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乡镇,位于城市的边缘,是个被叫做什么都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地方。只有基础的生活设施和一座古老的学校。
“啊,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去啊,连连网络都没有,这是上世纪的桃花源吗?”穿着高中校服的短发男生,把书包单手勾在身后,走在没有几个人的石板路上。
这个虽然看起来像是混混,但其实是个每天都认认真真完成作业的男高中生就是齐凌云的死党,叫做袁岳。
“你出去大城市旅游回来后就一直对这里一直抱怨啊,我都要听吐了。”齐凌云,白了他一眼。
“你是没有经历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啊,要是感受过每天看动漫,打游戏,要吃饭就点外卖的生活,你也会很快沉沦下去的!”袁岳嘿嘿一笑,把胳膊勾在齐凌云的脖子上,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齐凌云不满地挤开袁岳,“我倒是希望你能把你这轻浮的态度改一改啊,这一次出去,没有把你治好,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咳咳,这个应该有点难,你知道的,我闲不住啊。”袁岳表现得像个认错的孩子。
“不过你也没变啊,还是这么一副天下纷乱我自安之若素的样子,真是可惜了你这好名字呢。”
袁岳移动到齐凌云的前面,用肢体演绎着骑士对决的样子。
“凌云,凌云就应该以一敌百,与强大的敌人对战,即使负伤,也不愧英雄之义。”
看到齐凌云的脸僵硬的样子,袁岳突然意识到什么,紧张地停下动作。
“不,那个,不是……我不是故意用名字让你想起你爸妈不在的事……”
袁岳还在手忙脚乱地解释着,没想到齐凌云却突然弯下腰抱住了肚子,爆笑声一下子出来。
“不好意思,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那是什么滑稽戏表演啊,该说不愧是你吗?”
齐凌云恢复了正常,拍了拍错愕的袁岳的肩膀。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父母的事早就看开了,毕竟想要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石板路一下子开始崎岖地经过一些山脚了,两旁是苍翠的高大树木,看起来有几百年的岁月了。
齐凌云在前面走着,袁岳从后面赶上来。
“没事不要这样啊!我还以为我踩到雷了,吓了个要死。”
“是是是,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对成为英雄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袁岳又补充道。
“不会是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呆久了,人也变得清心寡欲了吧?”
“我是节能主义者,是知道事情不会成功就不会白费力气的人,既然如此,怎么会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呢。”
齐凌云撇了撇嘴。
“明知道多学也不会进步多少分,就不去补习。明知道锻炼身体也不会提高生活条件,就懒得锻炼。”
“嘶……”袁岳倒吸一口凉气,“作为全校文考体考双第一的人可没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神的子民唷。”山间的风突然刮了起来。
“喂,齐凌云,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吗?”袁岳紧张地问。
“有,神的子民什么的。”齐凌云一脸平静地说。
“难道你不害怕吗?这可是灵异事件啊!”袁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铁断戟,突然想起来,这里似乎就是以前的血战场。
“你是不是想起了老人说的故事了,都走这么多次这条路了,你不会今天才意识到吧?”齐凌云吐槽着。
以前的人信仰不一,经常有为了信仰而打来的情况,而在这片土地上信仰的是一位叫特罗特伊的女战神,因此当地的人们个个武艺高超,身强体壮。
不过后来被当时的统治者认为是信仰了邪神担心当地人暴乱,而出兵清理了许多人,当时还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这就是齐凌云对老人说的故事的全部记忆了,不过齐凌云也不傻,他知道这不过是当时的统治者害怕地方势力过于强大罢了,因为特罗特伊的信徒都信仰正义之战,平时是不会轻易攻击别人的。
“啊,齐凌云,或许是我们听错了吧,这里只有一座倒在土里的破损的半身女战神像。我都看了她很久了,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有可能吧。”齐凌云看向女战神像,突然想到,女战神也很无奈吧,明明只是正常地传播信仰,却被人冠上邪神之名,旧信徒被屠杀,新的人民也没有人认可他。
“女战神吗,叫做什么来着……特客……特?”袁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一个心思地猜着女战神的名字。
“是特罗特伊女神!你都听那么多次了,还记不住吗?”齐凌云白了他一眼,圈齐袖子走向路旁的女战神像。
“快来帮我把它扶正!”
