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晋王府内,一个谋士打扮的男子跑进内府,来到正在练剑的晋王身前。
“什么事如此慌张?”
“大事...大事不好了!裴俭裴将军,被人给杀了!”
这话让晋王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到书房再说。”
于是两人向着书房走去,而这位谋士男子一路上却是心急如焚。
当两人来到书房坐下,晋王才问起他后续。
“殿下!裴将军今晚被人当街刺杀,这事一定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呀!”
“哦?难道这背后还另藏玄机?”
“然也!”
之后他就将裴俭遇刺之事说了一遍,不过大多消息,都是通过现场逃走的士卒口中得知而来。
“你说那人的动作快的肉眼看不清?眨眼间就有好几人的人头落了地?哈哈,先生的故事还真是有意思。”
“殿下!”谋士一脸急他人之急的表情道:“此故事确实天方夜谭,但士卒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听了他的话,晋王算是琢磨出了一点儿意思:“也就是说,出手的不是那个叫白齐的武夫,而是另有其人?”
“殿下所言极是!在昏暗的巷头,谁能看清周围有些什么?而且那些士卒都被吓破了胆,哪还记得住当时的情景?但心中的恐惧定不会错!所以这件事一定不是单纯的报复,背后一定有大阴谋!”
晋王点点头,做出倾听的表情:“说说你的看法。”
“殿下,那白齐武功高强,但之前江湖上却从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号,这是为何?而且,他为什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长街之上杀人?有恃无恐,这又是为何?要知道,公主府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敢包庇一个当众刺杀朝廷命官的人!”
“呵呵。”听了对方的话,晋王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时也已经冷静下来想了想,认为对方说的虽然对,但终究不大可能。
“会不会就是巧合呢?要知道那人确实有些本事。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父皇如今在位,仍不显疲态。说明京中所有事都在其掌控之中,太子如果现在就对本王动手,那他可真的太蠢了!到时候恐怕不用本王有所动作,他就会被父皇出手镇压。”
然而经过刚才的一通分析,这位谋士对自己的想法已是深信不疑,顿时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来。
“殿下,皇位之争不是儿戏!不能有丝毫侥幸!用以己度人的方法来揣度对手,乃是兵家大忌!而且一次意外是意外,两次意外还是意外吗?大变前夕,分秒必争,还请殿下通知麾下众人,至少做好准备!如果今晚之事真是意外,这样做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要是再有第二次意外发生...到时就要请殿下您做出决断了!”
这话说的中正公允,让晋王顿时生出醍醐灌顶之感。
防患于未然,总不会有错。
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感动的说道:“先生说的极是!刚才是本王大意,心生轻视。还好有先生在身旁,不然恐要酿成大祸!”
而这位谋士先生也是一脸的感慨涕零,反握住对方的手道:“这是属下应尽之事!臣愿为殿下效死力!”
君臣相惜间,整个晋王府都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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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大门前,灯火通明。
两个看门的仆役正打着哈欠,聊着城中近来发生的新鲜事。
“我最近听到风声说,朝廷已经有了章程,决定好东南平匪的人选了。”
“呵呵,这事府中谁不知道?都是有老爷在背后出力,要不然呀,还要拖上好一些时日呢!”
“你说,这些起义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这朝廷的大军一到,不管他们之前的声势有多浩大,最后也是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草民如何能跟官府对抗,这些人到底在图什么?”
“呵,说到底,不就是蠢呗!”
“这倒也是。”
两人就平匪做了一通高谈阔论,随后有一人的鼻子突然嗅了嗅,问道:“怎么突然有股血腥味儿?你闻到没有?”
另一人也闻了闻,点点头:“确实有股血腥味。可能是哪位权贵家又有什么喜事吧,所以后厨在宰猪羊呢。”
“这倒也是。”
这条街上住的全是权贵,所以各府之间经常会在宴席上进行攀比,看看谁的菜式更加华丽豪奢。
比如今年定西侯的六十大宴上,就杀了一百只鸭,结果却只是为了做一盘蒜泥鸭舌的小菜。
两人说起这事不禁啧啧称奇,连叹侯府气派,行事不一般。
而这时又有一个人拿着几个饼子从府里走过来,对着门前的两人招了招手。
“喏,这就是你们的晚饭。”
“怎么就这么两块饼?”
