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万众成虎
“我们希望政府方面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关于所谓的真实者，”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记者围成的人群里，手里高举着横幅，声嘶力竭地高喊着，“请将真相告诉我们，我们不想变成不明不白的牺牲品！”
说完，他转过头去，右手成拳高举过头。
“我们要一个解释！”
他后面黑压压的人群也同时高声应和道：“我们需要解释！”
“为什么卢卡会遭遇两次袭击！”
“为什么那个所谓的真实者所到之处无不哀鸿遍野！”
“为什么不公开真实者的信息！”
“政府是不是在研制什么人形兵器，实验失败之后用幻想种袭击作为借口！”
“我们要真相！”
“我们要真相！”
数以万计的示威人群汇聚成浩大的声浪，绷带未除的伤者夹杂其间，哭号声愈加凄厉。
“还我爸爸！”男孩死死抱着自己母亲的裤腿，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真实者滚出卢卡！”
“政府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随着场面的进一步失控，周边武警用盾牌砌成的人墙逐渐出现了一丝松动，宛如拦河大坝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突然间，在两名武警茫然的眼神下，盾牌的空隙处突然钻进来一个小男孩，他瞪着金色的眸子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朝着隔离区内部跑去。
“拦住他！”
旁边一名武警情急之下拔枪朝天，“砰”的巨大声响里，人群静了一瞬。
“警察开枪啦！”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声，声音洪亮得吓人，随后整个人群都在下一刻开始沸腾起来！
河堤在此刻终于崩塌。
……
卢卡再次遇袭后十日，关于这场袭击幕后的情报开始流入互联网，尽管只是语焉不详的部分披露，然而还是在第一时间上了热搜头条，短短数天，浏览量便轻轻松松过了三亿。
关于幻想种的讨论再次成为热门话题，而“真实者”，这个原本只属于里世界的名词，在短短数天之内成为家喻户晓的名词。
紧随着相关披露而来的，是大批解密网站的信息轰炸，更多的历史信息被从账本堆里翻了出来，陈年旧事换了瓶装似乎又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如果说到这个时候为止，这些资料只是引起了公众对于“觉醒者”三个字的兴趣的话，那接下来便是事态的再次升级的导火索：
《为什么偏偏是卢卡？》
五月三日，某匿名用户上传了这篇长达两万三千字的微博长文，并且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被上百位大V转载，尽管之后不久各门户网站就删除了相关内容，但此时已无力回天。
一时间“真实者”、“卢卡”、“遇袭”、“未来城”几个字眼雄霸所有门户网站的热搜前四位。
为什么遇袭的偏偏是卢卡？
为什么是真实者所在的卢卡小城两次遭到所谓的幻想种大批袭击？
为什么真实者一回来不到半个月，卢卡又再次遇袭？
这一连串的疑问扔出来，让人不自觉地就把这几个字眼联系到了一起。
五月十七日，第二波爆料让得这一场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未来城方面流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黑色的骑士怀里抱着彩色的精灵，两个人显得颇为亲昵。
那应该是毁灭风暴席卷未来城之后，被幸存者拍下来的，只是在这个时刻好死不死地终于被爆料了出来。
经过图像辨认，最终确认精灵是齐盈，而骑士，是齐亚。
“惊爆！真实者上演无间道，试问是敌是友？”
“寒心！政府纵容真实者为祸四方，到底是何居心？”
一时间，诸如此类的文章终于将事件推向了最高潮，原本将信将疑的人在此刻也不得不放下疑虑，选边站队。
而五月十七日下午在卢卡市军分区医院大楼前爆发的流血冲突，让得这场骚乱演变成了全国性的示威！
示威者开始有选择性地袭击公安、政府、甚至军队驻地！
局面在短短数日内便失去了控制，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一件很简单的事。
当全副武装的公安警察部队来到骚乱地时，他们面临的不再是手无寸铁的示威者，而是……
遮天蔽日而来的幻想种！
国家暴力在此刻收到了来自新时代力量的严峻挑战，连续两次觉醒浪潮之后，整个东大陆觉醒者的数量至少在三百万以上！
即便他们大多数是非战斗类型，即便大多数还处于观望，甚至就算是参与暴乱者也形成不了什么有效的组织，然而对于总在编觉醒者数量不超过十万的龙渊而言。
这不啻于一场海啸级的大灾难！
更不用提这里面还有诺亚在暗中煽风点火！
短短两天里，十五个大型城市彻底瘫痪，各军区之间各自为战，自顾不暇。
一场全国性的骚乱，在这个日子，达到了最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