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感觉也歇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对劲,是时候该准备计划了。
对了,谁玩过我的世界?
里面有个东西叫末影人,知道吧。
我的世界里面那个叫末影人的家伙,瘦瘦长长的,就是那玩意儿——如果盯着它的眼睛看,它当场发飙,完全不给人好脸色看,上来就挠你。
有的时候,白长安真的怀疑。
那个做我的世界游戏的老外,是不是遇见过鬼?
是不是真的在这世界上如是所见,看见过真正的鬼魂?
“滋滋滋——”
白长安从沙发上坐起来,电灯已经开始闪烁了,脑袋顶上滋滋的电流声响起,这灯开始剧烈地忽暗忽灭,闪的跟个镁光灯似的,像是去夜店里蹦迪,一模一样。
讲道理,白长安很想蹦一段,左手右手划一道彩虹,但现在条件不允许。
一只光滑吹弹可破的裸腿,从隔壁墙缓缓探出来。
就像是一个怀春少女在墙边迟疑一般,颤抖着,不知道要不要将美好胴体献给他人。
无论看了多少次,白长安觉得这腿真的赞爆,如果生活中真的有这么一双腿,敢打包票,网上那群玩意儿能直接给她舔骨折。
但这激烈闪烁的灯光,很称职地提醒白长安,现在不是看腿的时候。
这玩意儿已经看见过三十一次了,但无论看多少次,还是感觉后背被冷汗打湿。讲道理,这不是白长安胆子小,这是人的身体面对未知恐惧时的正常反应,他这还算好的了,换个人估计得尿。
白长安头顶的灯已经从最开始无规律的闪烁,开始闪烁得很有节奏——据说电流经过长灯泡的原理是这样的,那个玻璃管子里有一种化学气体,如果通电的话,就会冒白光。那电流冲击电灯泡的声音,就像是往空瓶子里亲了一口似的,不信你自己试试,一模一样。
“啵……”
“啵……”
“啵……”
那条腿就像是凝固的玉雕似的,虽然夸赞它显得很不合时宜,但那条腿的确相当美,圆润,**,且像是不存在于这世间的雪白,白长安知道这条腿里面并不蕴含生机,它是死的东西,但有些时候,人的审美就是这么运作的,正因为它是死的,因此,反倒更显得美好异常。
背后的冷汗积少成多,滑在运动裤边上,有点潮湿,白长安静静吸了口气,默默等待。
在整间屋子的电力系统运作已经开始不正常的过程中,时间不知道持续了几秒,可能是十五秒,二十秒,或者半个小时,时间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流速变得奇怪了。终于,那条腿颤了颤,痉挛,就好像那条腿的主人即将从墙后面走出来似的,显得有些羞涩,欲拒还迎。
那条腿的脚下,一颗已经扭曲到极致的脑袋冒了出来。
那脑袋刚一露头,就跟过了电一般痉挛着,几乎哆嗦出了残影,开着大眼角的眼睛依旧翻着白眼,但眼眶牢牢地对准着白长安的眼睛。
白长安一跟那眼眶对上,就觉得心里一抖,当机立断,从口袋里掏出诸星团同款眼睛,往眼睛上一贴。
这时候,如果大喊一声“Jooooooo~”就对劲了。
这老道士给的眼镜虽然不怎么好使,鬼还是能看见,但胜在辟邪,使鬼魅不能视——有的时候,白长安有点怀疑,这老道士给的眼镜,驱鬼的原理是不是这样的:只要鬼看了你害怕,那么你就看不见鬼了。
这听上去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那只是对寻常的孤魂野鬼而言,只可惜家里这一个有点儿厉害,不过这眼镜也算有点门道,能起到一些防护的作用,不至于对视就被震慑魂魄。
白长安戴着眼镜跟这只鬼对视,那鬼本来过了电似的哆嗦着,突然就不抖了,像是摸着电门突然猝死了似的,变得像一个雕塑。
如果不是屋子里的灯还跟迪厅现场似的闪烁,白长安甚至可能以为她死了。
一个脑袋陡然从视野中逼近,一瞬间就停在眼睛前面,那眼睛大而无神,翻着白眼,紧紧靠着白长安的脑袋,相隔几乎不足三厘米,登时,一整个视野都被这鬼脸填充。
即便已经看见很多次了,白长安当即还是感到寒意登时从脚底冒上头皮顶,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这事儿其实有点危险,一个处理不好,非疯即傻,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这孙子弄出去,家里老有这么个玩意儿爬来爬去,也快受够了。
当下没什么办法,白长安也尽量不想惊扰到眼前这家伙,于是开始后退,脚步尽量放轻。
结果这一步后退,这鬼登时受了什么大刺激似的,开始剧烈抖动,抽搐,四只手脚就仿佛没有骨头似的剧烈乱晃,就像被风吹拂的橡胶管子似的——
“原来你能看见我,原来你能看见我,原来你能看见我,原来你能看见我,原来你能看见我……”
这声音听了能让人起好几层鸡皮疙瘩,就好像那发声器官是塑料片做的似的,声音直剐蹭。白长安也没见她张嘴,也不知道这话从哪儿冒出来的。
难不成她会腹语?
