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
莺歌默默看着启辰在自己身畔动笔如飞,惊得樱唇微张,不自禁掩住小嘴。她本想追问启辰明明这是启辰自己做的诗,为何还要冠上她的名字?结果启辰刚写了上阕,她就不敢再说话了。
生怕自己一时嘈杂打乱了对方的思路。
“启辰小友和莺歌姑娘那组貌似写得很快啊。”齐尚书捋着胡子,对身旁的胡院长说道。
“呵呵。正常。那女子风尘出身,见识感悟自然要比富家子弟和苦读学生深上一些。再加上她素有才名,创作的比其他人快上一些实属正常。”胡院长回答的同时打量启辰,“其实我更想看看这位启辰小友在诗词方面有何研究。”
“稍等吧。或许下一首就轮到启辰小友作品了。”
他们交谈间,启辰抬笔,对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来递给了莺歌,“莺歌姑娘果然写得一首好诗啊。能为姑娘代笔,再下三生有幸。”
将那纸接过,莺歌秀美微皱,小声说道,“不行。我不能冒领这诗。”
“就当姑娘帮我个忙。”启辰面带笑意地低语,“我可以帮你扬名的。”
“什么?!”莺歌低呼出声,不敢相信启辰会说出这话,难道他知道三女在后台说了什么吗?
“怎么了莺歌?”担任主持的玉霜听到莺歌一声轻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忙回头。
“没……没什么。”莺歌慌乱答道。
怕引起众人怀疑猜测,启辰举手说道,“玉霜姑娘。莺歌姑娘的作品已经完成了,请诸位点评。”
“哦?这么快?”玉霜将作品捧起扫视了一眼,脸色不由得一变。她虽然对诗词了解很少,但好诗就是这样,即使一个不懂的人读到也会被其意境所打动。
“果然是好诗。没想到莺歌姑娘居然有如此才学。”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玉霜将那写有“玉霜”作品的纸张递向齐尚书。不出所料,齐尚书看后脸色亦是一变,忍不住多端详了几遍,忘了转交给身旁的张院长。
张院长等了好久也不见齐尚书将作品递来,好奇之下主动探头向作品上敲去,结果也愣住了。
这一系列缓解可是把大家的胃口彻底吊了起来,莺歌姑娘到底写了什么?怎么能让齐尚书与张院长如此惊讶?
心中本就烦闷非常的白可儿那更是气得攥拳,很是不爽,“尚书大人,张院长。”
白可儿极力保持和蔼表情说道,“到底是什么作品能让两位如此这般啊?”
“哦!”齐尚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双手将诗词递给白可儿。
白可儿接过,诵读出声,“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全诗完毕,满坐寂然。
还是最早看过全诗的张院长忍不住叹道,“奇哉。妙哉。”
“确实让人想不到啊。”齐尚书心情复杂地看着莺歌,“本官万万没想到一个风尘女子竟然会有如此诗才。”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上阕中虽然尽是写景,但那股子压抑不住得哀情已经溢于纸外,空寂的小楼,如钩的残月,深宅大院中萧瑟的梧桐,晚风吹拂,枯叶滚地。好凄凉啊。”
齐尚书抿唇蹙眉,仿佛看到自己描述的景象就在眼前。
“这下阕也是。”张院长叹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其中愁绪难断,难以言明,只能将其闷在心里。反而是愁上加愁。这……唉。”
听了两位的分析。台下鸦雀无声。
这诗的确精妙,但哀绪实在太浓了,浓到人们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此时叫好是对作者的冒犯。
见到众人反应,启辰很满意。这可是南唐后主李煜亡国后所作,愁绪直贯古今。像他刚才对莺歌说的,他的确打算帮莺歌成名以此换取莺歌的帮助,而他的计划就是把莺歌打造为一位风尘才女。
“启公子,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莺歌亦是被诗中情绪感染,轻声问道,“这诗可助人扬名立万不假,但你将它用在我身上怕是太浪费了。”
“只要能收到回报,那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莺歌攥紧拳头,想到以前曾有商人愿出千两黄金买自己初夜的事情。
“我想……”启辰正要说出回答,发现白可儿面带疑惑表情的看向自己和莺歌的方向。索性附耳到莺歌耳畔说道,“我想你被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什……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莺歌人都懵了。始乱终弃这个词的意思她知道,但启辰说希望自己被始乱终弃是什么意思?难道……
她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启辰在她心中的形象也随之变得邪恶起来。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交易嘛,很正常。”启辰一笑,“怎么?莺歌姑娘同意吗?写诗这方面……我非常专业的。”
“我不……”莺歌咬唇思索片刻,刚想拒绝。却被远处张院长的提问打断,“莺歌姑娘,不知你诗中的愁绪到底是为何而生?老朽真的很想知道。”
“呃。其实……”莺歌本想说出真相,但当她瞥到台下众人瞥来的炽热视线时又犹豫了。那是她到今天为止不曾感受过的,不含色欲,不含妒忌,单纯的崇拜,羡慕。
齐尚书见到莺歌语塞,还以为莺歌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她虽然是淸倌儿,毕竟还是风尘中人,见过更多人性之恶,有些确实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便说道,“莺歌姑娘,如果真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的,你可以选择不说。”
……
……
又是一阵犹豫,莺歌绷紧的身体忽然舒缓,叹息说道,“可以说的,其实我早年……”
莺歌娓娓道来,不过转瞬,一个属于莺歌的凄苦往事便被她编了出来,不得不说在编瞎话这方面,聪明人都是有天赋的。
待她将故事讲完,众人齐声哀叹之际。启辰小声问道,“看样子你是同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