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岩与墨离云终究没能第一个坐上去。
尽管抢着搬运精铁时的确很惹眼,也很帅气。
难兄难弟酸溜溜地坐在地上。
老羡慕了。
“下一个是我。”
“去你的。”
可惜没有酒与肉,不然两人定是一口酒一口肉,感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一切不顺心的事儿总能砸在脑袋上。
那神雕傀儡上的到底是谁呢。
墨离歌惊喜地坐在神雕之上。
左摸摸右摸摸,似是不敢相信眼中的景象。
“安然,真是你做的?”
“你全程在一旁看着,还不信呐?”
古安然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摇着羽扇,有些疲惫。
将大乘傀儡打散重组为半仙傀儡哪有那么容易。
这一回,消耗了小姑娘大量的心神。
就在不久前,墨泷背回了族内最后的精铁,一身健硕的肌肉在寒光衬托下熠熠生辉,擦去额头的汗珠,高声道:
“丫头,真没了。
最后一点了。”
古安然将目光从腹肌上移开,面不改色。
“足以。”
言语间,阴阳玉所化的黑白二色长刀出鞘,直接于精铁之上刻画。
铁屑纷飞,一只栩栩如生的雕首悬浮半空。
空若深渊的眼瞳更是使人胆寒。
嘴喙尖锐,仿佛能洞穿天下至坚。
雕首在古安然操纵中,与身躯连为一体。
至此,方才大功告成。
古安然累坏了。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眼前的神俊傀儡傲然挺立,较之先前更为霸道绝伦,翼展数十丈有余,便要有直冲青云而上的气势。
“想飞吗?”
古安然轻笑道。
墨离歌惊喜,连忙颔首。
“飞!”
自己飞哪有坐着傀儡痛快。
问君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神雕仿佛能感受到古安然的心思,亦是长啸一声。
振翅,入青云!
“轰隆!”
古安然遮挡住阳光自屋顶的窟窿洒下的阳光。
神雕一个不小心把屋顶毁了。
“墨泷长老,我回来再修。”
一个闪身,阴阳二色转瞬即逝,消失不见,余下一片羽毛飘飘悠悠地落下。
墨泷捡起羽毛,嘴角抽搐。
就这东西还是假的呢。
这丫头哪舍得从羽扇上把根毛下去。
“离云与岩小子,看着点那俩丫头,别让她们玩得太过了,届时把年轻一辈的自信全打击了就不好收拾了。”
还要想个法子重铸信心。
忒麻烦。
墨离歌紧紧抓住神雕身上的羽毛,感受着迎面的雄风,扑面的云彩,双眸灿若星辰,异彩连连。
大风起兮云飞扬。
说来也怪,不知古安然用了什么法子,让精铁长羽变得柔软。
进攻时又能如刀剑锋锐。
“怎样,不错吧。”
古安然清冷恬淡的声音在少女身后响起,少女又是好一阵惊喜。
“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古安然坐在墨离歌身后,四平八稳的。
伸手摸了摸柔顺的长羽。
“总要自己试一试,万一哪个地方的机关松动,神雕掉下来了可怎么办,一不小心砸到人,不好。”
“我会拉住的啦。”
“神雕几万斤呢。”
“安然我们去哪看看?”
墨离歌飞速变脸,把话题移向了别处。
握着羽毛的手用了更大的力气。
也是,倘若如此多的精铁没有万斤之重,真要怀疑这精铁是否货真价实了。
“我看看······
干脆去试一试神雕的威能好了。”
古安然拍拍神雕,神雕发出一声欢快的啸声,破空声便再度响起。
载着两人往远处去了。
徒留呆呆地立在地上,无奈望着神雕远去的哥俩,不禁面面相觑,颇感到有那么亿点点的头大。
“咋办?”
“追呗。”
“追上后说啥?”
“不要乱来。”
“总觉得······有些来不及了?”
剧烈的轰鸣声刹那间响起,让正片大地都是抖上三抖。
“······乌鸦嘴。”
“别怼,快些去看看她们到底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话说回古安然与墨离歌这边。
见离荒雕一族的住处有些距离了,神雕便悬浮在半空之中,悄无声息,静候古安然下一步命令。
这里不错。
还有个山头可以试试。
古安然玉手前指,神色肃然。
“离歌,小心些。”
自上而下,手指缓缓纵向一划,划出一道笔直的线。
神雕傀儡心领神会般,亦是一只脚爪划出。
只是那滔天骇浪的猛烈刃斩,远比古安然轻描淡写的模样骇人得多。
万千巨刃不断自脚爪斩出。
巨石滚落。
烟尘眯眼,让墨离歌合上了双眸,以免灰尘侵入从而使自己难受好一阵,但心悸之感却不会随之消逝。
灰终会散去。
勉强睁开眼,墨离歌却是目瞪口呆。
哪里还有山呵。
分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野。
“安然······你做了什么?”
“让神雕斩了一下。”
轻描淡写道,可心中远不止显露出来那般平静,便是她也不禁激动起来。
这可是出自她之手的杰作。
“好样的······”
拍了拍神雕的背,古安然将额头抵住了神雕,悄悄夸奖。
神雕傀儡欢快地鸣叫一声,仿佛在回应古安然。
远远看去,能看到一只威武神鸟于空中盘旋起舞,精铁的银白更为亮眼与璀璨,如那一轮耀眼的大日。
大日辉煌,不能近人。
神雕纵使凶煞,却只杀恶人。
凡作大奸大恶之人,神雕必杀之。
但现在并无恶人。
神雕也只是在尝试实力罢了。
尝试实力的神雕傀儡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离歌!你们做了什么!”
有些虚无缥缈的声音自身下传来,少女们向下看去,有些愣神。
乌压压一大片人。
飞着的,站着的,坐着的,吃瓜的。
晚春哪来的瓜?
这就不用管了。
吃瓜的是墨离云与墨岩,脑袋上多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身边跟着气急的墨泷,朝着天上大喊。
墨离歌吐了吐舌,躲到古安然身后。
貌似闯祸了?
古安然不急不缓,轻摇羽扇,笑道:
“如您所见。”
“我见个锤子,刚来就被轰然倒塌的山岳吓了一跳。
你们俩丫头不给我个解释,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
墨离云拉拉墨泷的衣袖。
“您教训不了安然。”
“起开。”
往墨离云屁股轻轻踹了一脚,墨泷被这么一打混儿,实在没法故作严肃,笑骂道:
“这臭小子······
丫头们,下来吧。
不与我们好好说说这东西?”
墨离歌才敢露头,小心问古安然道:
“大长老不生气啦?”
“高兴还来不及呢。
又怎会生气?
我们且下去,今晚,估计有得热闹了。”
见古安然让神雕缓缓降落,乌压压的人群哗啦一声散开,赞叹声,感慨声不绝于耳,皆是那么兴奋喜悦。
墨泷拿出身后的轮椅,笑眯眯道:
“安然你也太焦急,轮椅都忘记了。”
“墨泷长老······您有心了······”
感激之余,古安然也是坐回让她安心的轮椅中。
“走,回族内!”
墨泷大手一挥,一片乌压便压紧跟着向前走去,热闹得仿佛要过年。
墨离歌疑惑万分。
“哥,大家伙儿要做什么呀?”
墨离云开怀一笑。
“当然是摆宴了。”
这么大的事,哪能不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