“有饼吃就不错啦!这大半夜的,主人家哪儿想的起咱们。”
说着两人心下有些了然,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
不过来人却突然指着地上问道:“你们两个搞什么了?!这地上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两人低头看去,发现地上不知何时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那血迹已经凝固,从门口出现,一直爬进了内府。
两人顿时被吓得手脚冰冷。
刚才他们确实闻到了血腥味,但可从来没有看见有什么东西经过呀!
那府内岂不是...
进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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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齐正一手提剑,一手提着人头,走在郑府大院里。
这郑府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从外面看没什么奇怪的,但进了府却能感觉到,里面阴气缭绕,府邸深处更是有浓郁的鬼气聚而不散。
这郑苍,难道还跟皇宫里的妖师有关系?
他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向深处走去。
路过一水池时,发现一只猫正在池边饮水。
他运转体内灵气,凝神细看,却发现这只猫其实满身枯骨,没有一丝血肉。
难怪身上这么重的煞气!
那怪猫也注意到了白齐的视线,顿时炸了毛!
它躬起身体,满脸狰狞,对着白齐发出威吓的叫声。
然而白齐丝毫不怕。
在对方扑过来的一瞬间,他抬起手中的细剑,轻轻一扫。
那怪猫就在空中被这一剑拦腰斩断,还没落地,便形神俱灭,枯骨的身体也随着一阵轻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如此!
他再次打量起手中的听风剑,只见剑身上幽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心中了然,看来这把听风剑专斩鬼怪,而且能够吞食阴鬼煞气。
看来那位天女娘娘人还是不错嘛!能交给他这样的仙器。
看来以后再也不能黑她了。
此时他心中多出了几分底气,看来今晚要做的事,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了。
他继续往前走,这次再也没有遇见一个人,四周阴沉沉一片,静的可怕。
但他却没有在意这诡异的气氛。
他一直向前,不知走了多久,在穿过一圆形拱门时,他终于见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郑苍负手站在院中的小亭里,远远地望着这边。
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的人火冒三丈。
他正要开口喝问对方,结果反而是郑苍先行开了口。
“哼,果然!武夫就是武夫,蠢货就是蠢货!已经有了如此周密的计策,没想到最后还是失了手,看样子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武夫?蠢货?
白齐看了看手中的人头,一时间感觉真是讽刺。
这裴俭到死都在想着攀附郑苍的高枝,没想到死了居然还要被对方如此羞辱,看来他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蠢货。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因为你跟他一样,也是个蠢货!”
听了这话,白齐忍不住磨了磨牙,强忍着心头的怒意笑问道:“呵呵,那敢问户部苍大人,此话何解?!”
“你们这些武夫,除了有一身好勇斗狠的武艺外,可还有其他的一技之长?而你,也不过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丝血勇之气罢了!这些东西在真正的权谋面前,一无是处!”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郑苍摇了摇头,完全没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这居高临下的姿态让白齐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喝问道:“你堂堂户部尚书!为什么会出干绑架民女的事情?!”
郑苍眼神轻蔑,不做回答。
“你为什么要杀人?!”
“大厦将倾,天下涂炭!你辈读书人,难道看不到?!”
“够了!”
郑苍打断他的话,神情不耐烦到了极点:“你这凡俗武夫,又知道什么?!这些都不过是细枝末节的小事罢了!”
“小事?!”
白齐感觉真是荒谬。
特别是这种话居然会从一国之户部尚书口中说出来!
“没错!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你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细枝末节的小事罢了!”
“你说天下倾覆,生灵倒悬,全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当然!”
郑苍点点头,一脸笃定:“华宇大厦,天下江山,在真正的力量面前,都是过眼云烟!你看曾经的国家何在?曾经的天子又何在?皆成粪土矣!”
听了这话,白齐终于明白。
看来这人已经彻底被妖师所蛊惑,做上了长生不老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