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镇位于克美鲁公国北端,背靠北海海域,常年温暖的气候会吸引其他地区的游客来此度假,除了气候的吸引,北海镇也被誉为音律之乡,多数北海镇居民都会一些乐器的演奏,北海的提琴在整个公国更是大有名气。
五月,遍地的粉红在海风的吹拂下打着旋,樱花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小镇,正直晌午,阳光透过花瓣洒落在下城区的小道上,星斑点点。
“啦啦啦啦种太阳……”来人哼着小曲儿,身着红色小背心,露出充满纹的胳膊,一尺半的长发在太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一条的白色印花裤衩,搭配一双绿色的人字拖,一手油条一手啤酒,啤酒罐在他的拿捏下嘎吱作响,目光犀利的搜寻着周边。
褐色的眼瞳突然放大,他快步走过小坡,驻足在一幢红色的小房子门前,随手将啤酒罐塞进裤衩的口袋,抚摸着细碎的小胡渣,盯着二楼小阳台念叨着:“70D,蕾丝,啧啧啧这品味,几年不见,黄家丫头都这么大了,洛赛也不小了,是时候给他……”嘎吱一声,眼前的木门豁然打开,黄大妈被吓的浑身一抖,
“洛躬天你这瘪犊子玩意在这干啥。”黄大妈顺着洛躬天的眼神往上一瞧,整个脸瞬间变色。转身进屋拿起一根扫帚就往洛躬天身上抽来,洛躬天见状掉头就跑,黄大妈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街道:“洛躬天,你又想霍霍谁家闺女呢。”
洛躬天,被称为北海镇之耻,五年前带着十岁的洛赛来到北海镇,北海镇民风淳朴,邻里之间相处融洽,起初,洛躬天靠着一张嘴在北海镇摆摊算命骗骗游客倒也混的不错。渐渐的,北海镇时有发生女性衣物失踪,北海镇居民们倒也没怀疑到“品德高尚”的洛躬天身上,直到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洛躬天被偶然回家的老王发现醉倒在自家的浴缸里,身上穿着好几户失踪的女性衣物,自此洛躬天多了不少“美名”,像什么北海女装怪人,内衣大盗,北海老流氓之类的。接着,洛躬天发现生意是越来越难做,只要他摆摊的地方,就会有正义的小镇美化员出没,打着美化小镇的旗号,驱逐洛躬天的摊位。
傍晚,洛赛结束了最后一天的课程,走在回家的路上,五月是北海镇的农忙时分,学院惯例放假一月,用以帮助家里务农,北海镇盛产鱼类的同时,还有一种名为海稻的特产作物,产出大米晶莹剔透,深得其他地区人们的喜爱,因此,海稻的出产也是北海镇重要得经济来源。
洛赛正思索着明天的计划,忽然张姨的声音往后传来。
“洛赛,晚上到张姨家吃饭。维克大叔今天出海捕了不少大鱼。”张姨提着菜篮追向洛赛。
“谢谢张姨,还是不了,二叔还在家等我回去做饭呢。”洛赛站在原地,等着张姨。
“洛躬天?洛赛,你今晚怕是等不着你二叔了。”张姨笑着的说道。“你二叔下午给游客算命,说人家有血光之灾,人家不信,你二叔就把人家给绊倒在地上,鼻血直流,接着就被治安队带去问话了,今晚怕是回不来咯。”
洛赛瘪瘪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别想了,去张姨家吃个晚饭,顺便给我家小兔子调调琴。”张姨催促着洛赛。
与洛躬天的人人喊打相反,洛赛在北海镇人气较高,洛赛长的很美,没错,就是很美。洛赛有着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倘若换上女装,没有人会怀疑他是男生,当然,这只是想象。
也许是天生亲和旁人的原因,北海镇的居民都很喜欢这个美少年,洛赛只见过父亲的照片,二叔说他父母都是历史学者,在生下他不久,于一场海难中离世,除了二叔以外,洛赛还有一个爷爷以及三叔,洛赛跟随爷爷度过了十年,自从五年前爷爷离世之后,洛赛就与二叔一起搬到了北海镇,三叔在洛赛的印象里很模糊,只在洛赛每年生日的时候会寄来一份礼物以及一些钱,哪怕搬来北海镇后也是一样。
洛赛爷爷离世的时候,也没有回来。洛赛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吊坠,二叔说是洛赛母亲的遗物,这个吊坠是一个精巧的三柱沙漏,支撑沙漏的三根柱子上都有着雕像,一柱是睁眼的男性,一柱是闭眼的女性,还有一柱是一个咧嘴的单峰骆驼。链接绳子的地方是一个小皇冠,吊坠的底座上有着一个呈“8”状的衔尾蛇图案。自从二叔获得“北海老流氓”的成就之后,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差,洛赛不得不做起了兼职,用以补贴家用。
