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以吾之双目视尔。”
“吾以黑浸染尔魂之色泽。”
“破碎,破而后立,真实出现的一刻即为毁灭即为重生,虚幻的一切皆虚幻,真实存留然破碎。”
台上,一位黑衣的少女,正默默吟唱着不知为何言的咒语。
台下的人们静默着,一个个睁大双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少女的姿势很是奇怪,双手摆下,隐匿在桌子下方不为人所见。这点很是特殊,因为大部分的巫师都是使用双手操纵身体里的行法之素,而少女操纵这物质的器官……
是眼睛。
黑色丝线状的物质从她漂亮的银色眼眸中抽离,在空中缠绕在面前的陶碗上。那可怜的陶碗渐渐的变成了纯粹的黑色,仿佛被赋予了灵魂一样,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而又如同见到了真的女王降临一般,在黑衣少女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然后,少女露出了略带邪恶的微笑。
随即,那陶碗飞身而起!如黑色的流星,全身涂满了“颜料”的碗在空中飞舞着,尾部的黑色像在画板上穿行,在空中画出了属于自己的轨迹。
似乎是一些符文,一大堆看不懂的文字在台上被不明的黑色物质绘制了出来。
“咚。”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表演”结束,陶碗上的颜料已是全空,碗完好无损的落回了桌面上。
日轮轻轻一闭眼,那铺满了大半块高台面积的黑色不明符文瞬间崩碎,成了一团团云雾,汇聚成一条条黑纱般的丝线,若隐若现,返回了日轮的眼眸中。
“啪……啪……”
犹豫之中,台下稀稀落落的,依然是给了日轮少许的掌声。若是表演的能够亲民一些的话肯定能获得更多的鼓励的。
“哼,还算识货。”
日轮微微抬起脑袋,俯视着下方的蝼蚁们,轻轻哼了一下,准备下场。
“喂,南轮日。”
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作死的声音……
节叔挖着鼻孔,一副“你丫是火星派到地球上的救兵吗?”的表情看着日轮,慢条斯理的问道:“轮日,你的测试结果倒是很不错,只是,上一轮的测试你已经高分通过,这次却又交了1斤猪肉的考试费参加测试……还非要倒树第二个出场到底是为什么?”
“谁……让你乱篡改我高贵的姓名了?”
然后,节叔看到了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而下一秒,那双眼睛里轰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能量,一股刺穿脊背的感受接着就降临到了不作死会死星人节叔身上。节叔的眼前瞬间是一片漆黑,脑海里翻滚着无数的东西,自己当年无聊数腿毛的经历,每一次战斗以及和村长共同治理村子共同作死以及和老婆雷姐抗战的血泪史一起在脑子里沸腾着。
最后大致出现了:自己剃度出家,在寺庙里遇到了善良的女施主雷姐,于是决定还俗,洞房之夜雷姐返回了原型---村长!然后……之后,自己万念俱灰,完成了几千次战斗之后幡然醒悟,和村长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性生活!
这什么破玩意啊!!!
脑海里吼了一声后,视线回来了,脑海里的一堆杂念也是消失无踪。满头大汗的节叔晃了晃脑袋保持了镇定,然后抬起头……日轮就站在自己面前,笑着看着自己。
好吧……估计那个恶心的故事就是你强加给我的吧……
……能不能不要把村长和我搅和在一起好么?我虽然大叔,但是我不萌老头子的!
“哼,无聊的家伙。还以为再参赛,会遇到什么可爱的家伙呢,切。”
南日轮叹了口气,在节叔还在用露出的左眼幽怨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便慢慢走下了台。
“姐姐好厉害啊!”
“你做了什么?”
