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雪

在与父母吵架过后,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想让它流下。
“别哭啊……”说出口的话意外的平静,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并向上望去,总算是把眼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咦?”我皱了皱眉,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天花板上果然有东西,黑乎乎一团,看不清是啥,再看了几眼,我便放弃并转身去开了灯。
“啊……”我定住了。
“你…好……”那是个人……一个…很奇怪的男孩。
虽然有着与常人无异的外貌,但皮肤确实惨淡的灰白色,穿着简单的白体恤,但皮肤并不是我定住的理由……是他的眼睛。
是的,是那双空洞无神却又充斥着厌世的眼睛。
“好像……很熟悉啊。”我念叨着。
“他”沿着墙壁爬到我面前,站起,抬起头看着我……好像又不是在看着我。
“你……好。”他又开口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我是怎么知道他在说你好呢?
……
嗯……,那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对此我并不感到恐慌,他没有伤害我,迄今为止是这样,我也不想惊动他。
突然,他伸出手,似乎是要摸我的头,我没有反抗,微微低了低头,他并不熟练,只是机械般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且手指很僵硬,就像一个死人。
摸了有一会儿,他收回手,我等待着他下一个动作,不知为何,刚刚难以平息的怒气在与他独处时平静了下来,我想好好的打量一下这个男孩,他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不过我确实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他,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不说,连动作都是极为的僵硬,就好像一个生了绣的机器人一样,还是已经被淘汰的版本。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他”忽然愣住了,僵硬的身体猛的震颤一下,然后抬头。
这次,我好像看到他真正的“眼睛”了,奇怪的是,他眼中有神的部分很小,只有眼珠上那一个很小的中心圆点,微微闪烁着光,其他的像是一具空壳。
“我是……你。”他只张开了嘴,便没有再动,而我却听到了“你说你就是我?”我再定睛看着他的容貌,反应过来时,我匆忙拿起了旁边碎掉的镜子,擦掉上面沾着的恶心粘状物,端详起自己的模样。
我是多久没照过镜子来着?
“男孩子家家的照什么镜子,真是……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恶心的种……”这是一句尖酸刻薄的女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再照……再照我就揍死你!”愤怒的有些喘气的声音顿了顿,随后不屑的切了一声,走之前的声音我也听到了“像你这种东西要是死了就好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净给老子丢人。”
……后面还有许多种声音,我却连只言片语都不愿记起,可这个镜子就像装载了记忆的容器一样,拿起它的时候,便都还给了我。
啊……原来是这样啊!
一切都想起来了,我的脑海被不断冲刷出来的记忆填补着,许久,我看向了对面的自己。
随手丢掉了那块碎镜,笑着和“我”面对面“我想,我们可以拥抱一下。”
对方眨眼,张开双臂,动作仍是那么的僵硬,两只手臂伸的僵直,我轻轻抱抱了上去,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伸手抓破了他的胸膛,手上的东西根本就不像是肉,那感觉就是一团已经被烧成灰的枯草,轻轻一握,化成了灰,我盯着被我抓开的胸口,看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果然……没了。”
“我”化成了灰,一阵风吹过,把灰吹到了窗外的天空中,我摸了**口,随后也笑着倒了下去,身体一寸寸的化为灰烬。
自此,我便不被世俗的规则所干扰,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交流的“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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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位姓栀的“警官”开始调查这起案件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被无数家具压在最底下的一本破旧笔记本,它被发现的时候只露出了一个很细微的角,栀警官的直觉很准,所以她觉得这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线索吧?
但不管怎样,先弄出来再说,找了很多人,费了很多力气,才总算是把它给“救”了出来,虽然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不到一半,但总归比没有好。
翻开第一页,不知道是作文还是日记,但上面的题目吸引到了栀警官。
“春天的雪……”她微微皱眉,这时,几个跟着她一起来调查的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
栀警官转头望去,天空中竟然飘着细细的雪,明明天上还挂着太阳,这不对劲。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了同事今天的日期“九月十五号,你突然问这个干嘛?有线索了?”
“啊不…没有,是我表姐快过生日了,所以先确定一下日期,好提前把礼物准备好。”
“这样啊,准备礼物没什么问题,不过工作的时候还是要认真啊,你这样分神可是很不负责的行为呢!”有点老成的警察略微带点斥责的语气说。
“是,下次会注意的。”对方点了点头就走了,栀警官拿出那个被烧的有些“残疾”的笔记本,翻到春天的雪结尾处,但很遗憾,可能写日期的地方被烧的变成了焦黄色,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