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歌少女与白日窃贼

作者:面瓜的瓜 更新时间:2020/4/15 9:54:52 字数:3739

洛赛睁开双眼凝视着天花板,“好真实的梦境。”他在床上摸索出一块怀表,借着幽幽月光,秒针卡擦卡擦的旋转至十二的位置,一点十六分。

空灵的歌声再度传来,洛赛用力的闭上双眼,这歌声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穿透耳膜,直达心灵,女性的声音十分柔美,令人愉悦,洛赛忍不住想见一见这声音的主人,有谁会在半夜唱歌,声音又是如此动听。

洛赛起身下床,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衣服穿好,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洛躬天的鼾声从房间里传来,洛赛再次放轻了脚步,推门而出一气呵成,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夜晚的北海镇笼罩着淡淡的雾气,这个时间,北海镇已几乎没有人影,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歌声一直环绕在洛赛的耳边,洛赛循着歌声穿过下城区的几条街道,最终来到海滩边,洛赛拎着鞋子赤脚踩在海滩上,海水一拍打在洛赛的脚上,激起片片雪白,五月的夜里海水有些微凉,洛赛倾听着悠扬的歌声,在海边寻找着这歌声的主人,海风吹开了眼前淡淡的雾气,一头淡蓝的曲卷长发映入洛赛的眼帘,似乎察觉到洛赛的到来,歌声停了下来,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抱歉,您的歌声十分的动听,让人从心底感受到愉悦,如果冒犯我现在就离开。”说完洛赛退后几步打算转身离开。这时,悠扬的歌声再度响起。洛赛四处看了看,找到一块大石头将鞋子放了上去,双手环臂屈腿坐在石头上,闭起双眼感受着美妙的歌声,海浪拍打石头的声音与歌声奇妙的结合在一起,洛赛就这样在奇妙的声音中睡着了。

半晌后,歌声渐渐微弱了下来。声音的主人转过头,深蓝色的眼眸盯着石头上呼呼大睡的洛赛,似乎有些生气,她缓缓的走向洛赛,伸出手在洛赛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却穿过洛赛的头部,少女惊讶望着自己的手指。

洛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揉揉惺忪的睡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的耳朵好长,怎么跟我的不一样。”这是洛赛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少女的手臂在月光的洗礼下闪着点点银光。“似乎是鱼鳞?”洛赛又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双眼,少女已然消失在雾气中。

“也许只是鱼鳞状的衣服。”洛赛甩了甩脑袋喃喃道。“真是令人陶醉的声音,希望还能次听到这样美妙的歌声。”洛赛提起鞋子,离开海滩。

打开家门,洛躬天的脸赫然出现在洛赛眼前,把洛赛吓了一跳。

“二叔,你没睡啊。”洛赛随手关起大门。

洛躬天凑近洛赛闻了闻,脸上挂起标志性的猥琐笑容。“少女的香气,我半夜起床嘘嘘,看你不在房间,终于开窍了!我洛家后继有人了?”

“啊。”洛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战利品呢,给二叔看看你的品味。”

洛赛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岔开话题。“二叔,我明早还有事情,先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折腾这么久是该累了,不过比你二叔我还差那么一点。”洛躬天对洛赛摆了摆手。

洛赛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悠扬的歌声,不久后沉沉睡去。

一大早,洛赛就来到制琴坊。

“早上好,马格立先生,愿您度过美好的一天。”洛赛对马格立打招呼。

“唔,早上好,小洛赛你也一样,快进来,一会儿彼特就要过来试琴了。”马格立转身走进制琴坊。马格立有着一头棕色的卷曲短发,虽然已年过中旬,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马格立的后院总是有着一些小羊羔,当然提琴的琴弦也需要羊肠来制作。

洛赛紧随马格立身后,“马格立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

马格立说道:“彼特要的低音提琴已经制作完了,就差装配与调试,你知道的,我昨天弄伤了手,所以这些步骤需要你来完成,当然我会付给你一些报酬。”

“好的,马格立先生。” 洛赛并未拒绝马格立的好意。马格立时常会在洛赛协助制琴之后给予一定的报酬。

半小时后,洛赛已经装配好提琴,他坐在凳子上,立起半人高的提琴开始试音,不知怎的,脑海里就响起那首悠扬的旋律,不自觉的闭着眼睛开始演奏了起来。洛赛虽然在后半段睡着了,但是那美妙乐曲似乎传达到心灵,洛赛记得起整首曲子,待一曲演奏完毕。

掌声响起。“真棒,这是我听过的最奇妙的曲子之一,我仿佛听到海风的微拂以及海浪的拍打声。”就在洛赛演奏的时候,罗彼得与他的友人尼尔已经来到制琴坊内。

洛赛马上从椅子上起身对罗彼得鞠了一躬。“谢谢您的称赞,罗彼特先生,这把是您定制的低音提琴,这把提琴真是太棒了,我在试音的时候没有忍住,真是抱歉。”说罢将提琴递给罗彼得。

罗彼得顺手接过提琴与琴弓,握住雕刻古朴花纹的旋首,蹲了下来,闻了闻提琴,又敲了敲,开口说道:“松香配置的油漆,苏木制作,单板,羊肠弦的韧度也十分合适,音色刚才已经感受过了,琴弓也是上好的马尾,的确是一把很棒的提琴。”罗彼得笑着说道,他对这把提琴十分的满意。