迎接她的是一句热乎乎的赞美(by 南云烟),以及一句冷冰冰却带着她独有狂热的询问(by 南月晕)。
“我在那张桌子下面,放了一块灭魔石。”
南日轮摸了摸云烟妹妹的脑袋,然后凑近了南月晕的耳朵,一字一顿,略带得意的说道。
“这种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呵呵,上次去重阳镇,找了几个傻呆呆的仙兵的麻烦。唉,果然是最靠近我们九黎的大镇,这种东西的储量还真是多。”
“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晕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淡漠而带着些许严厉的眼神看着日轮。四周微微的有风吹过,一切的人群仿佛成了虚无,这世界只有这3个女孩,以及那台上,即将发生的惨剧。蓝色的头发在空中摇曳,洒下一缕缕无奈的波动。
云烟妹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比自己高上一个脑袋的两位姐姐,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了姐姐们?发生了什么吗?今天你们都好奇怪啊,有什么事情也和我说一说啊。”
日轮偏过头,没有再看月晕的眼睛。明明拥有真实之眼的是自己,但是每次和月晕对视都有种什么东西都要被看透的感觉。
那……说不定已经被看透了。
日轮苦笑了一下,低下了身子,摸了摸云烟妹妹软软的小小的不像装了很多东西的脑袋,低声说道:“云烟,你想不想,让青夏姐姐成为我们的姐妹啊?”
“虚渊走了之后,就由我们来保护她好不好?”
云烟的眼睛里瞬间放出了光彩。
不过随即这光芒暗淡了下去。人也低下了脑袋,搓起了手指。
“那个……虽然我很喜欢青夏姐姐,但是……我不希望虚渊哥哥离开这里……他很努力的……不要……让他一个人啊……他的姐姐肯定也不希望他离开的……肯定……很依赖他的……但是……我……我帮不了他什么……”
云烟怯懦的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冒出了些许的哭腔。
“哈哈,哈哈哈哈。”
日轮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一个人?什么依赖他?自己看一下吧,他的姐姐根本就没有过来。”
云烟妹妹有些生气,嘟起小嘴也不顾擦去泪痕就仰起脑袋要寻找那熟悉的粉色头发。
真的没有……大叔大娘熊孩子们的浪潮里,看不到一丝粉色的情境。
“怎么会……”云烟咬着嘴唇,低着脑袋,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看到了么?青夏只是把这个什么实力也没有的家伙当做累赘罢了。哼,弟弟?这种无聊的关系,只是那个女孩的枷锁罢了,连她自己都讨厌这种枷锁。为了保护这种没用的弟弟,她到现在还没有和村里哪个男人交往,闲杂的生活靠喝酒,和雷姐聊天来度过,哼。”
“对这种关系,你竟然会说出依赖这个词?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日轮笑的很开心。
这次,一定会把那个女人得到手。
绝对不会再让她沉沦在那种无聊的家伙身边。
这样想着,台上,挖了一段时间鼻孔缓过劲来的节叔念出了竹板上最后的一个名字。
“虚渊。”
苍劲的声音透着和先前不一样的力道,露出的左眼泛着和先前不一样的颜色。没有什么花俏,一如头顶勤勤恳恳不做多言的烈日,台下所有人不知为何也是鸦雀无声起来。所有的心随着一个身影跳动着,所有的目光汇集到了一点。
一个男孩,正颤抖着,慢慢走向台上。
“没……关系的……一定可以通过的……”
虚渊的全身已经被汗湿,台下成千的视线汇集成堪比10个太阳的直射,瞬间将虚渊的排汗机能调动到极限值。心脏仿佛要停止跳动,无数的念头在脑子里沸腾爆炸,窜到全身各处,成为有形的实体,崩毁着一切。视线模糊起来,眼睛里只能看到鲜红的血的颜色。
不对,怎么会是血的颜色?
虚拼命的告诉自己是哪里出错了,然后用力睁开眼睛,把视线投向台下那一群群的观众中。
还好,人的形状清晰可辨,略微有些模糊的视线也正好把所有的目光屏蔽了个七七八八。
哈哈……还是……看不到姐姐的身影呢。
虚渊摇了摇脑袋,冷静了一些,站在了那张象征着命运的桌子前。
桌子的尽头,摆着一个陶碗。
好像……比上一次测试的时候还要大一些呢……
8年,每一次参加测试的样子清晰的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每一次留下的都是失败的痕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完成的绝望发出回响,虚渊的脑海一片空白。紧紧的咬紧牙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一旦站在了这里,身体的颤抖无法避免,过去的回忆编制出一层无法屏蔽的哀伤与恐怖,把自己脑袋里,之前不知道从哪里赚来的一点点可怜的可笑的自信驱散的无影无踪。
“酒钱,3天后,自然还你。”
那时的自己,怎么就如此轻易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已经……
“阿虚!!加油!!!”
这时,台下,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