“为什么啊,她不就是一个落魄的女神吗,没有什么神力的不用担心会受到惩罚啦!”袁岳撇了撇嘴。
“再说,这么和平的年代,战争女神根本就无用武之地吧!”
虽然袁岳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撸起袖子过去帮齐凌云的忙。
“呐。齐凌云,这不像你啊,你不是节能主义者吗,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啊?”
看着被摆好的女战神像,袁岳擦了擦汗说。
“唔,嘛,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心有所感吧。因为她也是无力改变现状的存在吧。”后半句话齐凌云不知为什么说的很小声。
“哈哈,心有所感吗,很有你感觉呢!”
齐凌云又简单地采了一点花,算是作为贡品,就和袁岳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袁岳问。
“你说,失去了信仰的神还会活着吗?”
“按照一些人的看法来,应该就死了吧,因为没有人记得,就跟不存在这世界上一样了吧。”
“那说不定刚刚的女战神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呢,你看我们这里知道她的也快没有几个人了。”
“就像你记不得她的名字一样吗?”
袁岳哈哈一笑,“幸好世界上应该不存在神鬼,不然我刚刚的话要是被女神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降下神罚。”
正说着,袁岳突然左脚绊住右脚,一下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啃泥。
“没事吧?”齐凌云看着因磕到鼻子而泪流满面的袁岳,担心地问。
“没事没事,我就是不小心。”虽然这么说,袁岳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空。
“不过,战争女神果然应该还是要在有战斗的世界才好啊,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信仰被认为是无用之物。”齐凌云说。
“哦,是异世界吧,剑与魔法与战争什么的最配了。你看,还能讨伐魔王,弘扬正义。”袁岳一下子兴奋起来,向齐凌云讲述他看过的异世界题材动漫和漫画。
回到家后,已经是傍晚了,齐凌云推开木质的推拉们,点亮了门口的灯。
“被袁岳硬塞了很多奇怪的知识啊,都这么晚了。”
齐凌云默默地把书包挂好走向客厅,只见桌子上摆着一碟奇怪的物质,和一张纸。
纸上面写着,“不好意思,今天也要去照顾小颖,能来看你了,我托我的朋友把我做的饭菜送过去了,希望能合你的胃口。小叔启。”
齐凌云看了看桌子上仿佛有黑色流光的饭菜,又看了一眼纸条,上面补充着。
“我朋友似乎觉得我在密谋什么犯罪,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如果你能明白的下次见面请跟我说吧。”
“小叔……你朋友还是有正常的认知的。”齐凌云突然发现在灶台上还有一份被罩起来的饭菜,下面同样压着一张纸。
“看到厨房里的新鲜食材我就知道你其实不需要别人担心了,不过为了减轻你的负担,我也发挥了一点才艺,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请尝一尝吧。你小叔的朋友启。附,如果吃了桌子上的饭菜身体不舒服,我在门口的柜子里当了应急药,希望珍重身体!”
“小叔,你这朋友是个好朋友啊。”齐凌云默默地感谢着,吃饱了还不算冷的饭菜,向房间走去。
突然,他感到一阵眩晕,他急忙扶住墙,不会刚说完就打脸了吧,齐凌云默默地想。
肚子好疼……?奇怪,似乎也不是很疼?齐凌云的身体坠下地面,他想要呼救,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想起了父母为了去救助感染传染病的孩子而离开他的情景,明明就知道那些孩子得救的希望渺茫,为什么还要去呢?从那以后,齐凌云不仅失去了父母,还失去了反抗命运的勇气。
要是父母能知道那么做是白费力气,不去救那些孩子就好了,曾经的齐凌云这么想。
不过齐凌云现在却在想,要是我能更大一点,就能代替父母去了,会这么想都是被袁岳影响的错吧。
丧失记忆前,他看到火红的流影在眼前一闪,似乎有好闻的气味钻进鼻子,接着齐凌云就眼前一黑。
“要死了吗,该死的袁岳,跟我说什么死后转生的死,现在我真的要死了,不知道不是被货车撞死的能不能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