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作者:泥里蚯 更新时间:2013/9/19 0:02:39 字数:0

话说荫荣命仆人备办午餐,此刻正立在门墙外等候,因见他们于书案旁观摩打嘴,便没敢打扰,这时见邓窦典容颜和悦,忙走了进来,道:“要不要上啊?”袁丘道:“上啊?为什么不上,邓兄弟我们说话都口干了!”那人道:“就先上菱角素肉汤!”袁丘笑道:“这个汤是要的,别个点心一并也上了吧!”

这时,袁渊、袁荣两兄弟走了进来,嚷道:“是哪家的兄弟来我们这里串门了?若不是院内哨员私语妄言,我们还不晓得呢!”袁丘笑道:“你们这些老人家但求云游四方、心无旁骛,哪里还关心这里的存在!”袁渊讥笑道:“我们也是这里长大的,我们是老了,没有用了,可是新来了兄弟,该是多大的事儿,我们虽不大参与什么晚宴,却也该支个声呀!”荫荣道:“来了就坐吧!他就是那位送黄袍的兄弟。”袁荣疑道:“不是分发礼物的使者?”袁丘见他神色微变,大有出乎意外之色,道:“忘了,他是来寻亲的,不是什么使者!”袁荣呼道:“原是这样啊!”低头却见袁渊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瞪视着自己,忙转笑脸道:“这也是该告知我们一声啊!”就端起桌子上的杯子,道:“邓兄弟,先干一杯了!”邓窦典斜着两眼,看他是一身赘肉,如同挂着的串串的腊肠,左右摇摆,懒懒道:“干了!”袁丘笑道:“这个不忙,来这个尝尝!”旁立着的仆人忙把一盘紫菜蘑菇移至邓窦典的座位前。邓窦典看了袁丘一眼,又朝那人点头,微笑以示谢意。

概因袁渊桌上口不遮拦,弄得大伙有些尴尬,虽有袁丘于中搅和,但大伙各按其座,吃得仍是冷清生疏,荫荣有意让旁人帮着邓窦典夹菜盛汤,却是邓窦典开始勉强吃上两口,随后竟接过放于桌上,言说自己已经饱了。袁丘不知他是食肉的,尚在方才之冒失愧疚不安,走了上去,道:“邓兄弟大老远而来–––是客,若有什么照顾不周,还请见谅!”邓窦典道:“袁兄弟于路上就已救过自己的小命,尚未及酬谢,今个又满桌子的点心菜蔬,我心中实是万分感激!”袁容怨道:“我们是老了,是不该来了,原想瞧瞧这位制衣人是何高人,岂料只是一句玩话•••我们给你赔不是!”邓窦典见他说话生硬,显然误会自己,但他此时头脑昏沉,两眼恍惚,道:“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话犹未完,就走离了椅子,晃悠着朝柱庭奔去。

袁荣嘲弄道:“我没气,他倒来气了。”

袁丘摆手道:“我初遇他也是如此–––想是念及自己兄弟,终不知他身处何方,是否衣暖食饱,是否高枕寝安?”

袁渊道:“以致似一位母亲思念丢了的儿子般迷失了心智?那该是怎么样的兄弟?”

众人满脸疑惑,相互瞪眼,又看了一眼桌子的吃食,叹息道:“真是可惜了!”

荫荣道:“总不能把这些东西都丢了去?”

袁丘道:“不如把外面玩耍的孩儿们都叫了来,反正是不能留了。”荫荣点了点头,就命仆人把这些东西拿至知炊堂去。这些孩子们乍听有许多的美味,自是欢呼雀跃,乐不拢嘴。

堪堪一月有余。一日,这些孩子正在庭院前的破落廊道里捉迷藏,突地一声尖叫,惊得大伙都住了足。为首的是一个男孩,虽是面目清涩,披散着头发,但声音浑厚,铿锵有力,道:“方才是甚人在嚎啕?”众人左右张望,窃窃私语,查看着是谁不遵谨记,枉自逞强。这时,远处匆匆走来一位哨员,道:“什么人在那墙内玩耍?”这个男孩名叫袁烈,但见他神色紧张,走了上来,笑道:“我们也是才听到的!”那位哨员道:“快去把他找来,要是袁丘追查来,你们就等着挨饿吧!”便向别处走去。

