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色伴随曙光降临（三）
101医院已经没有人了。
陆醒凡站在101医院的大门口，转头看看未来城东南角。
光是感知就可以知道，幻想种的数量已经无法再计量了。
也许东南角的觉醒者全灭了也说不定呢。
而且……他又瞅了瞅挡在未来城世纪碑广场东边的那层几乎要看不见的防御罩，随后摇摇头，大踏步走了进去。
医院里到处都是没有来得及被开走的汽车，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
他甩了甩拳头，然后一拳擂在了面前的汽车保险杠上。
从拳头与保险杠的接触点开始，大片的金属外壳开始凹陷下去，伴随着颇有节奏感的撕扯声，一辆保时捷飞起，重重地撞在住院楼的外墙上，深深地嵌入了外墙变形的钢架里。
一片车门滑落，玻璃碎成满地晶渣。
幸亏医院里的人基本上逃得差不多了，否则这一下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大的骚动。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晚，而且，会流很多的血。
“觉醒”释放的金色光环虽然已经黯淡，但它还在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扩散，在这光辉的照耀下，还会有更多的普通人觉醒，还会有更多的觉醒者幻想化。
陆醒凡满意地握了握拳，然后消失在楼道里的阴影中。
唐双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比自己先一步走进了101医院，半晌没有动作。
在面对大天使时晕倒的他，很幸运地没有成为所谓踩踏事件的无辜牺牲者，而是在苏醒后很快地了解了情况，之后竭尽全力向101医院赶来。
“老天爷，我，我……”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绝对是骗人的吧……”
他迈动了步伐，脸上满是阴影，一言不发，紧跟着陆醒凡的身影潜进阴影里。
“轰！”病房的合金门被最暴力的方式砸开，金属骨架破碎一地，甚至其中一些直接划过了病床上齐亚的脸庞，拉出深深的血痕。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醒来。
就像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世界毁灭，宇宙重筑般的沉默着。
两名尽职尽责的黑鹰警卫死在了他们的上司手中，手中的轻机枪连一枪都没发出。
一个倒在拐角，头颅深深陷进胸腔；一个跟随着破碎的合金门一起砸穿病房的窗户玻璃从十六楼落了下去。
好久才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满身都是血污，陆醒凡来到病床前，右腿打着石膏，齐亚仍旧静静地躺在床上，身旁脑波检测仪上神经活动依旧平稳。
他蹙着双眉，好像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记忆。
陆醒凡看着面前这个男孩，心头不知为何感受到某种心悸。
他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去，可是脚步刚动他便反应过来，心下顿时有些懊恼。
面对一个不会动，类似于植物人的真实者，自己居然也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他举起了拳头，然后一拳打在了齐亚的胸口！
“去死吧！”
序列号1677的暴力天赋在此刻体现地淋漓尽致，病床从中塌陷，地面凹陷成大坑，即便并没有醒来，齐亚还是口喷鲜血，身躯随着力道的方向重重砸在墙上，“噗通”一声滚落在地。
但他还是没有醒来，即便不断地呕血，不断地咳嗽。
而且，貌似他并没有被这强大的一拳打成两半。
这是很违背常理的事。
陆醒凡疑惑地动动拳头，然后恍然大悟般地拔出了腰间的配枪。
即便是意识在沉睡，真实者的身份依然在保护着他。
那声势浩大的一拳实际作用到齐亚身体上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成年人的一拳，特别为了防止楼层塌陷，1677还专门控制了力道。
“既然拳打不死你，那还是换枪吧。”解开保险，枪口对准在地下呕血的齐亚的头颅，陆醒凡露出嗜血的微笑。
“再见。”
“轰！”
101医院的十六楼，传出了震耳欲聋的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