧条的瑟秋。
后记:
下章也会是水沢和濑川之间的往事,敬请期待——间章:水沢悠的独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