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
“你才是鸽子,你全家都鸽子。”
叶淼看向幽惊春,却见这家伙早就护在古青茗的身前。
又是血压爆炸的一天,叶淼想到。
他又将目光放回眼前的大鸽子上。
“鸽子兄?”
大鸽子的翅膀动了动。
大抵是没心情去纠正叶淼的称呼。
“吾乃鸿鹄神兽。”
“好的,鸽子兄。”
鸿鹄有些庆幸自己没化作人形,维持着鸟喙的形态,否则他的嘴角一定会被叶淼气得抽麻掉。
“彳亍。”
顿了顿,鸿鹄可怜巴巴道:
“兄台,不如先救个命吧?”
“不行。”
叶淼却是拒绝的果断。
不顾鸿鹄搁那儿大喊大叫便作势往回走。
他打算拉着一脸惊异的幽惊春与一脸好奇的古青茗离开。
“秘境之中你争我斗,我会给你留下丹药。
这是我最大的善意。”
“我给你一万灵石。”
叶淼依旧没有回头。
“三万。
极品的。”
鸿鹄只觉得一阵飓风从身边掠过,叶淼冷漠的眸中罕见地现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狡黠。
鸿鹄倏地后悔了,感情这家伙在这等着自己跳坑里呢。
自己受伤极重,浑身上下只剩张嘴还能稍微动弹动弹。
秘境危险。
自己总要找人求救的。
可恶,被他讹了一笔。
果然玩阴谋的心都脏,鸿鹄愤愤地咬牙。
一半是因为气愤,另一半则是疼痛异常。
“你在救人?”
“我在救鸟,别说话。
你这伤我却从未见过。”
“治不好?”
鸿鹄心一紧,却被叶淼瞪了一眼。
哦,叶淼是要他闭嘴来着······谨遵医嘱谨遵医嘱。
幽惊春凑上前,亦是发出轻咦的一声。
“怪哉。”
“你也看不懂?也是,幽家不学医术。”
“学医术也没用啊,这伤口不像是正常术法造成的······你见过血肉里有黑色的泥鳅似的东西在蠕动?”
叶淼摇了摇头。
有些难办了啊。
“看着是某种咒法呢······”
古青茗喃喃道,旋即引出一丝苍绿的灵气。
“我试试哦,可能有些疼。”
而后杀猪似的惨叫传遍了这片幽静的深林。
······
古青茗大抵是疲惫地睡过去了,不自觉地将脑袋靠在幽惊春宽阔的肩膀上。
引得小伙子不敢动弹半分,傻傻愣愣地坐在原地。
只瞧见叶淼从东踱至西。
偶尔问那位鸿鹄些问题。
又从西踱到东,停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叶淼从鸿鹄口中得知了些大消息。
第一,他的伤没完全好。
古青茗只能压制他的伤。
怪哉。
黑漆漆的侵蚀仅是暂时看不见了罢,一旦时间久了很可能还会复发,届时又是动弹不得。
严重点还会危及生命哩······鸿鹄先生可不想英年早逝。
第二,鸿鹄没看见那位姑娘。
“白发,那我还真没见过她。”
叶淼沉默了。
鸿鹄见他情绪有些低落。
“真的,白发也忒罕见。
我若见过肯定会记得的。
安啦。
你说她比你还厉害就不要担心了。
我看你年纪轻轻修为挺高,大概能在这片秘境里横着走。
换言之她比你强,更应宽心无忧。
对吧?”
叶淼听后,倒是轻声一叹。
被这位鸿鹄安慰了······担心却是不假,可如今寻不着彼此,再怎么忧心忡忡也不过是自讨没趣。
“她会饿。”
叶淼直接靠着鸿鹄坐下了。
鸿鹄庞大,长羽又柔软,靠着倒是很舒服。
鸿鹄怔怔地眨了眨眼。
“她······没辟谷?”
“没。”
忽略了鸿鹄怀疑的目光,叶淼轻道:
“她比较特殊,功法特殊,人也特殊,她与我们不同,是要吃饭的。”
鸿鹄了然颔首,确实听说过人族的功法千奇百怪。
就当其为副作用中的一种,修士居然会饿······
“干粮都在我这,天晓得她饿极了会不会干出烤鸽子一类的事情。”
鸿鹄不由得起了一阵恶寒,难以置信地看向眉眼微垂的叶淼,却后知后觉地骂咧咧道:
“我是鸿鹄。”
“你唤作什么,总不能称你鸿鹄兄。”
叶淼瞬间换上一副无比正经的表情。
看得鸿鹄一愣一愣。
“无姓,我名长天。”
吵闹趋于沉寂,叶淼似是有些倦怠了。
说来······这家伙的眉毛一直不曾舒展过,内心烦闷可见。
长天沉默片刻,以宽大的双翼轻拍他的肩。
“我可以治好我的伤。”
叶淼依旧微合着双眸。
“成为我的主君,我的命从此与你相连,如此一来无论多严重的伤都能顷刻间康复。”
叶淼幽幽地看着长天认真无瑕的眼,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对你而言可不划算。”
“不,很划算,你的成就会很高。”
淡淡银芒裹住长天庞大的鸿鹄躯。
嚯。
叶淼挑了挑眉。
长天所化人形挺像模像样。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灰袍披身银发飘扬。
宽厚的胸膛赤裸在外,腰间学着人族剑客的模样别上一把朴素的铁剑,棱角分明的面孔上含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笑。
“脸都白了。”
“老子那是被伤到了!”
长天的额上浮现出硕大的井字。
“行了,签契约不?”
他的拳伸向了叶淼。
叶淼犹豫片刻,似是有些自暴自弃地摇摇头。
双拳相碰,叶淼姑且接受了提议,换言之,他白捡了一只神兽当妖宠。
有时候缘分正是如此简单,叶淼终是站起身。
而长天也随契约已成恢复了原先的精神面貌。
“走吧。”
叶淼看向身后的幽惊春。
古青茗迷迷糊糊地缩到了小伙子的怀里。
长天与叶淼不约而同地脸一黑。
“走吗?”
长天问道,翻了个大白眼。
叶淼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你走?”
······
说实话,要解决一只饥肠辘辘的少女的饥饿问题是一件大麻烦,螭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他眼睁睁地看着少女无底洞似的吃掉了诸多口粮。
“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罢了,当某放了屁。”
这位唤作古熙攘的少女倒也真能吃哈,螭好不容易领着她找到了他的友人。
古熙攘便被友人做的饭所吸引,蹲到那口大锅之旁了。
在友人疑惑的目光中,螭好不容易届时清楚来龙去脉。
“哦,这位姑娘饿了。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你带她来找我。”
友人是为壮汉,嗓门大得有些离谱。
声若洪钟。
“行不?”
友人用力地拍了拍螭的肩膀,大笑道:
“这有什么难的,哪怕是把那鸽子捉来给她炖了也无妨,早看那装得一塌糊涂的鸽子不顺眼了。”
“他是鸿鹄。”
······
螭与壮汉并肩坐着。
古熙攘倒是吃饱了,靠在树下吹风。
壮汉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这丫头到底哪里来的。
老子可是饕餮,这丫头比饕餮还能吃。”
螭亦是汗颜,不觉咽了口唾沫,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你见过长天了吗?分开后便没见了。”
转移话题大法!
“我是没见过。”
哦。
居然有中招的,壮汉耸了耸肩。
“这秘境感觉不是很太平,能早些找到便早一些吧。
正好这位姑娘也在找人的模样。”
螭悄悄瞥了眼恬静自若的少女。
她很神秘。
而神秘的人一般会很神奇。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