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布?”
樱谷支开院长。对来自上级的使者,院长毕恭毕敬,哈腰退走,带上门。
毕竟涉及暗部机密,温顺的樱谷也不得不骄横一番。
结标捧过崭新的军用手电筒,世界也随之清晰。对坐的两人的重心水平间距1.3054米,房间宽3.4879米,长6.0193米,标准规格的细微误差也在结标的计算中。结标摇动军用手电筒,准头对向樱谷,对向他的沙发,对向四壁天花板。结标透过厚厚的门,“看”院长在走道上畏畏缩缩,他没胆窃听,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躲得远远的。
时隔一个星期,对结标而言却是久别重逢,她终于找回了那怀念的感触。
位置和坐标点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适应阶段一过,它们越来越精确,越来越清晰。
结标的世界像一个巨大的抓娃娃机,以手电筒为驱动爪子的摇杆,摇动手电筒,她便在娃娃机里随心所欲。
院长的决定无疑正确。拥有感知能力的怪物在学园都市可不少见,坐标移动和领路人,暗部的两个身份院长还得给点面子。
能力使用并不是非军用手电筒不可,结标最喜欢以军用手电筒为瞄准器。它长短适中,手感也最舒服,配备致盲的强光,坚硬的外壳使它能当警棍。结标即便被逼到近身也有一搏之力。
还找到了同款,看来樱谷先生和他的团队蛮有诚意。
“不是普通的贴布,它是电极,医生冥土追魂托我带给你的补强装置低周波震动治疗器。贴在双肩和背部,测定你的脑波,减轻压力。”
“谢谢。”结标将信将疑。
“减轻压力就够了?看这小小的贴布,功能就不完整……”结标本以为有更高级的设备来处理她的精神变调,挪用体外的演算资源,再不济给她个学习装置。她很想问,多年累积的谈判技巧不许她说。
礼貌这样的细枝末节省略就省略了,否定别人的成果比少说几声“你好”“好久不见”或“谢谢”“再见”后果严重一百倍。
“冥土追魂先生让你务必先试试效果,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樱谷先生不需要刻意回避。”结标麻利地按樱谷的提示装备治疗器,“疼!电流?”
“测定得到的脑波过度紧张,放松,放松。”
结标被电极刺激得龇牙咧嘴:“靠脉冲波工作的设备?”测定结标淡希的脑波,产生最具效果的脉冲波调整,达到压力减轻的效果。
结标一紧张,电极需要产生更强烈的脉冲波以调整,放出造成疼痛的电流。
“不就是一基于脑波的通电按摩器吗?”结标郁闷不已,默默抱怨。
就这简陋的按摩器还谈什么冥土追魂口口声声说的“损失最小化”?
让结标淡希不紧张?做得到吗?
“疼!”单思虑期间,结标又被她身上新增的小东西惩罚了三四遍。
“快试试!快试试!”樱谷满脸微笑,迫不及待想看坐标移动的新表演。
“好。”结标乖巧地应答,试试……试试……她紧张地寻找移动的目标,电流刺激持续几分钟没停下。
身处整洁的房间,结标压力激增,移动对面的樱谷先生显得太过失礼。樱谷先生直接赋予了结标新的能力,或者说帮结标恢复能力,终不成要拿樱谷先生卖弄能力?移动物品更不容许失误了,结标总不能把沙发茶几嵌到地里去吧。
不想破坏原本整洁又狭窄的房间,不能拒绝樱谷先生。久别的能力在结标体内酝酿,她要把自信与能力一并展示给樱谷先生。
她的医生,同时是她的考官。
“我试试。”结标强忍疼痛,缓缓起身。她不认为用治疗器的她会逐渐学会不再紧张,修炼得电流的抗性,对电流不再敏感还有可能。
绝对不能失误的一次能力使用,她该以什么为目标?
瞄准O点左边,即西偏北5度21分,距离1.2010米,A点精准地落在广阔的坐标轴上。接下来意识聚拢,我要移动……到A点,再三确定,绝对不能失误。
结标自身站在移动前划定的A点,A点成为新的O点,她恢复的第一次能力使用大成功。
“谢谢。”移离座位的结标在仅存的小片空地上深深鞠躬,掩盖她因惊慌而变苍白的脸颊。顺便擦擦脸上汇聚成大滴的汗珠。治疗器沾染导电的汗液,结标不疼,痛感转化为遍及背部的麻痒。
“……不必勉强自己哦。”樱谷才发觉结标的痛苦,关切道。
“没有,没有。”结标淡希展示得恰到好处。
但愿适应几天会好点。
“RSPK症候群,俗称的骚灵现象,因为孩子们收到内心创伤或过度的压力,变得无法正确面对现实之后,所引发出来的假象。在开发超能力的实验里,也会使用各种方法,让受测者脱离真正的现实。结果他们以异于常人的法则扭曲了微观世界,大脑产生了某种变化,能够脱离真正的现实,得到只属于自己的现实。”
“AIM扩散力场,超能力者像是体温发出的力场,微弱得不会被人体侦测到。”
“喂,老师,超能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木原信二饶有兴味地在怨灵缠绕的B图书馆翻书。
信二也想通过书籍学点新东西以备不虞,事与愿违,字里行间往往是信二所熟悉的句子。从扉页到后记,熟悉得让精神不振的信二想打瞌睡。
难怪信二不喜欢听课。
“超能力者和我们一样。”
信二开窍,转向时报区。“都是三年前都市发布的时报,你找不到新鲜感的。”代煌志劝信二别瞎忙活。
超能力者是和信二一样的人类。人类尚不缺少能力,广义地讲吃饭的能力,学习的能力,走路的能力,睡觉的能力,都是能力。
人们却对后天用变态的方法开发来的超能力情有独钟。
正常人有行走的能力,失去行走能力的人被定义为残疾人。
信二说:“果然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吧。”
“不不不,真的只是大众观念导致两者的区别。”代煌志盯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