洛赛兼职的地方是一个制琴坊,起初洛赛只是在制琴坊打打杂,后来,制琴师马格立见他十分勤奋好学,于是开始教授洛赛制作提琴的技巧,洛赛的制琴天赋也是出乎马格立的预料,仅仅数月的时间,洛赛能独立完成提琴的制作。
入夜,钥匙插入门内得声响将洛赛惊醒,洛赛揉着眼睛望向门口。
洛躬天推门而入拔出钥匙,顺手放在墙壁得挂钩上。“二叔,你还没吃饭吧,张姨给了我一条鱼,作为给小兔子调琴的谢礼,我去给你做饭。”说罢,洛赛起身走入厨房。
“维克家的小丫头?”洛躬天边脱去背心露出猥琐的笑容。“洛赛你也大了,找女朋友是好事,维克家的小丫头一马平川,不太适合你,我看黄大妈家的丫头不错。”
“二叔你说什么呢。”洛赛从厨房里弹出半个脑袋辩解道。“是小兔子的小提琴音不太准,我给她的小提琴修一下音。”
“倒是二叔,你真该找个人过日子了,我都十五岁了。”洛赛熟练的给鱼去除内脏,打算做一道鱼锅。
“是啊,十五年了。”洛躬天光着膀子看着厨房的方向,目光逐渐出神。
鱼锅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洛躬天拿出一罐啤酒,咕噜咕噜的灌着,洛赛看着洛躬天开口问道:“二叔,我明天打算去制琴坊。”洛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罗彼得先生来到北海镇了,他之前拜托马格立先生制作一把低音提琴,马格立先生双手受伤了希望我去协助他。”
洛躬天咋咋嘴说道:“罗彼得?就是那个游行演奏师?”洛赛一脸惊奇的望着洛躬天。“二叔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提琴乐曲了。”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耳濡目染嘛,你天天念叨着提琴,二叔不也跟着了解了一点嘛。”洛躬天笑眯眯的说道。“那你早点休息,一会儿二叔吃完自己收拾。”
“二叔那我先去睡觉了。”洛赛起身走向卧室。
待洛赛进入卧室之后,洛躬天眯起眼睛思索着什么。
洛赛很快进入梦乡,恍惚间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幽蓝的月光散落在石砖铺成的道路上,石砖碎裂的缝隙中能看到一些青苔,道路的两旁屹立着一根根暗绿的硫磺石柱,石柱上有着形态各异的雕像,有些石柱雕刻着人像,有些则雕刻着动物,还有一些是洛赛从未见过的东西,就好像各种生物的组合体,部分石柱已然碎裂,道路的尽头矗立着一座黝黑的尖顶
城堡,构成城墙的砖块有不少已经裂开缝隙,暗绿的藤蔓从地里一直爬到城墙那狭小的小窗上。
洛赛顺着小道往前,高耸的城堡石门出现在洛赛眼前,透过幽蓝月光,洛赛站在城堡前的阶梯前,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城堡门前的阶梯共有十道,每道阶梯都有一米五的高度,城堡的大门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就像一根根缠绕的藤曼,杂乱却又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洛赛吃力的爬上层层台阶,来到城堡大门前,吃力的推动着石门,石门在洛赛的推动下缓缓打开只够一人进入的缝隙,洛赛从缝隙中钻入城堡。
彭的一声巨响,石门自动合上,一道道火光在洛赛眼前闪过,烛台亮起,照亮了整个城堡,两侧高耸的圆柱直立于城堡顶端,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是一个身披长袍的人像,一道巨大的裂口,从人像胸部贯穿到底端,火光也未能照亮雕像的脸部,洛赛只看到一片漆黑,左手的立于胸前,五指张开似乎想要捧着些什么,右手是一截白骨,握着一本厚厚的书。雕像的背后是一架缺少秒针的巨大时钟,透过五彩的玻璃的底盘,隐约能看见幽蓝的圆月,断裂的时针与分针分别指向一与三的位置。雕像前方的地板上斜插着一把造型怪异的权杖。
权杖的前方有三尊遍布裂痕人形石像,第一尊石像是一个青年,身披长甲,双手持握一把大剑,作出劈砍的姿态。 第二尊石像是一个老人,身着长袍脑,后有一道浮空的圆环,圆环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单手指向前方,嘴巴微微张开。最后一尊是小孩的模样的石像,他单膝跪地双手前伸,手中捧着一本还未完全打开书。
洛赛穿过雕像走上前去,好奇的伸出手指握向权杖。即将触及权杖的一刹那,一阵空灵而悠扬的女性歌声将他拉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