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
“别问我,她要的!”
“什么叫我要的,是你自己说要给我买的!”
望着一推车的巧克力,马歇尔一时语塞,这两个人去超市买东西,怎么能这么夸张?
“行了行了,你们至少得把手推车还回去吧?”
“这个手推车我买下来了。”
“啊?这个手推车是可以买的吗?”
“不管超市乐不乐意,我丢了一百美元在柜台,这个玩意应该不值一百美元吧?”
马歇尔捂着脑袋,信息量过大,已经超出她对正常世界的认知了,她得缓一缓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佩服佩服!”
马歇尔无话可说,径直走向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你的薯片放在哪?”
“放茶几上就行。”
马歇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伴随着的还有烤炉被打开的声音。
啊,今晚不用再吃快餐了,太棒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有一点飘飘然。
“褚楚,把马歇尔的薯片放到……褚楚!”
“嗯?”
“你把,你把那么多巧克力呢?”
“啊?”
蓦然回首,一推车的巧克力竟然不见踪影,只剩下嘴上站着巧克力糖浆的褚楚站在原地一脸无辜。
“你全吃了?不可能吧?”
我凑到褚楚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在想什么呢?当然是收起来了。”
褚楚推开了黏上来的我,解释道。
“收起来了?收哪去了?”
“军事机密,别问。”
褚楚撅起嘴,故作神秘。
“呦呵,你这小妮子!藏哪去了?”
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一推车的巧克力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我绕着褚楚装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在家里翻了半天也没发现那堆巧克力。
“你用魔法了!”
“嗯。”
褚楚欣然承认,却也没了下文。
“空间魔法?”
“嗯。”
“教教我呗~”
“不行!”
“嘁,白眼狼!”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都忘了褚楚这妮子会用魔法了,甚至都忘了这世界存在魔法这么一说了,毕竟这种奇异的事物目前也仅存在于战场上,几乎没有几个普通民众见识过魔法的威力,当然了,交战区的除外。
恍惚间,我又回想起当初刚到巴黎,协助巴黎警方解救人质时的事情,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在最后关头发现有一个人质被绑定了炸弹,我们把他扔出窗外,他在空中被炸成碎块,但是更多人获救,她的女儿也是其中之一。
当时这个失去父亲的女孩是由巴黎当局收养的,现在法国政府已经被不复存在,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命运现在如何。
哎,往事不堪回首,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过去的事情。
“等等,我的雕像是不是也被你藏起来了?”
“怎么还记尊那尊雕像?”
“快还我!”
“不,不还。”
“我看你就是欠打,看招!”
我的双手直击褚楚咯吱窝下的痒痒肉,一时间褚楚招架不住,扑腾着挣扎也无济于事,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开饭啦~”
就在我们嬉戏打闹的时候,晚饭终于做好了,闻着从饭厅飘来的香气,已经将近一天没吃饭的我们像行尸走肉一般飘到饭桌前,
“好甜啊~这是什么?”
我咬了一口作为主食的糖饼,一股浓稠的糖浆流进嘴里,清淡的甜味并不齁人,带着一股自然的清香。
“是枫糖,我加了枫糖!”
枫糖浆饼是加拿大的特产,金色的糖浆和蜂蜜有那么点神似,但却又不似蜂蜜那般甜蜜,多一点秋风树叶的萧瑟风味,如果说蜂蜜是一位身姿婀娜的风韵美人,那么枫糖就是含苞待放的豆蔻少女,各有各的独到之处,让人难以做出绝对的评判。
一顿狼吞虎咽,桌上的食物已经被一扫而空,我意犹未尽的怕了拍肚皮,甚至还想再来点饭后甜品。
//我觉得我可以改行做美食介绍XDDD
……
夜晚
现在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我梦寐以求的,无忧无虑,每天嬉戏玩闹,都很开心,既不会感到孤独,也不会太过忙碌。
我本应乐不思蜀般地沉醉其中。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尽管尽管,我已经无数次思考过“我到底失去了什么”这个问题,最后的答案都是——我什么也没失去,我是难得一见的幸运儿。
但我的心总是找不到归属,好像现在的安逸似乎不属于我,我是在僭越享受这安逸的时光,因为我的战友们还在经受锤炼,我本应和她们共患难才对。
人就是这样一种社会性动物,很多标准不是绝对标准,而是根据社会环境浮动的相对标准。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假如所有人都忍饥受饿,勉强度日,那我拮据一点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假如我刚好温饱却有人大肆挥霍,那我可就不能忍受了,我才刚刚摆脱拮据的窘境,你怎么可以挥霍无度呢?
尽管相比于大家一起挨饿,我的生存环境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不再为生存而担忧,但因为别人挥霍无度,我却产生了更多负面情绪。
同样的道理,我的战友们都在抛头颅洒热血,而我却躺在家里,靠着一笔疗养费和津贴混吃等死,这让我的良心备受煎熬,尽管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既没有违反法律也没有侵害别人的利益。
战场虽然残酷,但在那里我完全不会有这样矛盾心理。
冷酷无情,麻木不仁,充满硝烟的战场或许才是我内心的归宿。
我翻了一下身子,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平常这个时候我是绝不可能睡觉的,但是今天马歇尔回来了,所以大家都懂。
咯吱~
老旧的铰链发出的岁月声让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我房间的门口。
那是一个纤细的身影,是褚楚。
我没有出声,她缓慢的走到我的床边,坐在床沿,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你干嘛?”
“啊!”
褚楚一惊,浑身颤抖了一下。
“你吓我一跳!”
褚楚略带幽怨地抱怨道。
“这话貌似应该由我来说吧?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诶!”
褚楚这家伙真不客气,爬上我的床说我吓她一跳。
她背对着我,往我怀里拱了拱,她柔软的身子在我的臂弯中完美的契合起来。
“我怕黑,嘿嘿。”
她憨憨地笑了一声,把背贴的更近了。
“褚楚,你不是挺讨厌马歇尔的吗?现在怎么又跟她关系那么好?”
趁着这个机会我想弄明白这个一直让我疑惑不解的问题,仅仅只是因为我大发脾气那天,马歇尔护着她,她便放下对马歇尔的敌视甚至和她站在同一阵线?
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吧。
“我非常喜欢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这件文物来罗马的博物馆参展的时候我会买一张门票前去观望。”
褚楚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
“我走到王冠厅,抵近展台,那一刻,这世界上没有另外一个人离王冠的距离比我更近。”
“……”
“但,王冠不是我的,纵使那一刻没人比我离得更近,它也不是我的。”
“什么意思?”
我还是没有明白褚楚的言外之意。
“不属于你的终究不属于你,当你以为唾手可得的时候,你也得不到,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怎么自顾自的讲起哲学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褚楚这个平时儍敷敷的小女孩想要表达什么含义。
“你是不是害怕这样的生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嗯,没错。”
“你无需担心,因为你肯定会失去。”
“什……什么意思?”
“你见识过教廷的威力,这场战争美国无法置身事外,你被召回只是时间问题。”
“……”
褚楚一语道破的我心结,我正是为此担心。
“我们走吧,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永远也不回来,好不好。”
“褚楚,你……”
褚楚停顿了一会,似乎是想等待我的答复,但我迟迟没有出声,良久,她颤抖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哈哈,说笑的,我是想说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回罗马,保你无性命之忧哦~”
“你再说一遍的话,我就会按照间谍罪将你送上法庭。”
我敲了敲褚楚的脑袋,作为欺骗我的惩罚。
“嘿嘿,真不考虑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