有时候白长安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为啥就能想那么多,不过没时间想了,既然跟这鬼对上了眼儿,就得速战速决,否则时间长了,白长安非得死在这儿。
“你能看见我,啊——”
那鬼突然嘴一张,跟个面具似的脸突然裂开到嘴角,嘴里是连环的蜈蚣似的牙,这嘴一张,登时一股晦暗的东西迎面扬过来似的,白长安立马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就跟挨了一拳似的,一阵阵地钝痛,只能咬着牙死撑,摸着右胳膊的佛珠,这才觉得心里一安,张口就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这一张口,白长安就觉得自己一颗心登时一热,心腹巨震,就想要呕吐似的,自打能看见鬼,这些东西都不能常念,念久了早晚猝死。
“啊——”
那鬼的嘴咧的更甚,几乎要把整个下半边的脖子都打开了,这嘴一张大,白长安的脑袋又轰的一声响,勉强维持神态清明,一跺脚,头上的发卡也掉了,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驱邪缚魅,报名护身!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白长安感觉现在自己的样子肯定不怎么好看,带着诸星团眼镜,勉强睁大眼,让自己能看清东西,一步一步地往门口挪去,这个空档,还有心思在那儿想——如果楼下房东看见他这模样,估计隔天就给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心里一边想,一边一步步挪到大门口,那鬼也支棱着脖子一步步跟了过来,白长安哆嗦着拧开门,一步步退了出去,好在这鬼也跟来了,一步步站在防盗门大门口。白长安感到自己的力气一点点地消散,趁着脑子还没乱,一跺脚,张口就喊:
“……急急如律令!”
这一句拼命吼出,可以看见效果显著。
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
登时,这鬼的嘴就仿佛让人按着脑壳硬合上了似的,发出金铁交加的一声响,白长安现在再敢停那就是傻子,捂着耳朵朝着门冲了过去,趁那鬼在原地发愣,手忙脚乱关上门,拿起门旁柜子的一张符,咣的一声按在门上。一这套动作下来,白长安真快不行了,顺着门瘫了下来,大口大口喘气,跟没喘过气似的。
随着门一关,门外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屋子里也不像蹦迪厅了,窗明几净,灯光清明,看着都想让人掉眼泪。
总算把那B给关在门外面了。
仔细想想,这女鬼跟白长安同居一室,又险些同床共枕了好些日子,这么赶出去的确显得有点不太地道——不过白长安心脏实在受不住,一睁眼一看这么个玩意儿躺在床头,尤其男生嘛,早上比较容易晨〇,睁眼一看见这个,下面的小兄弟早晚有点什么病。
不过关门外面其实没啥大用,过一段日子,她还是会回来。虽然看上去属实没什么大用,不过也图了小半个月清净——
挺好的,也行吧,挺值。
今天的运气还算挺好,以往实施计划,总是会出了点小岔子,要么就是念清心咒的时候忘词了——也别乐,这是常有的事,门外那畜生有点道行,一张嘴能摄人心魄,如果现形了,魂都能给人摄了去。白长安能念着清心咒站撸,除了那些大能之外,茅坑打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自认为还算好的了。
要么就是她一张口强行破法,导致昏迷,不过好在白长安右胳膊上有家传下来的老佛珠,这鬼反正挺怕它,好几次昏迷后一醒啥事没有,还能保持全须全尾,估计就是这佛珠的功劳。这佛珠怎么来的也不清楚,听说是他爷爷的朋友给他的,后来白长安的爷爷给了白长安的老爹,老爹死后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留,这东西就传给了白长安。
佛珠上满当当的黑曜石,攒成十六颗,上面还有两颗西藏珠子,刻着梵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知道意思也无所谓,知道这鬼挺怕它就行了,实用至上嘛。
早年间白长安来租房的时候,还记得当时是两年前,只记得跟房东一进屋,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当时来的时候是冬天,只觉得屋子里冷的不行,打心里冷,不过冬天冷也是正常,就没多想——
那天杀的从来都没说过这是一间死人房,而且碑还砌进墙里。
这女人绝对是冤死的,看那道行就知道了,怨气冲天,出去就是祸害人间的主儿,绝壁见一个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