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原本喧嚣的街道早已平静下来。清风浮动着灰色的云,缓缓的在皎洁的明月之下,悠然经过。
近处,月光亲顾之下,就是早已平静下来是城池。街道错落有致,秩序井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与猫叫。
“小姐,天色凉了,您赶紧把窗户关了吧!您的病还未愈,再受凉了,老爷夫人又要担心了。”身后小如这传来轻声地提醒。陷入沉思的徐滢,哪里注意这充满善意的提醒,眼睛仍然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散发着清冷的圆月。
“小姐!小姐!”
“嗯?……好!”连续两声的轻唤,徐滢从沉思中缓了过来,应答道。
徐滢关上窗户,坐在书桌旁,看这满书架的古籍,心里不由的发出一声叹息。
思绪飞回发生那一切的瞬间。
那刻,货车直冲冲撞向自己的那一刻,刹车声与惊呼声,还有刺眼的车灯,和飞起后看到的红月,成了生前的最后一幕,接着便是猛烈碰撞,与飞翔的感觉,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意识自己将要死去,随着脑袋的一阵剧烈疼痛,他失去了最后意识,陷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慢慢的恢复了意识,但他的周围都是被黑暗所笼罩着,而且寂静的让人害怕,然而这黑暗中有着令人舒适的暖意。
有一天,他忽然感到眼前出现一丝光亮,让许久没有见到光的眼睛感到非常的不适,他下意识的想用手去遮挡一下,随之却感到一股寒冷,而寂静已久的耳边,也传来了有些模糊,却是充满喜悦的喧闹之声。
这些让他感到惊喜,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不过疲惫感随之而来让他又深深的睡去。
许久,由于饥饿,被迫醒来,眼前一片模糊,想说话,喉咙却只传出来了不规律“啊”,随后,一个非常似曾熟悉的东西被塞进了嘴中,下意识的驱动嘴巴**,骤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一个让他曾以为是荒诞的词浮现在脑海——重生。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终于慢慢的看清了周围的世界,也逐渐听到了周围的一切声音,但是说话依旧如此。
耳目的清晰,也让他知道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曾经活了二十多年的八尺男儿却变成了一位世家大族中的千金。
至于当时的心情,或许只有一声苦笑,埋葬心中的五味杂陈之感。
时间匆匆,七年的生活,她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也接受了自己是个女儿身的事实。
经过长时间,零碎的信息的收集,他慢慢弄清楚了自己所处的世界,这是一个与原先不同的世界,不属于中国的古时,却类似于中国的唐宋之时,古时文化科技成就,大都具有且相同。
徐家,当世大族,与崔、杨、李、郑四族,掌控大梁的权利中枢,又因其分布七地,外人称为“五姓七望”。
自大梁建筑国150余年,徐家祖上出过两任丞相,一任太尉,其他大小官员不计其数,可谓是名门望族,底蕴深厚。
而且她这一脉,乃是主脉,她父亲,徐申明,是当今徐滢祖父的第八子,其地位比庶子高出许多,但也不是嫡子,因为他的母亲是平妻,不是妾,这也是徐家从前政治妥协的结果,因此徐申明在徐家的地位并不低;且在朝廷中任职,乃五品上礼部郎中,主管外交事宜,属于清闲官职,没什么重要事情,因此活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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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有些微亮,她不想太早睡觉,翻弄起桌上书架上几本哥哥送来的古籍。
读书,这是徐滢仅有能在晚当然上打发时间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没有所谓夜生活的。
来这里已经七年,活动范围大部分仅限于主宅内,或者说是流园周围。
主宅内,孩子们一起玩耍,徐滢从来不参与,十分安静。以她的成熟思想来看,实在拉不下脸皮和一群孩子玩耍啊!