“哦,对了,这位是尼尔先生,他是一位风琴演奏家,最近对提琴有些着迷。”罗彼得介绍着尼尔。尼尔的鼻子有些微红。

“马格立先生在吗,这样出色的提琴,让我也忍不住想要定制一把。”尼尔问道。

“是的尼尔先生,马格立先生应该在后院照看他的小羊羔。”洛赛对尼尔说道。话音刚落,马格立已从后院走到工作间。

“哦,早上好彼得,怎么样,这把提琴还喜欢吗。”马格立对罗彼得打着招呼。罗彼得又将尼尔介绍了一遍。

“马格立先生,您的制琴手艺令人赞叹,我也想拜托您定制一把。”尼尔期盼的望着马格立。

“十分抱歉尼尔先生,能为您展现手艺是我的荣幸,可惜不凑巧的是我最近弄伤了手,这得要好久才能恢复,实在抱歉。”马格立举起双手展示了手上的伤口。

“那还真是遗憾,愿您早日康复。”尼尔看着马格立的双手叹息道。

“不过我这里有不少现成的提琴,虽然不是专门定做,但也不会差。您要不要来看看,其中还有不少是小洛赛独立完成的,彼得的提琴也是洛赛组装与调整的。”马格立说道。

尼尔与罗彼得感到十分惊奇,没想到如此年轻的洛赛已然是制琴师。二人随马格立走到展示间,展示间堆满了各种式样的提琴,大提琴依靠在墙边,而小提琴都挂在墙面上。

马格立从墙上小心翼翼的拿下一把洛赛制作的小提琴递给尼尔。“试试这个,这是洛赛的最新作品。”

尼尔接过马格立递来的小提琴与琴弓,尼尔拨弄着琴弦,赞叹道“音色真棒。”就让我尼尔来给大家演奏自创曲目,名为《洗礼》。

洛赛看见一旁的罗彼得似乎欲言又止,脸上的颜色微变。直到尼尔的琴声响起来,洛赛才明白罗彼得的感受。

尖锐而又刺激的声音穿透着洛赛的耳膜,一下又一下狠狠敲击着洛赛的脑子。洛赛只觉得脑袋发懵,几番想出言阻止尼尔继续演奏,出于礼貌又没有出声。

等到尼尔演奏完毕,洛赛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似乎想把回荡的余音从脑子里甩出起。洛赛尴尬的赞叹着:“真是一首奇妙的曲子,尼尔先生的技艺令人赞叹。”说罢洛赛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一旁发愣的马格立,马格立回过神来,面露尴尬的赞美道:“尼尔先生的技艺实在令人叹服。”另一旁的罗彼得并未出声。

演奏完毕的尼尔似乎并未察觉三人的尴尬,抬头望着天花板笑着说道:“洛赛先生制作的小提琴音色这么棒,让这首《洗礼》越发的完美了,这把琴我十分的喜欢,还请出个价格。”

马格立与尼尔在一旁商量完价格,尼尔伸手往外套里摸索着,随后尴尬的对罗彼得说道:“彼得,我的钱包似乎不见了。”

罗彼得听完尼尔的话摇了摇头,一边将手伸进外套一边说道:“看来这两天幸运并没有眷顾你,昨天被人绊倒,今天钱包又丢了,也许你该去做个祷告,噢,这里可没有教会。”罗彼得掏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钱包,尼尔见状对罗彼得的道:“似乎幸运也没有眷顾你。”罗彼得叹了一口气说道:“确实如此,实在抱歉马格立,我们似乎碰到了一些麻烦,这两把提琴怕是暂时买不了了。”

“噢,彼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可以先把琴拿走,之后托邮差邮寄付款就是了。”马格立大手一挥。

“感谢你的谅解,希望这不会影响到你。”罗彼对马格立表示了感谢。

待二人走后,马格立摇摇头对洛赛说道:“彼得与尼尔似乎是遭遇到了一位,嗯窃贼,愿神明保佑他们。”

洛赛尴尬的摸摸鼻子。结合尼尔的话语,洛赛几乎可以肯定他们遭遇的是自己的二叔,张姨昨天说过二叔绊倒了一位游客。

“难怪尼尔先生的鼻子看起来有些红。”这时,马格立拿出一磅面额的硬币递给洛赛。“洛赛,这是你今天应得的,感谢你的帮助,你那一把小提琴的钱,等彼特邮寄付款之后,我会给你的。”

“马格立先生,这太多了,我只是做了个组装以及调音。”洛赛似乎被马格立的慷慨吓到。在克美鲁公国,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约有六十磅。

马格立微笑的看着洛赛说道:“彼得的提琴可是价值三十磅。”

“这么贵。”洛赛似乎重新认识了提琴的价值,多数时候,洛赛只是在制琴,对于价格他是第一次有所认识,看着展示间墙上的一把把提琴,就像是一堆堆的金磅。

“不要惊讶,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你也许会见到上千磅的提琴,哦对了,你制作的小提琴,尼尔先生愿意出五磅的价格,当然其中四磅半是你的。”马格立对洛赛说道。

洛赛十分高兴的感谢道:“感谢您,马格立先生。”

“对了,小家伙,庆典要到了,你即将迎来成年礼了。”马格立说道。

“马格立先生,感谢您还记得。”洛赛捋了捋头发。

“谁会不记得北海镇的庆典呢,你的生日可是在庆典的后半夜。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一把小提琴,当然,装配需要你来完成,毕竟。”马格立举了举双手看着洛赛。

洛赛一脸惊喜。“再次感谢您,马格立先生,愿神助您早日康复。”

“谢谢,小洛赛,神注视着你的成长。”马格立微笑道。

克美鲁公国是少有的无教会国家,在整个公国内,没有一座教堂,但是却不禁止自由信仰,不禁止宗教传播,但多数公国民众难以被传播信仰。

在来到北海镇之前,马格立就已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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