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吃点什么?睡了这么久,该补充点......”
“不,我不想,而且也不想要跟你有什么交集,麻烦能出去一趟吗?”
因为有被下药的前车之鉴,我真的无法信任苏九魅,天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跟一个无法信任的人......妖怪在一起只会让我浑身不适,干脆换个房间?
“别这么见外,我又不会害你,要不然你早就进我的肚子了。”
“是这样没错,但我总觉得你这个妖怪很危险,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这个嘛......喝了这个之后,自己去寻求答案吧。”
我瞳孔一缩,嘴里被塞了一个圆柱状的东西,白色的液体顺着管子灌入喉咙。
黏糊糊的,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亮光刺激着我的眼眸。
睁开眼,是陌生的天空,而且是白天。
又是“清明梦”?跟上次一样,我没法操控自己的身体,焦臭的味道钻入我的鼻孔。
沾满血污的手遮住耀眼的阳光,这是“我”的手?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已经结疤。
这具身体似乎很差的样子,“我”呼吸起伏很微弱,耳边环绕着杀喊声。
“找到了!将军还活着!快,快送到后营!”
是谁的声音?我的手指头动了动,被人抬起,紧接着就陷入黑暗之中。
画面一转,我躺在草席上,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艰难的坐起身子,面前摆着一个铜镜。
嗯,外貌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我的模样......长大版,稍微要老成些,还有一点胡渣。
身穿金丝甲,腿上的甲胄严重破损,其中左脚上的甲胄已经被拆下,缠满了绷带。
看那穿着,应该是在打仗,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战争。
不是环.....环没有这么老,在大约二十岁的时候,环就已经死了......
这是另一个人,按照上次的惯例,这个应该也是我的前世?还是前前世?
我的脑子有点乱,算了,暂时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梦。
“将军,您醒了!这是为您准备好的膳食,请您慢用。”
“我不饿,战况如何?战士的死伤人数是多少,现存活下来的人数是多少?”
“两万余人,战死人数......约八万,将军,这座城已经守不住了,不如放弃,只要您活着,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算将军有以一敌万的本事,面对城外十万大军也撑不住啊!”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白发老翁,他一脸愁意的像“我”劝道。
“是,我们要走的话确实容易,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走后,城里面的百姓怎么办?两万将士又该如何处置?又该如何对死去的弟兄们交代!他们为了守护城池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我怎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说完,“我”猛咳嗽几声,呕出一口污血。
就这具身体的状态,大概率会战死沙场吧,结果什么都没有了解到。
白发老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我鞠了一躬,将手中的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愚蠢,就为了城里的凡人而放弃自己的性命,值吗?”
“没有值不值的,这是我的职责,这里已经没有你这头妖怪的容身之所了,你还要留在这吗?”
很熟悉的声音,但我没有看到声音的主人在哪。
“你没有做这个的义务,说到底就是太傻了,本来可以不度这趟浑水的。”
“我”将碗里面的药一饮而尽,很苦,除了没有痛觉,我的感官跟这幅身体是相连的。
包括嗅觉,一缕幽香飘过,我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会觉得熟悉了。
苏九魅,简直一模一样,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变化,也就脸蛋稍微稚嫩一点,大概是十八岁左右。
“啧,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以这幅模样出现在这,就不怕被我当众斩首吗。”
此时的苏九魅还保留着妖怪的特征,头顶上有一对细长的狐耳,背后九根尾巴不安分的晃动着。
“吓唬我也没用,你才不会这么做,真的考虑清楚了吗?留在这里,可是必死无疑的。”
“你不必劝我,城在人在,城毁人亡,既然我已穿上这身铠甲,早已没有退路。”
“你有!你只是不愿去想,为什么要这么死脑筋,只要活着,失去的,总有一日能够夺回。”
“我”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一句,苏九魅咬着手指,一脸不悦。
踏出房间,此时的我在某座城内,我一步一步踏上城墙,俯视着下方。
惨烈,这是我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词,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还没有清理完毕的尸体。
下方的庄稼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原本是丰收的季节,现在只剩下残根。
战争对平民永远是残酷的,无论是战败与否,损失最终的永远是城内的百姓。
“食粮大概还剩下五天的量,该死,上头的援兵还没有到吗!”
“我”似乎有些气馁,也是,现在这个状况,几乎已经陷入的死局。
苏九魅就是想让我看这些吗?让我看着自己前世是怎么死的?
无法理解,这场梦似乎还很长,我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那熟悉的幽香告诉着我背后的人是谁。
“我”脱下身上的战袍盖在她身上,帮她掩饰身后的九条尾巴。
“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在账中也就算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外头。”
“哼,你不也一样,明知道这是去送死,老顽固!”
生气了,气鼓鼓的苏九魅有着一股独特的魅力,城墙上的士兵不由得看呆了。
不过碍于“我”的身份,大多很快就转过头,但脸上的红润明显不在状态。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苏九魅似乎在跟“我”赌气,站在城墙上,也不离开。
现在暂时是休战,对方在重整旗鼓,下一次发动进攻的时候,大概就是攻城战了,输了,这座城就会被占领,而“我”,大概也会死在战场上吧。
眺望着远方的旗帜,“我”盘膝坐下,运行着某一套功法,让“我”身上的伤加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