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好……”
结标在樱谷连续的附和声中屏息凝神。她几乎从不提要求，在连接充满神秘的无窗大楼和生机勃勃的学园都市的夹缝中生长，渐渐地，她学会了适应。
她的要求，该向哪边提呢？她失望地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唯一：科学结社。
当樱谷把手机递给她，沉浸在回忆中的她竟紧张得不知所措：“干什么？”
“接电话。”樱谷摇摇。机型老土，让人怀疑它是不是传统对讲机的升级版，以适应学园都市分散的工作，打破地域的限制，同时让一对多，多对一传话成为可能。听信二聊起过这些别有用心的手机，都市为它们另外分配工作频率，让它们和都市外部的网络从物理上分隔开，严防窃听。
它们构成网络，尽管网络只用来通话。看似同样的机型，工作频率多种多样，形成无数个独立网络。“要想从都市的其它网络线路入侵它们，和游泳从日本向北穿过北冰洋到达地球另一边的英国一样难，” 信二说，“不过学园都市多有人不屑一顾，他们的技术足以建成坚不可摧，高不可攀的防御体系，不需要山海阻隔。”
学园都市已经跑在世界前面几十年，核心技术密不外传。独立发展几十年的安全措施……
次世代的科学技术就是这样，人们往往心想事成，无需从安全和便捷中取到最优解，所有方案都是牢不可破的安全方案。
内部人员或可破解吧，外部人员想都不要想，除非他的几十年能与都市的几十年相提并论。
“好久不见喵！”电话那头爆发声音，结标吓得在樱谷颇为疑惑的眼神中抖一抖。
紧张是人体可以适应的，电流说什么也适应不了，冥土追魂研究的低周波治疗器是治疗坐标移动的吧，不是治疗结标淡希的。结标关掉身后的电极，长时间的紧张配上电流的中和让她怪难受。
她又在向谁？苛求什么呢？既然没有枯木逢春的奇迹。
“土御门……”
“嘘，我的身份信息没有公开喵。”
这痞里痞气的声音……再过几年也忘不掉。结标领路人的工作量，因为他而成倍增长。他三天两头就往无窗大楼赶，仿佛和亚雷斯塔有说不完的话。
结标不便过问，每次都不嫌麻烦，无奈地把他送进送出。忍着头晕混在放学的人流中，寻找可爱的小男孩，一通话术骗回家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啦。
“辨识度太高，吓我一跳，这不是明明还没见着吗？”
不知道土御门的出现是吉是凶，但他让原本不奇怪的事更加理所当然。
结标不太想承认……反正又到了熟人相见的时候。
“呀，对不起喵。因为想给消极的你注入活力嘛，所以一不小心就把活力注入到充满快要溢出的程度了喵。”土御门语调拉高。
“嘁……”结标不爽地直摇头，“他们叫你长官，所以说都是你搞的鬼？事先说好，如果你叫我听命于你，我宁愿选择在感化院里蹲一辈子，不稀罕这种形式的怜悯。”
“好过分喵，过去一直麻烦你，这次换我辛辛苦苦帮你摆平障碍，你倒不愿配合了。”
虽说退而求其次，结标相信，要不是土御门在周旋，渺小的她可能被从百万学生中找到的替代品取缔了。能力差一阶无所谓，关键在于替代品完全没有厌烦的意思，会比结标听话。
如果诺大的学园都市，离不开结标淡希，反而不正常了。这里除了理事长，每个人都有替代品，或者本身是替代品，她还应该感谢学园都市没把她列入替代品。
以上为结标淡希的理解。
结标曾侍奉亚雷斯塔，这种事亚雷斯塔一定做得出。
“结标，想要在学园都市生存，就不能失去利用价值喵，”土御门解释，电话那头杂音不断，不是音乐，也不是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倒像机械的声音，也有可能是从土御门的鼻腔中随气流带出来的，“不但自己不能失去价值，还要让同伴们也不失去。你面前的那个男人近期被我雇佣，我是他的客户，对我有基本的尊重喵。我不是你的长官，也不会命令你，你的行动取决于你的选择喵。我……你可以把我当作盟友，或者比你早几天，略懂一二，偶尔可以提提建议的前辈。”
“话说了这么多，我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啊？”
“等你来了，就知道了喵，”土御门在那边阴森地笑，“一边要对上级有求必应，一边做做自己心中所想的事，你不是最擅长吗？局势已经回不去了，你不可能又若无其事地走回来。想想吧，结标，你接受能力开发，你勾结科学结社，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它应该没有被破坏吧……我能理解喵，因为你和我很像。”
结标的信念绝不会脆弱到一战而败，被破坏的只是其中的一种方法。
其中最快的方法，可惜通向陷阱。
“大霸星祭期间你想留在感化院就留在那吧，让受雇的那小子开车接你是怕你辛苦，以后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喵。”
说好的盟友，土御门的语气还是那么欠收拾，哪怕他在热情地表示感谢，不过换一个角度，满怀感激的结标也在死磕，态度好不到哪里去。
结标偷笑：“谁要你怜悯？”
今后的合作难保不会出问题。
“任务以后再派给你，治疗器你想用也可以给你，本来就是给你用的喵。以前一直麻烦你，它就算我给你的回报了喵。”
“那……谢谢。”
“不过我还要强调一些事，你的治疗器要定期更换，而且控制权掌握在上面那些家伙的手里，”土御门的话结标可以猜测，上层的家伙们才没有那么幼稚，“冥士追魂的成品经由他们改造，电极可以受控制地放出致死的电流。”
“我想他们不会这么暴力，但必须给你提个醒。尽早过来这边，尽量不要私自行动和使用能力喵。”结标不做声，看来是被吓到了，土御门满意地说。
“喂，这就是你的回报了？”
“让你能使用能力，多一种选择聊胜于无喵。”
结标说：“如果我被他们用电流处决了……你会内疚吗？”
“不会，那就是你没做好，和我没关系喵。到头来，我还是多面圆通，把治疗器交给了你喵，怎么用是你的事。”
“这次是你主动提出与我合作，所以抵平了。”
“结果呢喵，你还要说什么？”
就算是结标，也稍微理解了。
“听了你的话，我仍然心存芥蒂，需要让感化院加入大霸星祭，”结标提出她的第二个要求，“来显示你合作的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