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s视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自己本不喜欢的模样。
从小学开始,我一直试图去扩大自己的交际圈,虽然家中的条件确实不错,但同时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大我两岁姐姐,我受到的关照并不多,我也不想自开始家中就给我安排一个好的环境。于是我尝试去独当一面,可能是自己当时特别地去想证明什么,不过现在再回想,那时的自己可真是好笑,那样无谓的挣扎什么也改变不了。
第一次接触L其实是在二年级,大概是因为平时一起玩的女生好像看他平时比较孤僻,想去捉弄一下,谁知在那个男孩本一见女孩便会脸红心跳的年纪,他却出奇地镇静,面对其他人的调戏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表态,就是笑笑,坦然地接受。我站在远处观望,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个怪人。”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真正第一次有更深的交集是在五年级,调换位置,我跟以前的“好姐妹”惜别,很不情愿地坐到了他身边。
一个上午我们都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他大概就是这样个人,可是我当时的性子急躁,无法忍受不说话的环境,于是在煎熬之下我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与他搭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个数学题目吧。
之后便打开了话匣子,他其实只是看起来难以接触,实际上随便聊上两句就可以轻松地与他搞好关系。他内心并没有表面那般阴闭,他很渴望被认可,被接受,或者说仅仅是想融入这个圈子。
真好懂,那时的我嘲讽到。
后来为了让自己校园的生活不太无聊,我只好加深与同桌之间的交流。开始装模作样地教他一些交友技巧,而可怜的他还信以为真。我有了一种玩弄的**,经常与闺蜜分享他一些愚蠢的举动,然后一同哈哈大笑。
可悲的是他还认为我是一个朋友,甚至是交心的朋友。
不知是哪一天,在qq上,我为了找乐子又随便找了个题目向他询问,然后扯上两句消磨时间。
谁知在讲完题目后,他冷不丁地来一句:
“我们算是朋友吗?”
我先是一懵,然后强忍住屏幕前的笑声(毕竟我是偷偷把手机拿来的,过于大声会被察觉),给他回:
“是啊,怎么了?”
“那就好,我最近在愁异性里面好像没有真正的朋友呢,不过现在好像觉得有你一个就够了。”
呵。
透过屏幕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渐渐地觉得这成为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于是继续扮演着“朋友”角色。
甚至在毕业典礼当晚还接受了他的恳求,与他搞了个合奏。
不过觉得他那时的钢琴弹得属实不错。但现在他已经放弃了吧。
真是可惜。
小学毕业后,提前招失败的我在父亲的安排下去了一个外省的学校。也是从那时起父亲不再对我抱有希望。因为家中有个体育特长的弟弟和美术特长的姐姐,依然满足了他对孩子特长的追求。而我呢?成绩并不出彩,唯独对小提琴一知半解,但凭那一点半吊子水平,完全无法支持我的地位。于是父亲将我送到学校后,除了提供任何需要的开支,还给了我一些可以随意挥霍的钱,然后对我不管不问。
我也享受着这些“福利”,不思进取。
相较之下,弟弟与姐姐似乎都过着不错的生活:弟弟的初中在专业的体育院校,而姐姐也被美术学院提前录取。
我可真是一无是处。
于是在初中时我依然像小学那样广撒网交友,对学习全然不顾,不过凭借一点微薄的天赋使我支撑在中下游的水平。
父亲对此没有表态,我也肆意妄为起来。
但在交往过程中,我渐渐发现自己所巩固的“友谊”会轻而易举地被摧毁。
其实在小学我早有自觉,毕业之后“好姐妹集团”各奔东西。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分崩离析,毕业的那个暑假班级中少不了的就是女生与女生之间的团体骂战。我自然也参与其中。
不过还有有趣的事就是每次我们吵完,L都会发私信过来对我表示支持。
那时我依然卖力地出演好友角色,通过qq等途径与他交流,在这个过程中,他一般都是向着我的。我也觉得这事有趣,就坚持了下来。(我从未见过自己何时有这般毅力)
初中时我对身边朋友的离去,都将过错归于她们。因为她们不听从我的想法,总是自顾自地做一些我所厌恶的事。现在再想自己可真是幼稚,有什么事情都是绕着自己转,或者没了我这个世界就无法运行的感觉。实际上没了我地球可能照样转,甚至转得更好。
后来身边的朋友有很多都开始谈恋爱了,现在我无法想象初中时代那时眼里的感情是有多么稚嫩。大概是我混的圈子的问题,大部分的人品行都有些问题,所以才促成了这种情况的形成。而总是以自身为中心的我不敢落下,也开始如法炮制:那时正好班里有个理科较好的同学坐在我的身后,于是我心生一计,用调戏L的方法去对付他,本抱着试试的心态,谁知效果却出奇的好。我顺利交到了第一个“男朋友”。
后来反思,其实那个年纪理科好的男生看上去似乎很强势,但实际上都渴望得到内心上的认可,跟我与L无异。而且也会对一些男女之事想入非非。接近他们好像有些简单。
