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处于懵逼状态,但孟俄菲还是暂时定居了下来。
“呐,我说,我很讨厌对吧...”
在房间里只剩下瑟羌和孟俄菲两个人时,瑟羌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啊,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讨厌你。”
“怎么可能没有,在你完全没有表态的情形下强行跟你结婚。”
“我这个趁人之危的家伙,一定很讨厌吧,或许你在其他地方还有喜欢的女孩,我让她的梦想破灭了...对吧。”
“卡朽么...她已经死了。”
“她死在我面前,嘴里还念叨着喜欢我,真是个笨蛋...”
“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那个时候是个战争狂,很喜欢杀人时的感觉,拥有罪恶感,同时又感觉这是必须的修炼过程,所以我一直把杀人,当成修炼的必要过程。”
“我把卡朽和海修斯拉进了一个大军阀的军队里,本打算打完这一仗,就离开,去另一个地方的军队战斗。”
“结果呢,敌方拥有五头强大的石巨人,我们根本招架不住,我费尽力气也才干掉一个,然后,长官让我们撤退,但我那个时候是一个混蛋,想着说不定这一仗后我的力量会得到质的增长。”
“我就偷偷发动了振奋士气的大面积辅助技能,让卡朽、海修斯和几千人的军队跟着我去送死。”
“赢了?”
“是,结果是我们赢了,然后海修斯被石巨人的巨型砍刀腰斩,卡朽被严重烧伤,几千人也都横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跪在在战场中间,不知所措,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无助,第一次不知道下一步我到底该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就坐在那,抱着卡朽已经烧焦的尸体和海修斯只剩下一半的身体,在原地坐了整整三天,还是清理战场的士兵把我撵出来的,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我脸上的泪痕都结块了,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洗掉,现在还有点痕迹在上面。”
“为了我喜欢的人我可以去死,开战之前卡朽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应验。”
“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他们两个陪了我八年,跟着我,让我从一个屁事不懂的混小子到现在身经百战的王八蛋。”
“我现在想想,不止这一次,还有很多次战争,他们都差点死掉,但是面对我,他们笑得还是那么真实,那么让人安心,明明身上的伤疤加起来比我活的岁数还多。”
“我亲手把我最珍视的好朋友送进地狱,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不去地狱呢?”
“不对,我连地狱都配不上,那地方太舒适了。”
孟俄菲的头慢慢低了下去。
“冰龙猎人,冰龙大人...这几个称呼太好听了,应该叫我混蛋猎人,混蛋大人。”
“我以前总是以为打架是一件光荣的事情,靠着拳头,靠着自己的力量让别人屈服,是一件特别酷的事情,总想着,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到头来,就剩下我一个王八蛋活得好好的。”
“战争可真是男孩们最喜欢的词啊,他们不知道,一次战争,可以带走多少可怜又无辜的家庭,可能毁在我手里的家庭都不计其数了。”
瑟羌摸了摸孟俄菲的脸。
“就说我干掉的那些海兽,可能他们看起来凶神恶煞,但说不定背地里是一个很温柔的父亲。”
“虽然我已经尽量不下杀手了。”
孟俄菲拿起自己的腰包,拿出了一罐酒。
“这酒还是那么淡,淡得几乎没有任何味道。”
“要烈酒么?我这就叫人拿过来。”
“不,就这罐最好,最完美。”
“这是我喝过的第一种酒,也是我感觉最美味的酒。”
“有什么特别的么?看成色,还没有我们最低等的酒好。”
“这是卡朽教我酿的,也是我认识海修斯和她时,当饮料喝的,她还骗我这是果汁,没想到我一喝完就耍酒疯,像一个傻子一样,他们笑得特别开心,周围的人的也是。”
“后来我成年了,他们也是,她就教了我这种酒的酿造方式,我一直很喜欢它,虽然味道不太好,但因为这是见证过我们三人成长的东西,所以每次喝完我都会想方设法找材料来酿,有一次甚至跑进了一个城市的酿酒仓库去偷原料,特别是他们离开我后,消耗的速度与日俱增。”
“我几乎每天都得喝点,来记住我是怎么变成一个混蛋的。”
“我打听过了,上一代,你的太爷爷,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他打败的海兽都不过是敲晕了,不然也轮不到我来继承称号,你太爷爷那代早就拿下沧兽部族了。”
“跟我比起来,我太劣质了。”
“没有,我太爷爷他完完全全是一个固执狂,他是在失手杀死我的奶奶时,他才醒悟,变成一个老好人,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他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自大,狂妄,甚至用武力来威胁我的太奶奶不要多管闲事。”
“我小的时候听到母亲说起这个故事时,我甚至憎恨我自己体内流着他的血,不过到后来,我就没怎么在意了,因为,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完美,我也一样,只会打打杀杀,没有一点人情味,母亲就不一样了,她身边总是不缺男人,我身边除了护卫队的,基本上就没有男人了。”
“额 ...不,你想多了,你母亲她其实...”
“其实什么?”
“没...没什么...”
孟俄菲突然感到背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着。
“我觉得,我们确实可以试试,了解对方,说不定我有些特质和缺点我自己都不知道,可以重新开始吗?”
“嗯~我们可以试着了解对方。”
“看来,两个小孩子不需要我这个老东西亲自去调解调解了呢,算你小子捡回来一条狗命。”
雪媚魔坐在木屋外的栏杆上修着自己尖锐的指甲。
“也罢,等着抱我可爱的外孙咯,要是每胎都是孙女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