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想见的人
齐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日期已经走到了四月二十二日。
诺亚没有再对卢卡发动大规模的袭击，大概陆羽率大批龙渊直属觉醒者来到这里的举动，彻底动摇了他们的信心。
最终，诺亚关于齐亚的必杀悬赏无声无息地从猎人市场的首页被移除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龙渊奖励的发放。
这并不代表在这场明面上的战争里龙渊赢了。实际上作为守卫者一方，渊的损失远远超过了诺亚。
加上附加奖励和相关的修复安置费用，其实二十亿欧元的悬赏真的变成了仅仅象征性的奖励。
不过这些齐亚暂时都不知道。
他望着天花板，眸子里满是茫然，然而下一刻身体却剧烈地颤抖起来，反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
“你醒了？”一只有力的大手这时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按回到病床上。
“别乱动，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说就好。”
齐亚盯着面前这个穿着青灰色短袖、浑身书卷气息的男人，眼睛不自觉地往对方的头顶瞟去。
和他身上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的，陆羽的头顶毛发实在是不怎么茂盛，就像不久前刚刚熊孩子在脑袋上放了一把火一样，少得可怜。
注意到齐亚的目光，青年有些自嘲地摸摸头发，但笑容依旧阳光：“我是陆羽，龙渊总部总司。”
“陆珂学姐的兄长？”病床上的男孩突然语速很快地插了一句，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的脸，似乎想要从其表情的变化里看出些端倪来。
“呃，嗯，”陆羽愣了一下，倒是很干脆地承认了下来，“同父异母。”
“难怪长得这么帅……”
“你说什么？”青年似乎没听清楚，回应他的是少年飘忽的眼神。
“我学姐……嗯，柳暮学姐她们怎么样？”
“我妹妹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说的柳暮。”他停住了话头，看向齐亚的目光里颇具深意。
“柳学姐怎么了！”看着陆羽凝重的表情，齐亚的神色大变，一抹血气顿时涌上面来，看那样子，似乎又要牵动伤势咳嗽起来。
他对于柳暮的记忆只到少女承诺救回林刚父母的那个时刻，现在想起来，对方肯定对林刚的父母进行了严密的保护，他让学姐去救人，岂不是将女孩往火坑里推？
“很可惜，”青年的声音有些沉痛，“柳暮救出了林刚的父母，但是自己……”
“学姐怎么了？她受伤了？还是……你快说啊！”陆羽惊觉面前少年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他的衣领，脸上睚眦尽裂，眼眸里沉痛和悔意交织成翻滚的浪涛，不住地拍打着岸边。
“她受伤了，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得过来”听到这句话，齐亚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就像是感到了寒冷一般连话都吐不清楚：“她昏迷多久了。”
“五天。”
“以渊的能力都无法唤醒？”齐亚有些不可置信地追问道。
“因为精神透支，再加上‘天使药剂’的副作用，现在没人能预测出来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她现在在哪里？”
“在重症监护室，”陆羽望了一眼齐亚背后的墙壁，“你的隔壁病房。”
“我要去看她。”齐亚咬着牙想要直起身来，然而耳边却突然传来淡淡的拒绝声：
“不行。”
他惊愕地抬起头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脸色变得严肃的陆羽，只等来对方一句轻飘飘的解释：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探望。”
“可是我……”
“你不是致命伤，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才安排你住在重症监护室的。”
“可恶！”齐亚重重一拳砸在病床一角，“难道我就只能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干躺着等着学姐醒来吗！明明是我的错……”
“不，我觉得至少还有一件事你可以先做。”陆羽的手掌再次贴了上来，将齐亚按回到病床上，在对方不解的目光里，他缓缓说道：
“柳暮你现在不能去探望，但是有一个人你肯定会想要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