“袁华,少了他一个!”其中一位呼道。

“袁清、袁静、袁田、袁祯、袁和,随我来!其余呆在原地。”袁烈道,便向声音处寻去。他自是知晓声音的来处,径直向这边走来,然而却并不见袁华的影子,道:“这家伙会溜到哪去了?”袁田道:“我们虽背着袁荣来这里玩耍,可这毕竟是捉迷藏,谁也不想那么轻易让他人逮了个正着!”袁和道:“那他也不能为了自己不被捉着,就害得大伙跟着挨饿受冷!”袁静发了个抖,颤声道:“我可不想晚上没饭吃,还要站在外面受那冷风吹––––嗖嗖的,听着就恐怖!”袁祯道:“咱们本就是兄弟,又是一个小组,应该想想他会去哪了?”袁清道:“就是––––他上次还帮我赶走衣柜里的腐虫呢!”

“别出声,你们听!”袁烈手抵墙壁,嘘道。

“墙后有人在说话!”袁田低语道。

袁烈示意不说话,悄悄翻过墙头,叫道:“快过来!”他们几个绕过墙头,惊道:“什么也没有!”袁烈望着那些印痕,来回徘徊,道:“他已被带走了!”

“那他岂不是有危险?”袁清道。

“你说是上次来的那个制衣人吗?”袁田迟疑道。

“那一日招待了他,就再不曾见过他的影儿了,还以为他去了呢!”袁祯自言自语道。

“我们要不就回去告诉袁丘?”袁静忧虑着,喃喃道。

“你想挨饿受冷,就自己去吧!”袁烈道,又看了看那些印痕,道:“走•••我们去找他!”便沿着地上的印痕走去,绕过了一堵墙,穿过一条廊道,就是一座旧庭院。这里曾是袁烈儿时待过的地儿,墙上依旧是白色的树根的须发,密密麻麻,中间尚还留着那株枯了的槐花树,不过只是个架子而已,从未开过花,袁烈自不去理会,径往大门走去,袁祯却呼道:“往前就是袁荣、袁渊平日里歇息的亭子,咱们这么出去,撞见了就不是也是挨骂?”

“这些脚印已从这里走了出去,他们或许都见过了面!”袁烈吼叫着,并向外走去。袁祯虽不乐意,但见地上的印痕清晰明了,也就随着走了上来。袁静心中思虑着原路返回,抬头见袁田跨过门槛,转身而去,道:“等一等!”袁静于路上左张右望,似是一只受了惊的驴子,偶听得草中虫鸣,便急急地向袁田扑来。袁田笑道:“这里冷冷清清的,你还以为他会从那里跳出来啊!”这时,袁和猛地从她背后窜出,连吓带唬,只把他羞恼的怨道:“作死了你?真要惊得我一身癫痫,我先唬死你!”袁和俏皮道:“那怎么成?谁以后还陪我玩!”袁祯道:“今日却安静多了,也不听到那些老头闲扯了!”袁田回头见水边的亭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道:“他们这是都作什么去了?”袁静见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心里反而愈加害怕,道:“指不定他们已去议事厅?”袁清心中想着挨了饿、受点冻不算什么,反正是自己的兄弟组,此时听袁静说起什么议事厅,连连打了个哆嗦,道:“那样说,我们是要关禁闭了?”袁祯道:“什么禁闭,净瞎想!”过了条小路,他见方才玩的伙伴是也不见了,疑道:“不会真有大事发生?”袁静、袁清向后退了两步,作意不要往前再走,袁烈心中虽觉眼前不善,但既是如此,依旧走着,道:他们等不了我们,或是先回去了!如此想着,心里还是毛突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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