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后的第三天,父母各自出差去了,估计最快也要到下周才能回来。临走前,他们便把什么都做不好的我托付给了五月代为照顾。
临走前妈妈还不忘叮咛:“纪子,你可要好好向五月学学怎么做菜,收拾,别整天邋邋遢遢的。”
我满口答应,对她的话则没往心里去。
脑子里想着这周几乎每天都能和五月待在一起,我不由得满心雀跃,甚至在课上就开始制定起放学后的计划:要不要去逛街呢?家里的衣服确实不够穿了呀,好多都已经又老又旧;再不然去街对面的小店里吧,听说那里的文字烧很不错;或者顺路做一下美甲……
就这样,周一上午的授课完全没听进去。
到了下午,国文课上老师正将枯燥的课文念得起劲,我则依旧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盼着能够快点放学。
忽然间,我觉得老师似乎在看我。教室的空气被一种莫名的气氛所填充。我慌忙向邻桌瞥了一眼,以最小的幅度把书本翻到那一页,努力佯装出听课的样子。可是老师的念书声却并没因此继续响起。
怎么了?老师是因为发现我走神而生气了吗?
我担心起来,可不希望在我的记录中留下什么不良信息。
短暂沉默过后,教室里出现了窃窃私语。大家好像都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十分杂乱,不时还有人发出压抑的尖叫。
我觉得好难受,脸上火辣辣的。
快点说些什么吧,老师。
“那个,有田,你没事吧?”停顿良久的嗓音再度响起。
“什么?”我没弄清楚那话里的意思。
国文课老师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仍是乌黑,眼神相当好。在授课时间里,谁要是开小差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他揪出来。并且他为人一贯以严厉著称,被逮到的话准会被他记名。学校里有传闻说,曾有不少学生因此而失去举荐的机会。
所以当听到他喊出我名字的时候,我怕得不得了,连头也没敢抬,悲哀地认为会就此影响到日后的学业,或留下什么不良记录之类的。
可是他却又立马点了我同桌的名字,让他将我送去医务室。
弄不清楚状况的我回过头去,刚好看到一旁的藤岛将两条粗犷的眉毛拧了起来,这让他本就丑陋的五官全都挤到了一块,仿佛我的脸让他很不舒服似的。
不过,尽管有些不大情愿,但碍于老师的话,他还是对我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这只黝黑粗糙的手,我终于明白了教室里骚乱的原因,连忙慌乱地从包里翻出了化妆镜。
打开镜子后,一张受惊的脸孔随之映入眼帘。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右侧脸颊上的一处皮肤正向外翻卷着,露出鲜红的肌理,少量的血液如同溪流一般不断从里面缓缓渗出,在白皙的脸孔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红线,直至嘴角。
怎么搞的?在哪里碰伤的吗?我疑惑地用手指碰了碰伤口。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疼痛或者别的异样,这就难怪之前我一直都没察觉到这个伤口的存在。
了解情况后,似乎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我略微定了定神。余光恰巧瞥见,藤岛仍傻呆呆地朝我伸着手。
才不会让你这个丑八怪碰我呢!
我生气地站了起来,用力拍开藤岛的手,而后径自奔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