四岁多时,她差不多才能彻底控制这具身体,走路才算彻底稳健,于是就想试着翻弄的一些书籍。由于不能表现的太过逆天,让别人把她当作异类,就缠着母亲王玉蓉,让她教授识字,计划先识字,后识书,像普通人一样,然后她却不知道,四岁识字在这个时代却已经非常的惊世骇俗。
徐母得知后,甚是高兴,每日下午给她读一篇古文,再识字,写一写。徐滢也听从母亲的安排,认真识字,写时尽是毛笔字,由于臂力的缘故,甚是麻烦。
并且都是繁体汉字,文章也是古言,徐滢看着有些头疼,可生在此时,别无他法,虽然字能认个七七八八,可有些字实在不认识,只得寻徐母。好在基础还在,前世自己也是文科重本毕业,因此理解起来,也没太大难度。
一年多来,徐滢感觉自己随母亲识字已经许久,便不想让王玉蓉在继续教她,说她想自己看,让王玉蓉找些书籍放外她屋内即可。王玉蓉感到惊奇,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聪慧过人,但是仅一年多,就说她自己能读能写,王玉蓉还是有点不信的,不过徐滢自自告奋勇的读了几篇文章后,王玉蓉不信也信了,就找了各种书籍放到她的屋内,供她拜读。
就此,徐滢小才女的名声在主宅传开,人们也才知道徐家主宅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孩子。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徐滢感觉有些反困,这时洗漱好的小如,也从外面进屋,和衣也做到床上。
“小如姐,我想睡觉了!”
“好,睡吧!”小如接过徐滢手中的书,温柔道。将书放到桌上,吹灭灯,小如也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自己也盖好,搂着她睡觉。起初,对于搂着睡觉,徐滢也特别不适,不过每次早上醒来都在她怀里搂着,徐滢也感觉没什么,还惋惜自己变成了女的,被搂着什么也干不了。
小如今年十六岁,长相清秀,是徐家的侍女,也是徐滢的贴身丫鬟,在徐家已经两年,在奶娘走后,一直照顾徐滢的起居。比如陪睡,穿衣等等。两人虽是主仆,但亲如姐妹,无话不谈。
……一夜无话……
第二天,徐滢正在房中翻阅一本关于天下地志的古籍。
“小姐,夫人让你去找她,主宅要开女学了”小如从门外进来,提醒说。
“嗯,小如姐!这就去!”徐滢回答道。
徐滢从西小院,通过后院,来到母亲的正堂,只见王玉蓉早已在等候。
王玉蓉见到徐滢,面带微笑,高兴的说:“滢儿,主宅中要开女学,你和我一起去见一下夫子吧!”
徐滢对于女学还是颇为好奇的,应声回是。
对于现在的父母,徐滢和母亲的关系,还挺亲密,不过母亲的控制欲很强,徐滢几乎必须按照她的安排来。父亲对徐滢也很严厉,平常很严肃,因此两个人几乎无话可说,关系一般,不过却也很关心她。
随后,王玉蓉带着徐滢通过后院的后门,来到主脉后院的正堂中,只见十几个和徐滢一般大小的小女孩在那里等着,还有他们的母亲。
王玉蓉让徐滢在这里等候,自己先去找夫子,前去询问一下。
随后十几个女孩一起给夫子敬茶,送上学费,并领了一些书籍,不过全由母亲的贴身侍女带着,徐滢连发下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家中,徐滢翻开那些领的几本书籍才发现,原来全是将三从四德之类的书籍,她没想到是这些书籍。作为男子或许他并不是很反感这些东西,可现在的她不同以前,对于这些书籍当然深恶痛绝,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
虽是如此,但还是开始了她的学习之路,每天去夫子那里上课,由于有着才女之名,一次上课,夫子就想考问一下她,但是她一句未达,而后夫子批评,并且还和夫子顶过嘴,导致夫子甚是愤怒,罚她抄书。
徐母得知后,狠狠训了她一次,戒尺打了数十下手心,从那以后徐滢就安心的学习这些书籍,没有再出现这种事情。
说起来这个夫子其实什么也没教,传授那些禁锢思想的三从四德,但是每日入耳这些内容,长时间下来,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潜意识中受到了影响。
这样的日子只有两年,女子学习只求“知书”与“明妇德”,其余别无多求,可徐滢她要的不知是“知书”,因此当知道不用再去女学,徐滢激动的一宿没睡着,可把小如折腾坏了,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可好日子并不长,半个月之后,王玉蓉就给她请来了教琴棋书画的女夫子,要她学习琴棋书画。前世除了琴之外,其他的都有所涉猎,学习起来非常轻松,连夫子都对她称赞不已。
一年多过去,琴棋书画,徐滢虽不至精通,却也有小成,几位夫子纷纷离开。
而这时徐滢已经十一岁,正是垂髫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