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二？信二？还好吗？”拥挤的公交车如结标所料，她找到一个背离众人的角落站定。
本来想为信二争取一个座位的。
但是低三下四地去求人，这种工作结标做不来。
信二点头，又摇头，喘息须臾：“没……事。”
感化院当然不在参与大霸星祭的学校之内。说明感化院比起学校，更像监狱的铁证又多了一条。
“真是的，当初你和暴走对抗时我还觉得你很可靠呢，一个无能力者在超能力的风阵里撞得有进有出。”
“这……我也没办法啊，”信二抓住栏杆，希望它能帮自己分担重量，“经验技巧之类和耐力毕竟是两码事。还有，学姐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结标觉得一只手的负担分配给两只手是明智之举。
他们在做一件既辛苦，又看不到希望的工作。
“你为什么要调查暴走事件呢？”
即使松了手，结标依然要挡在信二的身后。
为了代煌志的信任，尊重和他的约定。
“我非常感谢学姐……”信二试着遮掩，“暴走好像让学姐很困扰，解决了暴走事件学姐的生活就能重新回到正轨了吧，我想要回报学姐啊。”
“我们可以算……朋友吗？”后面附带信二小小的疑虑。
结标有点不耐烦。
沿着信二的脖颈往上轻抚，她继续轻言细语地说：“我不想反复多次确认同一件事。”
信二的心灵不容质疑，但信二的答案绝对没有说完。
有漏洞，足以推翻他所有理由的漏洞，而且一直摆在结标的面前。
信二的逻辑混乱，结标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了信二的谎言。
“回报学姐吗？那对在我来感化院之前五次暴走的调查该算什么？难道你未卜先知？早就料到学姐会加入你的生活吗？”
“我……好奇……”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解释，但是敢问区区好奇心足以让一个人涉险无惧吗？”结标越来越肯定，“你毫不经意地提到的‘经验’，是指上一次或者是前几次都曾深入过暴走中心吧。”
身为罪犯，却怀揣什么“世界和平”，“普济众生”的信念？别扯淡了。
结标都未必有这层思想觉悟。
有别的原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疑点还不止如此，在结标标记地图时她就开始怀疑。异常的默契已经很诡异了，结标每标记一处，信二已经知道她需要的信息。仿佛一开始他把他已知的部分全部记住，就等着结标标上一点，然后自己组织好语言，把结标想知道的信息一个一个送给她。
如果吃饭喝水的默契那叫缘分没错，但地图上标点可不是每个人都干过的，其实：“你也画过与我类似的地图，对不对？”
信二当时一无所获，所以他以一个无能力者的身份故意向曾经的大能力者发问，企图诱导结标向着他没有尝试过的领域前进。
这才说得通，信二的“经验”。
“暴走者几乎都是level 1和level 2的低级能力者，所以我想他们的原因和学姐的不一样，有能力强化的过程……”
“那时你还不认识姐姐吧，是能力强化的过程吸引了你吗？”
“是，我猜想……”信二刚要说些什么，马上又打住了。
“没关系，信二不愿意说的，姐姐不会追问。”
（我在说什么啊？自称“姐姐”，好恶心啊。）
“就算着手调查的原因与学姐无关，但是学姐出现之后，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回报我漂亮而且善良的大姐姐了。”
信二在隐瞒，但“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句中文告诉他，他纯洁无罪。
又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时他感觉自己私藏了世界各地的图书馆。
“我当然相信你的好意，”结标感觉臂弯里温度骤升，定睛一看，信二撒娇似的正在往她身上蹭，结标拍拍他的头顶，“小不学好。”
“从来没有人教我学好。”信二回头，一脸呆滞地巴望着结标，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结标像袋鼠一样抱着小信二，一跳一跳地离开了代煌志的视线。
“年轻真好呢。”发出感叹时，代煌志没有注意到他自己也是年轻人的一员。
他是没有争议，毫不勉强地可以归类于年轻人的老师。
“可以放心吧，应该可以放心了。那么，接下来是只有我才能干的工作……”
丰满的身体飞向代煌志，他打了个趔趄，抓住与他迎面相撞的家伙的肩。
“不好意思。”
“我才是不好意思。”代煌志机械地回应，没有不好意思，要怪只能怪这个走路不看路的家伙。
“请问您知道常盘台中学在哪里吗？”那家伙留着一头棕色短发，乳峰被收在干净的女士衬衫下，代煌志觉得从上往下数的第二颗纽扣随时都有崩开的风险。差点把人当街扑倒，还不要脸地睁着她那无辜的大眼睛。
常盘台，大小姐的学校呢。
虽然相撞的确是代煌志得了便宜，至少他这么认为，但不能成为这货走路不看路的理由。仗着自己有钱，仗着自己的女儿是所谓的“顶尖人才”就敢在学园都市里横冲直撞，这种人最不能原谅。
她把学园都市当成什么了？当成自家的后花园吗？
“对不起，不知道，我也是刚到学园都市的家长。”女人的胸还诱惑般摇摆。对不起，昨天已经获得了来自小结标的能量，讨厌就是讨厌，今天元气满满的代煌志先生不会被女色带偏的。
他的要求不高，和结标共处一晚就已足够……
“常盘台中学的话，我知道在哪里哦。”埋伏在街口的小萌适时加入对话。
代煌志嫌她多事，转身要走，衣角却被她的小手牵住。
折磨着听完了小萌老师的指引，送走了眼前的新人母亲，不，她已经是国中生的母亲，应该叫她“老太婆”。
只有代煌志自己才是新人。
代煌志对年龄的问题很敏锐。
“哈哈，前辈好。”代煌志陪笑，尝试化解尴尬。
“小志——”小萌老师粉嘟嘟的脸蛋现在表现得气呼呼的，“指导外来的家长可是我们老师的职责哦。”
代煌志摸着自己空空的肚皮，灵机一动：“嘿嘿，前辈带钱了吧，前辈一定带钱了吧。”
“是，你……你干什么？”
“老板，两份炒面，要辣。”代煌志反手握住小萌老师的手腕，往返感化院的车钱已经超出预算。
发工资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信二他们估计也饿了吧……算了，结标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喂，小志！”
“嘻嘻，前辈以前不是经常请我吃饭的吗？再请我一次有什么关系嘛。”
“现在你都有工作了，难不成还要一直蹭我的饭？”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忍心看着自己可怜的后辈挨饿吗？”
小萌老师会买单，毕竟她是连陌生少女都愿意接回家的老好人，在她乖乖掏钱之前拌拌嘴其实无所谓。
而且看代煌志这副狼狈样就知道他是能混一餐是一餐的穷光蛋。
“唉，事先说好，我不吃。”
“没说要给你吃呀，前辈误会了，两份炒面都是我的哦。”
代煌志接触的女性除了他自己的学生，还有现在他面前穿着啦啦队服的小萌老师。虽然是前辈，但看起来和他的学生没两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