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大！”我双脚踏进木山老师家宽大的浴室。
浴缸，浴室柜，淋浴柱，龙头花洒，我只在书上看过它们……
欸？我什么时候看过书？
不管了，反正是我记忆里干巴巴的文字图片，具体事件一概没有。
只能认定我是从书里了解的，现实世界中我昨天还在两根断裂的水管下冲澡。
“那你尽情享受吧。”
“这浴缸也好大，我都可以在里面游泳了。”我在加满水的浴缸里快活地扑腾，脑子里又闪过游泳的要领。
“你的表现和上次那孩子的表现一模一样，至于吗？不就是洗个澡吗？”
“老师还请别的小孩洗过澡？”
“我讨厌小鬼。”
“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我……那是两年前的事了，绊理来过。”
我快沉下去了，连忙换个姿势坐着，游累了。
两年前……我身上也发生了一件不为人知的大事，使我不能置身事外。我却不认识老师口中的枝先绊理，老师向我介绍她两年前在实验中昏睡的学生，我一个都不认识。
他们显然不属于知识的范畴。
我是老师花钱请来的职工，包吃包住，工资待定。
“那孩子——绊理姐姐还说过什么？”
“她说……想成为能力者，想回报学园都市……”
我不该提起老师的伤心事。
我能理解老师的痛苦，并忍不住嗤笑。
“献身于实验不也是回报学园都市的一种方式吗？”
……
老师挥拳砸在毛玻璃的门上：“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帮忙喽？”
我吓了一激灵：“冷静点！我要不愿意帮忙就不会跟老师回家了，我在就学园都市值不值得回报的问题进行讨论。”
“她的态度也会因为这次实验有所改变吧。”
我对“收养”一词向来没有好感。
生命是无价的，所有人的生命是同等的。但如果选择权落在人类的手里，为了科技进步，文明发展，一定要做的人体实验，是用家庭和睦的正常人呢？还是用没人疼的孤儿呢？还是为了生命的公平而主动放弃科学呢？
学园都市会选择方案二，要不因为我是孤儿，我也会选择方案二。（猩猩哥找不到我的生父生母）
学园都市每年都收养一大批弃子。
“不，你不了解孤儿，绊理姐姐既然认定是学园都市抚养了她，帮忙做个实验都是理所当然的吧。”
孤儿其实很容易满足。
老师叫我“信二”，似乎有意避开“木原”这个姓氏。
“为了拯救想要回报学园都市，且正在回报学园都市的人，不惜与学园都市为敌？”我继续说。
“是啊，荒唐吧。”木山老师用力咬字。
开发幻想御手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老师是脑科学杰出的专家，主要负责重构脑波，以产生共感觉性，我负责把老师需要传达的电信号用编入音频。因为理论上能力者们将共享计算能力，所以能力将获得短暂提升，我们又叫它“level upper”。
我闻过老师的每一件白大褂，都是陌生的味道。
肯定不是我的“抱被”。
我没有向警备员说谎，网络的核心有两个，我是其中之一。
人们常说的“0号病人”指传染病的第一个感染者，木山老师的脑波在幻想御手网络中起到了协议的作用，方便理解，称之为“0号节点”。网络上万的节点中，与“0号节点”直接相连的我是“1号节点”。网络在我这里形成分支，排列成树形的拓扑结构。
以“1号节点”为网络总站，管理全网，意识跟随“0号节点”，随时提供服务，“0号节点”是网络的授权管理员，幻想御手初步的人脑网络架构自此形成。
老师需要清醒的头脑计算，我在6月份就长期昏迷，专程管理幻想御手。
关系与贵族和管家之间的关系雷同。
幻想御手诞生后，木山老师进入了夜已继日的行动规划。我则在学园都市内部铺设大规模的网络，使它的计算速度足够与树状图管理者匹敌。
网络的节点数对应了老师的后勤力量，万万不可疏失。
可我怎么布网呢？
将音频文件发布在网上？不行不行，除非你不把风纪委员和警备员放在眼里。看不到幻想御手的使用效果，它在大多数学生看来会是骗局。
我不做没意义的事。
反复思量，我决定利用都市传说。
离开研究室，我是彻彻底底的无能力者，普通学生，含垢忍辱，无可救药；身处研究室，研究员是无敌的。
5月19日晚10:36。
夜晚，都市传说的摇篮。
一位落单的国中女生在第7学区的公园附近遭遇抢劫。
我全副武装。
“到这里就没人碍事了，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吧。”他们说着老掉牙的台词。
“不是猩猩哥的人，”我确认，戴着狐狸面具走近他们，“对一个小姑娘动什么歪脑筋啊。”
猩猩哥的人可比这有秩序。
对面是三名能力者，他们看到我时还在哈哈大笑。
有一个人离剩下两个人很远，别有用心的站位显示他是会范围攻击的能力者，害怕误伤同伴。
不管我猜得对不对，干掉他，剩下两个看起来少根筋的蠢材就好打。
我箭步冲上，向上挥拳，他灵巧地躲开。
“太慢了，太……”他口吐白沫，旋即倒下。
过来支援的第二个人还没碰到我就被我放倒。
“空气变速，控制空气分子的运动轨迹，间接控制空气成分，很好用的能力吧。”范围攻击的能力者倒了，可以稍微松一口气摆摆酷了。
在推销幻想御手，更要注意形象。
“可恶……”最后一个人是巨力能力者，他扳下公园的铁栅栏。
空气变速能力是假的，我压根没有超能力。宽大的衣袖里手臂牵引气囊，气囊盛满让人麻痹的有毒气体。
挥拳的动作让气体加速释放。
我的口鼻处及狐狸面具的口鼻处事先涂好了缓解毒性的解药，固态解药被我压在舌头下，融入唾液，保护咽腔。
本来想带呱太面具的，还是怕脏。
“不带他们去医院，他们可能会窒息而死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