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我在无边无际的深渊中挣扎,看不到光,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我,在哪里?”
“不对,我站在平坦的空地上。”“不对,我站在安全的大楼里。”
“身体……好烫……”
“再让我走一步,就差一步,距离我的目标仅仅一步之遥……”
“我明明已经赢了。”
“可恶,为什么我动不了……”
“我在干什么?我不能倒下!”
黑暗凝结成网,遮天蔽日。
“不要——”
提起那段昏暗的时光,她们仍然心有余悸。
作为站在信二身边的新朋友,结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攥住他的手。此时,孑然一身的“老熟人”只恨无手可握,揉搓她紧致的上衣。音乐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她抱头惨叫。
音乐,会杀人……
她后悔莫及,缠绕着她的恐惧是她为过去的错误买的单。level upper不但什么作用都没起到,还给她留下了后遗症。
“我有后悔的资格吗?”她自言自语,“心术不正,还能怪谁。”
“我对学园都市整体负责,而你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脑海中浮现出的笑脸逐渐扭曲,稚气未脱的声音浸微浸消。
信二遵守了他们一起研究时的承诺。7月24日,他带着“工资”不辞而别。她应该满怀感激,因为木原信二带走的除了微乎其微的钱,还有全部罪责。然后,她被保释,然后,救了孩子们。
7月24日以后,他们分道扬镳,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何让警备员相信一个小屁孩的话,信二的手段木山老师也无从理解。
她的孩子们已经重新回到了阳光下,可是,信二去了哪里……
“老师,你找我?”伤痕累累的信二出现在她被厚重的眼袋包裹着的无精打采的眼眸中,与遥远的记忆彼端的身影重合。
“信二,你是不是长高了?”
木山春生示意他在邻座坐下。
“按老师的性格,孩子们得救之前是绝对不会想起我的,”信二轻松地说,“看来事态解决了呢。”
“嗯,栅川中学收下了他们。”
“长期昏睡,身体还健康吗?两年没学过东西,知识不会脱节吗?”
“复健一开始有点困难,但他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努力就能适应了,”木山春生不无得意,“不说这些,那天你去了哪里?”
“我当然是去找警备员了,费了好大劲和他们交涉。可惜你没看到我的精彩表现,我一从医院,就直扑警备员的总局自首。”
“自首?就凭你?”
“我知道我不可能开车,事情紧急,所以我立马联系猩猩哥,让他安排车辆送我到附近的街区,最后的几百米跑起来很累,但好歹有惊无险地抵达了。”24日11:24,警备员捕获了level upper的开发者木山春生老师,13:17又一个自称开发者的木原信二向警方自首,要求警方宽释木山春生。
作案的动机是想掀起恐慌,制造暴乱,自首的动机是连累无辜的老师,良心上过不去。
“可你还是无行为能力人呀。”
“唔,解释起来相当麻烦,但只要展现出自己的行为能力就可以了,不得已露了一手。先证明我是掌握高等技术的研究员,请他们复查幻想御手——被我修改后的网络。网络的核心是我,表明我是有行为能力的。”
“我对警备员说,是我组建了幻想御手,远程控制了老师,所以老师的脑波才会与幻想御手的统一脑波一致。为了保护老师,还请老师原谅。”气氛沉重而压抑,结标淡希刚想着要出去透透风,却收到了信二无声的挽留。
“都是我冲动,连累你了……”
“大家的冲动半斤八两,而且看准了目标就义无反顾地前进,这就是老师的魅力啊,”信二把玩结标的发梢,“多亏老师的坚持,大家才能走到最好的未来……”
“大家……”
“小信二摆脱了流浪的生活,和哥哥姐姐们一起上学,还交到了新朋友,很厉害的能力者哦。”
特殊的学校也是学校,比没有学校好很多。信二不已学习知识作为目的,该懂的知识信二无所不知,但捡混混们的残羹冷炙究竟不是长远之法。
“很厉害的……能力者……”
“学姐很厉害的,是学园都市少有的level 4呢。”
木山春生切出下一首音乐,恐惧如影随形,但总不能因此废除听觉。这个月的任务是听完一曲,不掐断,也不跳过:“过去我忽视了很多问题,还多亏有你帮忙。”
“我不是什么忙都没帮到吗?倒不如说老师拯救学生的急事因我旁生枝节。”
“怎么会没用呢?level upper的失败是后面成功的奠基,’失败是成功之母’。”
“我很想知道老师之后想出了什么办法,”信二说,“但要注意休息哦,老师的黑眼圈又加重了,连夜帮学生们补过课吧。”
“故事很长,以后……再说吧。”木山春生老师手忙脚乱,提起扶手上的冰咖啡罐,细密的水珠让她的手指从铁罐的表面滑开。
“哐哐——”
半罐咖啡倾倒在木山老师的裙子上,落地的铁罐还上下弹跳,提示三人里面已经空了。
“糟糕!”话还没说完,木山春生的裙子已经被拉下一半,露出粉红色的内裤。
“不要随便脱衣服啊,老师!”信二指缝间透出的脸转作绯红。
“有什么关系嘛。”
“不要一脸平静!”
“有什么关系嘛,又没有外人。红发也是女孩子,信二你就不在乎这一次了。”
“那也不能一边说话一边脱衣服啊!”
“那你说咖啡洒在身上我该怎么办?”
“你给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换干净的衣服!与亲密关系无关,内衣内裤是不能让人看到的。”
“我不懂……为什么内衣不能暴露在外,而模样差不多的泳衣却可以,以前你都无所谓的。”
不知羞耻的脱衣女和不知羞耻的木讷男同居数月,不料信二在消失的时间里找回了人情味。
“受不了,老师的提包里有干净的衣服,学姐快带她去换,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