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呢?”立花院问道,“先不去讨论华三秋的动机,但你怀疑他总还是要有根据的吧。”
“我的依据有三。”童桐举起一根手指,说道,“一,阿秋回来之后性格上的变化。”
“这不能算什么根据吧。”程萱反驳道,“华三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想你们两个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吧。装傻和真傻能是一回事嘛?”
“先听我说完。”童桐说道,“二,阿秋和在场其他十一个人,其中当然也包括我们四人的关系。”
“这一点确实是挺值得注意的。华三秋跟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他那几个人诸如马胡牛克己等和华三秋也不能说就一定无关,只是我们现在还未必知道罢了。”立花院说道。
“确实是这样。”童桐说道,“所以这也就牵扯出了第三点。阿秋是预告信上的最后那一个人。”
“童桐,我觉得你这一说法未免太有偏向性了。”程萱说道,“总感觉你是戴着‘有罪推论’的眼镜在看华三秋。”
“我承认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阿秋的确是那个最有可能的人。”童桐说道。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立花院抱着手臂,看着童桐问道。
“先什么都不做。”童桐说道,“如果事情还是向着那封预告信上写的那样来发展的话,第二个人就是焦黎身边的姜尚清,我想看看焦黎是怎么做的。”
“办法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我觉得这样不道德。”程萱有些生气地说道,“虽然姜尚清的死活跟你我算不上多有关系,但我不可能明知内情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
“这你不用担心,我相信焦黎作为学生会长,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要我是她,大不了就把姜尚清随时带在身边,那总没事了吧。”童桐继续说道,“这个‘文旦’在我看来,不是个变态那就是在寻仇。而他既然会写明每个人的死亡日期和死亡顺序,如果是寻仇那就肯定有迹可循,如果单纯是变态那也好办,就怕是个变态来寻仇……”
“昨晚我们在香泡商业中心遇到姜尚清和梅拉了,我和童桐还有华三秋三个人。”程萱提醒道,“她们说要去和焦黎吃饭来着。”
“对哦,差点忘了。”童桐笑道,“那姜尚清她们应该会受到保护了吧。焦黎还挺果断的嘛,安心了安心了……”
“啊!......呼......”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噩梦的片段好像突然就从脑中抽走了一样。感官一下子还有些麻木,只能感受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了视力,天花板和led灯,慢慢地听到了外面客厅里的声音。
哦对了,这里是程萱的家来着。撸了撸头发,才发现自己额头也都是汗。窗帘紧紧地拉着,都不知道这是几点了......
我慢慢撑着床垫坐直起身,再扶着床头柜起来,木地板在我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我耳中无限放大。
“唰”地拉开窗帘,外面的天才刚刚亮,灰蒙蒙的,不是一个太好的天气。嗯?会不会是傍晚时分了呢?!呼......路上还没什么车,一辆保洁车呼呼地开了过去,对面的小商店外停着今天进货的车辆,两个人来来回回地往店里搬着商品。
据我长久以来失眠的经验,我很明确地知道,这是清早五点左右的样子。也就是说,我最多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诶,阿秋?你醒啦。”童桐看到我推开房门出来,笑着跟我打招呼道,“才睡了那么一会儿呢,怎么突然起来了?”
“emmm,我又做了个噩梦......”我答道,“倒是你们三个人,怎么不睡觉啊……”
“周末开心啊,偶尔通个宵也没什么吧……”童桐突然才意识到了什么,瞬间从身后掏出了前天的那本笔记本,拍了拍身边沙发的空位惊喜地说道,“诶诶诶阿秋你又做梦了啊,快来这边坐,跟我说说你梦到了什么。”
“喂,童桐,你这笔记本和笔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四次元口袋吗……”立花院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并没有注意到立花院口癖上的变化,而是默默地走到童桐的身边,坐好,太近了,又往边上挪了挪。
童桐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手上握着那支秀丽笔,把笔记本翻到了第三页。
我被看得怪不自在的,不过就这样吧。我低下头,开始回忆刚才的梦:“一开始的部分我记不得了……反正我现在能想起来的部分是我在一堆老建筑当中。”
“老建筑?”童桐问道。
“对,应该说是古城?总之就是那种保存地特别完整的,石子路的,人不是特别多但也算挺有生气的一个古城吧……”我描述道。
“哦……”童桐拿笔抵住下巴,仔细想了想,帮我补全道,“那是不是就像那种欧洲古城和这边的水乡古镇一样的地方呢?”
“应该是这些地方杂糅起来的那种吧。”我说道。
“嗯,那应该就是阿秋你想象当中最符合你心中梦想的那种古老小镇吧。”童桐说道,“嘻嘻,这样说起来你的审美也没有变呢。”
“大概吧……”我继续说道,“然后我好像是进了一家黑店?还是误闯了人家当地的一个禁区?总之店家很过分,不让我走,然后我就开始被他追着跑......”
“嗯,那就当是黑店吧。”童桐自说自话地把场景限定成了黑店。
“唔......”我继续说道,“总之也许是石头路很不平整,总之我觉得我跑得特别难受,浑身上下使不上劲儿,手臂特别无力,双腿就好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一样。”
“嗯,这个状态我也做梦梦见过。”童桐点了点头,说道,“我能理解这一段的感受。”
“然后我就觉得跑起来特别的不得劲儿,所以就选择使起了轻功,或者什么功夫吧,总之是一步就跳了起来,跳了两三层楼那么高,那种慢动作式的。”我双手比划了一下,说道。
“嗯嗯,我明白了。”童桐适时地给了我反馈。
“然后我就感觉我身后的那个人越追越紧,但我明明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很多能量,却全身无力。于是我就只好半飞半跳地从一个屋顶上到另一个更高的屋顶上。”我说道,“可是我却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比前一步迈得更小,一跳不如一跳。终于是在一个半空中,被后面的人死死地抓住了肩膀。然后,然后我就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