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半月后。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啊…”我看着在木桩之间穿梭，反反复复练习剑术的罗蕾莱，感叹一句。
罗蕾莱双手握剑，身体似乎随着风在飘动，手半剑不断砍在木桩上。她的力量不足，但在灵活性方面，已经很不错了。
我能清晰地看见大滴大滴的汗珠沿着罗蕾莱的锁骨滑落，在地上跳跃，破碎。她平坦的胸部不断起伏，双臂在不住地颤抖。高强度的运动已经大量消耗了她的体力。
精灵种没有自己的国家，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精灵种不擅长作战。他们的身体很脆弱，没办法承受战斗。
但罗蕾莱不顾自己的先天劣势，而是拼尽全力去练习。像她这种意志坚定的人，早就不多见了。
忽然，她手中的剑砸在包裹有铁皮的木桩上，反作用力将她震倒。
“错了…”我轻声喝道，“你用的力太大了。你不适合靠力道取胜，而是灵活性。”
“呼…呼……呼…我知道了……”罗蕾莱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物，让她看上去像是刚从海里爬上来。她的双手似乎粘在剑柄上了，手指都无法松开。她的小腿肚上的肌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
“唉……休息一下吧。”我无奈地摇头。
“不用……不需要…”她硬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看到她虎口处磨出的水泡破掉了，也看到她的腿和膝盖在沙砾上磨破了皮，流出鲜血来。
我很想拦住她，可我不能那么做。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就像我的老师没有拦住我留下来继续学习鬼心寂流，也没有阻止其他学生争先恐后地离开那样…
是死是活，自己的路，自己选，自己走。
我只能静静地看着她一次次挥动手中的剑，仅此而已。
我也不知道她的肌肉和骨骼还能不能支撑下去，更不知道她会不会撕裂自己的身体。我只知道，她现在浑身上下应该都如灌满了铅那般。
她连举起剑都变得无比困难，可她还是不肯停下。她每挥一次剑，就必须停顿一瞬用来喘息。
终于，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再次瘫倒在地。但这一次她没能站起来。她因为过度疲劳和脱水，昏迷过去了。
“唉…这丫头……”像她这么拼命的人，在我印象里只有三百多年前我的那几个朋友——苏牧之，雪莉，黎汐和黛丝，以及我的老师…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
我抱起昏过去的罗蕾莱，将她带会她的家里——其实就是她的武器店。我脱去她的全部衣物，用湿毛巾擦拭她的身体…咳咳，我已经很大了，要矜持，要把控住自己…
不止是她的手上，还有原本稚嫩的脚上也布满了水泡。除此之外，双腿被磨的鲜血淋漓，手腕被挫伤，臂骨也略有开裂，肌肉更是拉伤了。
我擦拭完她的身体，就是上药，以便让她的伤势愈合。然后是按摩，免得落下病根。
“还真的有些想要感谢老师…”我自言自语起来。老师曾经许多次让我给她按摩，也正因如此我才学会这项技能。
渐渐的，罗蕾莱原本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这样至少明天她会好过一些，不至于肌肉酸痛。
“真是的。”我为她盖好被子，又摸摸她的头。
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就可以得到的力量，这句话是错误的。像德蕾莎，生来的力量就能轻松杀死一流的人类种强者。再比如那些运气好到过分，随便捡个东西都能帮助自己斗破个苍穹，武动个乾坤的。
但更多时候，没有机遇也没有天赋的人，想要力量必须用什么去交换。时间，鲜血，青春，尊严，自由……甚至，生命。一切都可以用于交易。
以什么去交易什么。
我就这么守在罗蕾莱床边，看着她睡觉。
第二天一早，罗蕾莱这丫头刚醒就又想要跑去练习，结果被我一把按回床上……没有扑倒！真的没有！
“别乱动，你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再折腾下去不但不会进步，还有可能没命。”我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罗蕾莱有些沮丧地躺好。
“真是的…那么拼命干什么？”我无奈地叹息。
“因为…我不想再被人……”罗蕾莱小声回答。
“这样啊。”我早该想到的。
“老师…我是不是很笨？”罗蕾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皱起眉头。她这个问题是我始料未及的。
“因为…我已经练习了一个月…却还是没有掌握…”她低着头，小声说。
不是，小姑娘，就这？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笨？你才练了一个月啊，你还想要怎样？练一个月就能练成神仙的，是因为人家本来就是神仙好吗？
再说了，你练一个月的水平都和有些练一两年的人差不多一个水平了，进步已经很快了，你还想怎么进步？给普通人留一条活路吧。
当然我肯定不能这么说。我要是敢这么说，老师泉下有知非掐死我不可。
“你只练习了一个月，就能有今天的水准，已经很不错了。”我努力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要知道，大多数人想要达到你目前的水准，至少需要一年。你已经很好了，别妄自菲薄。”
“是吗？”她看上去还是有点不相信。
“是不是不信？”我耸耸肩，“真的。一个月能达到这种程度很不容易了，你要有信心。如果不能相信自己现在的成就，你就找不到下一步努力的方向。”
“嗯…”罗蕾莱点了点头。
“好了，今天休息一下。”我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你喝过酒吗？”
“诶？没有…”罗蕾莱吃了一惊。
“嗯…果然啊。那跟我来吧。”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知道了…不过老师，你是不是摸上瘾了？”罗蕾莱缩了缩小脑袋。
“有点…手感不错嘛。”
“摸头长不高的…”罗蕾莱有些委屈。
“没关系。”长不高怕什么？这年头萝莉也是相当吸引人的。
罗蕾莱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然后下一秒我和她都愣住了。
我忘记昨天晚上给她擦拭身体时，把她的衣服脱光了……后来我也没有再给她穿上……
“啊！”罗蕾莱的叫声响彻云霄。接着枕头就砸我脸上了。
“老师是变态，变态，变态，大变态！”
喂喂喂，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好吗？我是一片好心的！再说了，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
可惜，她根本就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