“后座同学”在与我“交往”的过程中尽显幽默,我一开始也被他这极其自然的幽默感给有所触动,但相处的时间长了我渐渐发现,他的幽默大部分都是假装出来的,而且有时他认为我们两个的“感情”似乎很深厚。甚至提出了些过分的要求,比如换头像之类的,这些可能对初中情侣是小事,但我并不喜欢在互联网上的这种行为,在学校我可以很容忍,但在线上我从不会这样出格。所以我厌烦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早就因为一些观念不和与L决裂,不过也好,“朋友游戏”我也玩够了,应该换个胃口了。接着与“后座同学”提出“分手”,他大概也觉得我总是拒绝太多东西,也就欣然接受了。
我的下一个目标则变成了一个学长,他可能属于我们现在所说的那种很“社会”的人。我知道他虽然成绩优异,但本性却十分放荡,可我又何尝不是呢?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就提出“交往”。他十分爽快地同意了,他对只要是长相过得去的女生,来者不拒。
我们的这件事在学校传开,闹出了一些风波,但最后都迎刃而解。可因为如此,我和他变得全校皆知,不过在本性的变质下我对这种事显得无所谓。后来甚至跟他换了“情头”,那是我一直抗拒之事,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就是在享受一种**,一种受人瞩目的**。只不过这种方式有些扭曲。
原来的“后座同学”对我们的事没有表态,他之后变得一言不发,永远只是坐在局外冷静地观察局势。在初二末,他顺利地考到了专攻提前招的班级,据说也在初三上半学期被一所重高提前录取。
其实他的角色才是我所期望的:安然地坐在局外,不理世事。
不过那样就要意味着被推向边缘,再也没有目光聚焦在身上。
我受不了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并没有去刻意维护自己的形象。
没有什么原因,只要被更多人看见就好了。
然后就发生了变故。
……
查出了胰脏的病情时大致是初三上学期中旬。
父母得知这件事并没有很震惊,只是开始默默为我安排一系列的治疗。我不知道那时他们是否有些不安或者悲伤,但我无法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得到答案,除了治疗之外,一切如常。
起初身边的同学,并不知道我的病情。但自身的思维中却不知有什么力量在鼓动,想通过网络宣泄来得到安慰。于是在qq空间中将自己的情况发出,还刻意地屏蔽了一些人,其中包括L。但得来的却不是安慰,而是一阵又一阵的声讨。我本认为的“好姐妹”在其中骂得最烈,与我“交往”的学长单天提出分手,我也不好意思挽留。
那一天我窝在被窝中哭了好久,总算意识到自己想象中坚不可摧的友谊是这般脆弱不堪。我渐渐地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行为真的做错了吗?
不,我不会错的。
第二天,我没有去学校。
第三天,也没有去。
第四天,亦是如此。
第五天……
我只是在家中不出去,父母也没有说什么,大概也帮我请好了假。
宅在家中的日子里,我吃着一些廉价的外卖,不顾身体的健康,虽然母亲对此有过劝慰,但我置之不理。在经过一些治疗医嘱之后还是毫无忌口之物。
看小说,看手机,睡觉,我渐渐地厌烦了这种生活,但我更厌恶外面的世界。
对我的声讨还未结束,段群里的骂声时有时无,有咒我死的、咒我家财败尽的,什么样的都有。从起初的咬牙切齿,也渐渐变得无感,于是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物、群聊给屏蔽了,还自己一个清净。
不知从何时开始,突然想起了与我决裂的L,他最开始那个不理世事的面庞突然浮现在我的面前。我竟有一丝怀念起来。于是打开qq,重新打开了那个本已被自己设置为不想看到的空间。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把我屏蔽,或许那个二人永远只是我吧。
看着他的空间,近期大多是关于二次元的东西,再远久点就是些中二语录。青春期的初中生都是这样,无妨。
“原来他成了个死宅啊。”我想。
其实我并不抗拒死宅,毕竟自己也这般颓废,没有资格说别人。而且死宅所指的一类人,并不是拉胯的代言词。
接着,我将以前与他的聊天记录找回,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些自己假装暧昧的语句,心中似乎有些不自然。
突然,脑海中的中中突然浮现,我的心在隐隐作痛。
“我们算是朋友吗?”
不算。
但我现在好想再做你的朋友。
我在信息栏中打出“对不起”几个字,然后慢慢删去。
……
就这样我一直旷课到了初三的末尾,也就是临近中考的时候。
我依然一直默默观察着他的空间,因为突然发现qq是会有显示访客的,于是我切成了小号访问,他的空间居然来者不拒(就是任何人都可访问),奇怪的是在初三下半个学期他没有发一条动态,有也只是刚开学的那段时间。
但我又找到了别的乐子,就没有再去顾及这件事。
父亲早就知道我的情况,在学校的风波使我无法面对外边的世界。加上他又调回原来的市区工作。他便通过关系让我顺利毕业,然后转到了市内第二的重高。
我便遇见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我会用日记来记录,因为有很多东西是难以用现在的心情表述的。
那么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