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切比雪夫吗？”卡林卡拨通了电话，“嗯嗯，帮忙联系一下内务部，瓦兹洛夫闯祸了。”
“喂喂喂！不是我，是她！”
瓦兹洛夫还是没能逮住敏捷地叶卡捷琳娜，而叶卡捷琳娜则是摆出一脸人畜无害的无辜相，让人心生怜悯。
“我真服了你了，背个锅还这么多批话，搁我们那个年代，腿都给你卸了！”
叶卡捷琳娜口出狂言，嘲讽着瓦兹洛夫，这让瓦兹洛夫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抓又抓不住，抓住了也不能怎么样，因为这是自己的爹，所以只有无能狂怒。
“行了，同志。”卡林卡没有理会叶卡捷琳娜和瓦兹洛夫的“父子反目”而是跟门口的哨兵说道，“你直接让内务部的人回去就行了。”
“是！”那位名叫普拉韦茨的哨兵敬了个礼，带上大门，离开了公寓。
“你们俩也差不多了吧。”打发完哨兵，卡林卡转而当起了叶卡捷琳娜和瓦兹洛夫的和事佬，当然，她的和事手段十分简单，直接把叶卡捷琳娜拎起来，让她在空中动弹不得就算完事。
“卡林卡。”被拎在空中的叶卡捷琳娜扑腾了几下，发现无法挣脱后便也不再做无用功，“你和切比雪夫……”
“当年不是你一个劲的拒绝我的嘛？”卡林卡笑了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皱纹在所难免，“你现在倒又非常在意这些？”
“不，我只是……”叶卡捷琳娜垂下了脑袋，“我只是看你和切比雪夫好像没有孩子？”
“嗯，他可是个大忙人，从营长做到将军，可不容易~”卡林卡说道。
在苏联崩塌之际，国家已经完全被寡头控制，军队亦是如此，将军的儿子是将军，元帅的儿子是元帅，切比雪夫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一路高攀，虽然和他敏锐的政治嗅觉有关，但也必然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
“行了，基里连科，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有时间多想想怎么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吧。”卡林卡把叶卡捷琳娜平稳地放在沙发上，“如果无聊的话，就找你儿子叙叙情，毕竟过几天他可能就是你女儿了。”
“啊啊啊啊啊啊——”
瓦兹洛夫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道。
“卡林卡，我，我能……”叶卡捷琳娜全然没有理会土拨鼠般的瓦兹洛夫，“我能去你家里看看吗？”
“我家？”卡林卡挑了挑眉毛，“我有好几个家，莫斯科老家，基地公寓还有切比雪夫的庄园，你要去哪个？”
“你平时最常住的。”
“那大概还是基地的公寓了。”卡林卡说道。
“那应该是不远吧？”叶卡捷琳娜试探道。
“不远，确实不远。”卡林卡想了想，“走路一刻钟就能到。”
眼见没有人理会自己，瓦兹洛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头发。
“你不会想去看老妈的家的。”瓦兹洛夫说道，“什么也没有，连电视机都没。”
“没事，我又不是去看电视的！”叶卡捷琳娜狠狠地瞪了瓦兹洛夫一眼，这让瓦兹洛夫被迫把嗓子眼里的话咽了回去。
“那走吧。”卡林卡掏出一个钥匙环在食指上转着圈圈，活像电影中耍花枪的西部牛仔。
基地里建设的非常工整，柏油马路的两侧有郁郁葱葱的常青树作为行道树，塑胶行道边还有修剪整齐的灌木，鸟鸣声和带着暖意的风让人心旷神怡。
没过一会，一刻钟不到，我们就来到一栋被灌木围篱环绕，有着独立花园的都铎式建筑，有点文艺复兴时期大地主乡村豪宅的感觉。
“到了。”
“你管这叫公寓？”叶卡捷琳娜从小是住在苏联的赫鲁晓夫楼里长大的，他只在电影里了解到，巴黎人曾经把这种乡村建筑建的满大街都是，除此之外只有各国的地主才会住这种房子。
“怎么，不好看吗？”
“有点……”叶卡捷琳娜如鲠在喉，一言难尽。
“有点太过奢侈？”卡林卡问道。
“是啊。”
“但实际上这栋房子很便宜的，就是占土地而已。”卡琳娜拿起钥匙，插（喵）进门锁里，扭动，然后推开大门。
“便宜……”叶卡捷琳娜念叨着，他看了看门前的装饰、雕像还有房屋后面的温室花园，怎么也想不出这栋房子便宜在什么地方。
卡林卡听见了叶卡捷琳娜的念叨声，回头看了看她。
“我是说算上政府给的补贴以后。”
“哦。”
房子里也是偏向复古的装修，墙壁上都挂着壁画，地板也是实木制成的，家具更是精致，带有软垫的扶手椅看上去就很舒服，桌椅板凳都像是镀了金一般闪闪发光。
“来，坐吧。”
卡林卡把叶卡捷琳娜待到客厅，指了指沙发，示意叶卡捷琳娜可以坐。
“只有红茶可以吗？”
“嗯。”屋内的设计十分繁琐，让叶卡捷琳娜目不暇接，她仔细打量着每一处装修，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
这样的装修让叶卡捷琳娜很是反感，作为一个苏联人的她从小在筒子楼里长大，因为所有人都住筒子楼，所以她完全不觉得筒子楼有什么不好，并且她还觉得，这是简朴的表现。
但是时过境迁，卡林卡说的也没有错，算上政府的补贴，这样精致装修的独栋确实没花多少钱，尽管它看上去和拿破仑的别墅一样华丽。
但是，墙面上的壁画是工业流水线制作出来的，不到两百卢布就能买到一副，且量大从优，金闪闪的家具也只是刷了漆而已，并不是真的镀了金，至于温室花园，只要买几块玻璃板和专用的钢管就能自己搭建。
但是叶卡捷琳娜不这么认为，这就是时代留下的间隙，这也是时间造成的价值观差别，体验过时代逐渐变迁的老一辈人尚不能完全接受，更不要说凭空消失三十年的叶卡捷琳娜。
不过叶卡捷琳娜也没多说什么，她打量了一下整个客厅，又趁着卡林卡沏茶的功夫在玄关到书房转了转。
她没看见她想看到的东西，也没看见她不想看见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呢？”卡林卡端着红茶走了出来。
“我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老照片。”叶卡捷琳娜也很坦诚。
“老照片啊，这个房子里是没有，都放在莫斯科老家了。”卡林卡把红茶放在了茶几上，“你要回去看看嘛？”
“不，不必了。”叶卡捷琳娜有点失望，“我妈她还好吗？”
“身子骨硬朗得很。”卡林卡如实回答。
“那就行了。”叶卡捷琳娜搓了搓手指，“回去就肯定要见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
“哎，没事的。”卡林卡抱住了叶卡捷琳娜的脑袋，“总要见一面的。”
看着面前两人，瓦兹洛夫在此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仿佛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一般，十分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