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罗蕾莱，不禁陷入沉思。
想要教这小姑娘武技，对我来说可真的不容易。我没办法去教她鬼心寂流……说句可能会被老师打死的话，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应该去学的。
鬼心寂流真正重要的不是技艺，而是心境。内心深处藏着可以杀尽天下的杀意，可无论是表情，动作还是心情都如死人一般寂静。前者谓之鬼心，后者谓之寂。将无尽杀意潜藏于死寂的外表下，就像收在鞘里的刀，一旦出鞘必然见血。
老师曾经打断我四肢的骨头，只给我一柄普通太刀，把我扔到雪原狼经常出没的区域，让我自生自灭。而这还只是比较普通的。在这种情况下，我才能达到那种不正常的心境。
当然，说是让我自生自灭，那女人哪一次不是隐藏气息偷偷看着我，随时随地准备救我？
老师就是个傲娇的说……
说回来。
既然没办法完全教罗蕾莱鬼心寂流，就教点别的。她体态轻盈，比较适合以敏捷和技巧为主的流派。
我想了一会，就有答案了。确实有那么一个流派适合她。
“我吃饱了！”罗蕾莱的气色又好了一些，脸上也出现了正常的红润。
“那就好，我做的饭还能吃吧？”我对此不是特别有信心，毕竟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做过饭了。
“嗯…非常好。老师居然会做饭啊…”罗蕾莱看上去是发自内心的。不过我还不是特别习惯她对我的称谓。
在这种时候，我才会感激我的老师逼着我给她做饭这件事。好歹让我的厨技还算勉勉强强。
“跟我来吧。”我站起身来，领着她来到她自己打造的一堆武器旁，然后从中挑出一柄剑。
那柄剑剑柄双握，有配重球，剑身上有樋，头部尖锐，乃是手半剑，又名杂种剑。这种剑集阔刃剑的轻便，骑士剑的突刺，双手剑的劈砍斩击为一体，攻防兼备。较单手剑有长度优势及攻击力优势，比及双手剑则更便于携带，通用性好。
我将剑递给罗蕾莱。她见不是和我的武器一样的太刀，略微有些惊讶。
“手半剑是比较适合你用的武器…比较考验灵活性的。”我揉揉罗蕾莱的头发，“你没必要和我用一样的武器。”
“嗯。”罗蕾莱点了点头。
“过来吧。”我挥挥手，取出一个迷你演武场的基盘来。这种东西可以生成一个小规模的亚空间。
进入其中，四周摆满了裹着铁皮的木桩。地面则是沙砾。
“好了，先教基础的。”我清了清嗓子，“基础的剑式一共九式，分为左切上，右切上，左切下，右切下，左顺，右顺，劈竹，逆风，突刺。我先演示一遍…”
……
半个月后，九月六日上午。
“今天教你断水切吧…”我看着正在反反复复练习的罗蕾莱说。
“断水切要求的，不是蛮力。那不是以刚克刚，而是顺势而为。”我平静地讲解道，“这需要你浑身上下全部朝着需要的方向发力，并借助周围全部的力。我演示一下。”
断水切算是比较复杂的技艺了，想要熟练掌握需要的时间很长。但一旦掌握，在对敌中就有了不小的优势。
我教给她只用了一刻钟，剩下的时间全部让她自己练习。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我取出装酒的铁壶，给自己灌下一口。我现在需要做的也就是看着罗蕾莱练习罢了。
“啊…”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尝试，我忍不住苦笑起来。
罗蕾莱的皮肤已经从白皙变成了小麦色，身体也渐渐健康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瘦弱了。
这半个月，在武技方面我教给她的除了基础九式，就是九幽舞步和手半剑·入影流·碎木。这些武技都倾向于轻盈灵活，非常适合罗蕾莱。
而在知识方面，我差不多讲完了五陆十六州四千年的历史概括。反正我又不教历史意义和影响，只负责讲解事件。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意义什么的留给后世的史学家去杜撰就可以了。
同时，她也是个非常刻苦的学生。也许是为了保护好自己吧，她每天都异常勤奋的练习剑术，有时甚至会累倒在练习用的木桩旁边。
罗蕾莱的身子骨偏弱，很难承受高强度的训练。可我根本管不住她。每天我强调不能再多练了，她还是会偷偷跑出来练习。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帮她治疗。
而她的进步确实也很快。九幽舞步和碎木已经练到小成，九式已经完全熟练。以她现在的实力，在不考虑魔力的情况下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当然，由于魔力回廊还没有发育完全，我也无法教授有关魔力的内容，否则她有大概率爆体而亡。
我学习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勤奋，能偷懒就偷懒。老师也不管我——反正测试的时候能活下来就算你练成了，活不下来……而测试…就是我之前说的，打断四肢扔到浪群里之类的。
下午的时间，先是文化课。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变成一个满脑子肌肉的人。
文化课，是个比较麻烦的东西。因为我的老师教我的时候就是所有内容只讲一次，记住就记住，记不住…就记不住。一旦她问起来，而我无法回答，就是一顿揍……
暴力教育不可取。
我能坚持下来纯属是自己的性格问题。我这个人或多或少有些受虐倾向，而且我也知道自己有多懒散，不是梅蒂丝这种老师还真的治不了我。
可罗蕾莱不一样。
她本来就有过被丹尼尔·埃尔罗德折磨的经历，让她回想起这些，和直接杀人没什么不同。实在是太过分了。
好在我活了七百多年，历史什么的也是比较了解的。想要把什么当做故事讲也是可以的——而且我只讲解事件，因为影响什么的都是后世的学者们为当代统治者而编写的。
（注：这个世界一个月是二十八天，一年十二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