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上睡得比较早,而且大家都睡得不死,结果就是很早他们就出发了。今天的目的地是菲奥拉从前的住所。
当时从这里到那里走了好几天,但是以现在看来并不算太远,当时因为天气太热,中午还不能赶路,现在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那座宅子在郊外人迹罕至的地方,四周都被绿墙环绕,倒是似乎和昨夜如姬讲的鬼故事里的那座馆有点相似。
到了午后时分,让就叫起来:“我们快到啦!”
如姬完全看不出来这里和之前的地方有多少差别,道路的两旁都是树,菲奥拉向着那个方向指了又指,如姬才从那绿墙的缝里看出建筑来。
魔导车接近了以后,如姬才看出来这是一间大宅子,看起来能住不少人,而且应该很舒服,就算在这样的夏日也不会多么酷热。“这就是菲奥拉以前的家吗?”她忍不住这样问。
“嗯,不过也是后来才搬过来的,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嘛。”菲奥拉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自在。
“啊……抱歉,总觉得,像故事一样,那个。”
“没关系,我也觉得像梦一样,过去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吗?我有时候会怀疑这一点,但是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确实是那样吧,我也不太想回想起来。不过,从去年开始,应该就没问题了。话说,我们为什么要回这里呢?”
“不是你提出来的吗!”前排的让忍不住说了一句。
“啊啊是吗,可能当时有点怀念这里吧,不过来了以后突然觉得,有点想逃跑了……”
“不行!既然来了就好好看一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过去留下的东西。”让说。
车子在宅子的门口停下来,打开车门,如姬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此时正是午后,一日中最热的时候,四个人下了车,就赶紧溜进宅子里。
“感觉和去年比起来没什么变化啊。”让打量着四周。
“嗯……当时我没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灰又变多了一点?”
菲奥拉看着客厅里的陈设,当年她虽然从未在这座房子里自己走来走去过,但是这里的景象,还是让她觉得相当地亲切和怀念,她的父母,在这里度过了很久的平静生活,那是她无法忘记的。
在如姬眼里,这就是一座废置了很久的老房子,到处都是灰,有的地方有灰被抹掉的痕迹,她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水晶一样的方形物体:
“那就是你之前沉睡的地方吗?”
“嗯,是啊,现在应该还能睡得下,不过我可不愿意再躺进去了。”
“当时你到底是怎么感知到外面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的时候会醒来吧,醒来的时候不多,留下的记忆也像做梦一样,反正睡睡醒醒,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但是又不能动。”
如姬点了点头:“我们要不要去楼上看看。”
“楼上……不知道有什么啊。”菲奥拉还从来没有到楼上去过,她的父母一直都把她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会来这里,当时她也没见过多少其他人。
“去看看嘛。”如姬拉起菲奥拉的手,踏上了布满灰尘的楼梯。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这里的楼梯还是相当结实,完全不必怀有对安全性的担忧,上了楼是一条走廊,两边分列着若干个房间。如姬打开左手边第一扇门,这里看起来像是厨房,有水池和台子,虽然楼下也有厨房,这里可能是在楼上备用的。
“好像没什么东西。”菲奥拉说。
“嗯,看看对面是什么。”
她们打开面对着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摇篮和一个很小的柜子。
“摇篮?不会是你以前用过的吧?”
“怎么可能,我搬过来的时候都那么大了,应该是給新的宝宝准备的吧,只不过……”
左边的第二扇门被打开了,如姬看了一眼,又关了起来:
“原来是卫生间。”
对着卫生间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仓库,里面随意地摆放着不少东西。不过那些东西的里侧好像摆着一张床,另一边则有一个不小的柜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菲奥拉突然叫起来,扑到面前的物品堆旁,如姬感到奇怪:“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娃娃!居然带到这里来了!还有这个!这个是我小时候逛街吵着要妈妈买的,结果最后好不容易给我买了,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妈妈跟我说过几次这件事。”
菲奥拉在物品堆里翻找着,不时露出惆怅的表情。
“这块宝石,”她举起一块紫色的宝石給如姬看,“原来这是一套里面的,有彩虹的七种颜色,妈妈给我买的,虽然并不贵,只是给我练习魔术用的,但是我就是很喜欢,感觉就像妈妈在身边一样。前面的几块都被我用坏了,只剩下这最后一块,然后我就再也舍不得用了,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妈妈有一天不在了,只要看见这个,我就会想起她。不过……”她的眼睛湿润了。
“啊,还有这个,”菲奥拉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这个我从前经常会和夏尔和艾琳达一起玩,不过这个就不要了吧。”
“嗯。你要把它们都带走吗?”
“带一些就好了,我找找看,有没有袋子。”菲奥拉打开旁边的柜子,“这些是什么?”
柜子里摆着一些没有开封的东西,有的是玩具,有的是衣服,有的是如姬不太清楚的某些东西。它们的外面贴着一些标签,如姬好奇地凑过去,那些标签上写着的是——
“菲奥拉8岁了,虽然没法给你庆祝,但是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等到你醒来的一天,一起送给你。”
“菲奥拉9岁了,一定要快点,回到我们身边哦!”
“菲奥拉10岁。”
“11”
到这里就为止了,如姬看向菲奥拉,她呆立着,嘴巴撅得高高的。突然,她扑进了如姬的怀里,大哭起来。
“呜哇啊啊啊啊,妈妈……”
真是像小孩子一样呢,明明已经不小了,不过,如果不算在冰棺里的十年的话,她应该才八岁吧,虽然也不能这么算。如姬这样想着,温柔地把自己的怀抱交给了菲奥拉,她轻轻抚摸面前少女的白色头发,心中再度涌起异样的感情。
“你们在吗?菲奥拉?如姬?”外面传来少年的声音,如姬惊了一下,轻声对菲奥拉说道:
“他们也上来了。”
菲奥拉抬起头,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如姬注意到自己衣服胸口已经有点湿润了。
“没关系的。”反而是菲奥拉这样说。
这时候让和艾琳达已经来到了房间门口,当然也注意到了她们。他们同样注意到了菲奥拉通红的眼睛,不过他们当然没有说什么。
“你们有没有袋子,我想带一点这里的东西回去。”菲奥拉问道,虽然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当然,我去车上拿几个。”让点点头,离开了。
艾琳达严肃地看着两个人,她不太确定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好人啊,如姬这样想,确实并不像之前说的那样,反正都是比较善良有常识的人。
之后她们又去了里面的房间,当看到被强盗翻得散落一地的父母的衣物的时候,菲奥拉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