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侍女轻声呼唤，但刚刚回宫的白可儿却只是静静出神，也不知是困苦于什么烦心的事情并没有理会她。
“公主殿下！”
直到侍女加重了几分语气，这才将白可儿叫醒。
“怎么了？”白可儿揉着眉心，有气无力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殿下，刚才飞龙卫的刑统领派人送信来了。”说着，侍女将那汇报文书双手奉上。
白可儿扫视一眼，原来是飞龙卫散落在民间的暗哨发现了洛雪的踪迹且根据路线推测洛雪一行三十余人很有可能是向京城来的。
“师姐果然追来了啊。”白可儿叹气，虽说引洛雪来京城是她有意布置的，但现在的她却生不出丝毫喜悦心情。她是为了和师父独处才这么设计，始料不及的是师父出了问题。
师父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忽然和一个花魁走得那么近。还什么师娘？啊，烦死个人。
“殿下。看您闷闷不乐的，难道是有什么心事嘛？”
“唉。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是。”
就在侍女即将要离去时，白可儿忽然出声将侍女叫住，“等一下。”
“殿下？”
白可儿向侍女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随即问道，“本宫问你，假如一个单身了很久的男人忽然想成亲了正常吗？”
“这……”侍女有些不解，一个正常的单身很久的男人应该每天做梦都在想着找到另一半吧？但毕竟是公主的问题，侍女还是冷静答道，“奴婢觉得应该是很正常的。”
“那假如那个男人是把一个风尘女子当做成亲对象正常吗？”
“这……”
侍女语塞，这又是一个超出侍女理解的问题，“不是很正常吧？娶一个风尘女做正妻肯定会挨别人的白眼嘲笑。”
“那你说什么时候，一个正常男人会娶一个风尘女？”
“呃……那女人很漂亮？”
“漂亮？”白可儿思索。
莺歌的确很好看，但实话实说与白可儿、洛雪、苏轻烟之间还是存在些许差距。这个理由不成立。
“还有呢？”
“呃……那女的有钱？”
有钱？作为花魁，莺歌的经济情况肯定是比较富裕的。但这分和谁比，和她白可儿……
没有丝毫可比性。
“有才华？奴婢听说青楼女子能歌善舞，识文断字……”
嗯？！这倒是一点，莺歌就是连做了两首惊世名篇后，师父才说自己迷上了对方。难道师父是喜欢有才学的女子？这么说起来，自己和莺歌在这方面好像真有差距。
“还有呢？有没有其他的？”白可儿来了兴致。
“其他的……”
侍女支支吾吾，一副想到了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但说无妨，只要说的在理，本宫有赏。”
“呃。其实奴婢在进宫侍奉殿下之前曾是瘦马。”
“瘦马？”白可儿皱眉，她虽然不熟悉瘦马，但是多少听说过一些，貌似是有人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去，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等长大后再高价卖与富人作妾或卖入青楼做妓，以此从中牟利。因这些女孩儿出身贫苦，身形瘦弱，“瘦马”之名便由此而来。
“嗯。然后呢？”
“奴婢当年手脚笨拙，长得也不好看。所以被卖入宫来，但奴婢听说那些好看的姑娘会被教授取悦男人的技巧，颦笑间勾人心神。甚至……”
“甚至什么？”
“其中有些甚至会被教授房中技巧。”
“真的假的？”白可儿皱眉。难道师父是被那女人用这种方法勾了魂儿？
“不现实。”白可儿摇头，“那个男人可是光净的绝色美人钻进被子都不为所动的。”
当初她大师姐苏轻烟就是这么干的，苏轻烟那长腿……世上几个男人把持的住？
“不不不，这不一样的。”侍女急忙指正，“当年被教授过这种技巧的姐妹在闲聊时说过，单纯用肉体勾引男人是最愚蠢的方式，即使成功了，你往后也很难再拿出吸引对方的筹码。这新奇感一没，对方久而久之就厌倦了。”
白可儿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假的？这东西有这么悬？”
“呃。奴婢只是听那些学过的姐妹说过，其中有些倒是挺有道理的。”
嗯……
所以师父也有可能是被对方用这法子勾引了？
暂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一番总结起来，白可儿也有了些眉目。莺歌比自己更有诗才，比自己更懂撩男人。
“殿下。您问了这么多应该是和您带进宫的那位启辰公子有关吧？”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没什么，只是人们总说门当户对，奴婢觉得启辰公子和殿下在身份地位上差距太大了。”
“呵。”白可儿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中除了不屑还有几分无奈，“居然连你也这么说。”
侍女不敢回话，只是静静侍立，生怕再说下去引得公主动怒。
……
……
“好吧，好吧。”白可儿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轻声说道，“这次北上是我最后一次尝试，如果师父还对我的感情无动于衷……”
“那就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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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晃。
赶在洛雪带领亲卫来到京城前，启辰一行终于动身上。
貌似是担心人多反而麻烦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带其他随从。只是启辰、萧紫歌、白可儿三人加上一个出了京城才雇的，对他们身份毫不知情的车夫。
启辰靠在马车车厢一侧，打着哈欠。或许真是自己假成亲的计划起到效果了，白可儿离京后的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向自己搭话，只是在车厢另一侧聚精会神的看书，脸色偶尔潮红一阵，许久之后方才消散。
心里有些好奇，启辰懒散问道，“看什么好东西呢？”
“没什么。”白可儿放下书，淡淡笑着，“一些草原风俗的介绍，想要到达罗雷汗国需要穿过几个与宁朝敌对的汗国，提前看看，免得惹出什么麻烦。”
“你的心思倒是细。”启辰又打了个哈欠。对于草原，他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他曾在草原诸国游历了好些年，人文风情，语言文化都很了解。
可就在此时，马车忽然一阵剧烈摇晃，本就疲乏的启辰直接从座位上摇了下去，噗地扑进了坐在他对面的白可儿怀里。
“啊！”白可儿惊叫。
“我靠！”启辰正想起身抱歉，车厢外却传来萧紫歌清脆的声色，“师父不好了！你快出来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