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舟下楼的时候，医学狗正牵着大萝莉坐在椅子上。
“二位，好久不见啊。”他激动地走过去。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看到两人，“前天晚上那碗汤，真是多谢了！”
墨染不禁惊讶：“你居然能发现？”
李行舟笑而不语。
“我们从林子里带了好玩的东西，你也许会感兴趣。”墨染摸摸兜里几颗珍珠，酥酥麻麻的电流感萦绕指尖。
李行舟立刻会意，带两人到安静的会议室并联系了郝院士。
“这里不错。”墨染坐在椅子上，心里盘算着自己的筹码。
李行舟嘿嘿笑：“那当然，这里可是南玉。”南玉市是夏国少数几个省级市，物产丰饶、商业发达的同时也有两个军营一个旅团驻扎在附近。病毒刚爆发个苗头就让大兵们掐断了根。
“我从玉林市过来。”墨染刚说到一半就听到敲门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从门外走进来。
“哟，居然有个院士？”医学狗懵逼了一下，他认得那位老人衣服上的勋章。
李行舟殷勤地给老人拉开椅子，扶他坐下：“介绍一下，这位是郝多俞郝院士，我们夏国材料学国宝级研究员。”
“好多鱼？”大萝莉肃然起敬，她觉得能用零食当名号的都是勇士。
郝院士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女的可爱男的俊秀，很搭，但是咋觉得这小子这么眼熟呢？
墨染也想了想，恍然大悟：“你后遗症好了？”
郝院士猛然回想起来，这小子和某个老鬼家里的孩子很像。老人的身体激动得发抖：“你……他呢？”
医学狗低下头：“人没了，病死的。”
郝院士咬牙切齿：“病……该，活该这老东西！一个医生居然会病死！”
两人相对无言。
李行舟看着会议室陷入沉默，觉得自己该说点啥：“内啥，不会吧？医生病死，这也太……”他说不下去了，因为郝院士和医学狗都狠狠盯着他。
“你个瓜批懂什么！”老人一巴掌盖他脑门上，“墨老鬼是最好的医生！”他胸膛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发出嘶哑的呼吸声。
墨染只能过去轻轻扶住他的肩：“老爷子克制点，您再发火待会儿躺地上我未必救得回来。”
老人这才勉强克制住，眼里泪光闪烁。
“哼！终究让他说中了！”他扯下昂贵的玳瑁框眼睛丢在会议桌上，不禁回忆起遥远的过去……
——
“我在十三年前碰到那个老顽固、老变态！那时候鼠疫横行，感染几乎就是死。我染上病，我认命！可为什么让我摊上那种医生！”老人咬牙切齿地想起不好的回忆——
“我染病了！你们别过来！走远点啊！会传染的！”
“我是最好的医生。”
“你放屁，你一个实习医生……”
“来人把这狗东西给我绑了送医！”年轻的实习医生跳脚大喊，指挥着医护人员把他押到病床上。
“老子要救你！”
“莫慌，从老子病床上下去的人会比老子活得久！”
“把他绑起来喂药！”
“我是最好的医生。”
神经质的实习医生废寝忘食地与病魔对抗，认真照顾病人、不停查阅典籍，他干着最累的活，说着最难听的话。每一次有人病逝，他都在角落嗷嗷地哭，声音嘶哑凄厉。
一个月后，鼠疫的威势被压下去了。年轻的实习医生给出救命的药方，自己却病倒在病床旁边。
“墨老鬼是最好的医生，但他不要奖章，不接聘书，带着一身病根就走了……后面也见过几次，那时候你小子才屁点大。”老人看着墨染，追忆那个神经病医生，“那时就有人断言，墨老鬼的死因必定是沉疴复发……谁信？他是最好的医生。一年，两年，十年，他的医术越来越神奇，人越来越来越衰老，终究是去了。”
墨染还是低着头，忍住眼泪：“生老病死、阴阳循环，莫得办法。”
李行舟早已红了眼，洛曦眼里也有泪水打转。
“墨医生？”那场鼠疫他也记得，给太多人带来痛苦，但是研究出特效药的“墨医生”在鼠疫结束后就销声匿迹了。他只能立正敬礼，对这位医师致以最高敬意。
郝院士缓了缓，才问墨染：“你这小鬼，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学得墨老鬼几成本事？”
“我是最好的医生。”医学狗抬起头与他对视，半点不漏怯。
郝院士审视着他，半晌才放松口气：“妈的，你们这一脉夏医都是神经病！说吧，你带了什么？”
医学狗从兜里掏了掏，拿出一粒拇指大的珍珠：“珠母会放电已经在肚子里了。这珠子也带点电，看看您需要不？”
郝院士伸手接过，果然有酥酥麻麻的电击感。他一接触就知道这东西和正常珍珠不一样。
“这是我的医学记录，关于丧尸病毒，现在三天内的轻度感染可以救治。”他又把几页纸递过去。
郝院士的神色转为狂喜：“真的？让我看看！”他仔细一看就知道是真货，关于感染时间、症状和医治法，最后还加上了墨染自己的理解和疑问。
“老爷子，咋样，够意思吧？”
老人眉开眼笑：“现在我信了，你的确是个好医生！”
医学狗凑过去给他揉肩：“那，有啥子奖励没？两张嘴等着吃饭呢。”
郝院士仔细看看墨染，再看看洛曦，哈哈大笑：“哦？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啊！”他眼里满是八卦的神色。
大萝莉一下就红了脸：“不……不是，您别乱说，我、我只是陪他一起来……”
“没事没事，丫头今年多大啊？”郝院士笑着问。
“十八……”大萝莉红着脸，心里慌得一批：怎么办怎么办，这老爷爷好像是墨染的长辈啊？他、他会不会不喜欢我？他会不会把墨染带回去？我该怎么办？
医学狗挪了一步把她拉到身后：“老爷子，你别支开话题啊，我俩还指望收点儿好处呢！”
“那还不简单！反正你俩都没处去，”老人眼里闪过精光，“干脆去市医院挂个名，我老头子做担保啊！”
墨小鬼肯定得了墨老鬼的真传，这回收了他绝对不亏！郝院士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也的确想着扶晚辈一把，毕竟墨老鬼也是他半个好友。
墨染果断摇头：“不成，医院现在都排不上号吧？老爷子你给我随便丢到需要的地方就得。”
“你确定？那种地方能不能糊口我可不保证哦！”
“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