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记住，你是无能力者中的无能力者，无法战胜……任何人。”
信二偷偷把手搭在纤细的脖颈上，顺气息向下，不，平滑到胸前。从对面的表现看来，他大概率不是过强的能力者。信二不是完全没有赢面，但这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不会允许信二直立身体，更不允许信二发起挑战。
哪怕他只有蛮力，也能轻而易举地贯穿这颗脆弱的心脏吧。
“能控制重力的能力者吗？看来没有别的选择了……”信二猜测。
无论信二怎么加以利用，对面可以经历无数次失误，而赢下战斗。
“不公平啊。”
“吉塚交路，重力操纵，素养判定level 3强能力者。”几天后信二努力吸引代煌志，顺藤摸瓜地确认了他的身份，从来没料想代煌志会做些别的什么，毕竟代煌志比信二还阴沉。
如果不是遇到木原信二和木羽舞香生死攸关的事件，估计代煌志能忍一辈子，在他们，那批从前的能力者的时代过去后销声匿迹。
信二不指望代煌志能主动地去做些什么，他试探着吉塚交路别有奥秘的能力，远远不止档案上记录的几条小把戏。档案漏写的能力，信二在脑内补充记录。
事情不像表象那么简单。
这里有布丁，还有醇香的美酒。信二难得自信，吉塚交路贪婪地享用它们，结果越来越沉醉。未成年人不许饮酒，心智不成熟的他们无力驾驭，更接近成年人的结标就不会乱来。
口味又腥又辣，一直坚持素食主义的结标淡希怕不喜欢。
手臂的另一头，学姐会喜欢吗？触感一点也不柔软，信二需要坚实的力量，她的手心湿湿的。
“还好吗？信二，你的脸色很难看。”
“姐姐，所谓’所有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是什么意思呢？事物有渺小的一面，就有伟大的一面吗？”信二无奈地求助。
“信二都不能理解的语言，我怎么能理解？”结标不会再相信她理解什么，理解交给专业的人士吧，默默无闻地收集探索才能安抚结标的心。
科学结社也好，木原信二也好，无论谁都可以。
“姐姐固然有吧。像我，也有伟大的一面吗？有吗？我们是不是该转变方向去解读它？”
“我不知道，”结标淡希茫然配合着同样迷茫的信二，“信二说是，那想必就是了。”
结标丝毫不担心，至少他们不会迷失。
结标还能对信二说些什么呢？没什么好教育的。
“事物并不是以半黑半白的状态存在于世界，没有黑白之分，大家不公平地占用着立足之地，”信二摇摇晃晃，手心的触感在一瞬间越发紧致，“既可以用正面的词语去解释，也可以用负面的词语去解释。”
当事人既可以被正面地利用，也可能不知不觉滑向负面。
根据棋手的意愿翻转棋子，白变黑，黑变白，像传统的棋类游戏奥赛罗瞬息万变。看棋手的心境和水平了，上一步吃掉一大片白子的黑子，下一步也可以成为白子的突破口，唯一的限制：从来没有哪粒棋子可以自行翻转改变局势。
在棋局结束前，64个位置大都是充满希望的黑白可变的位置。在结算分数前，64个位置很少出现等价对称的位置。
那时不知所措的结标稍微向信二袒露了一丝对陌生人的关心。“然而我也并不伟大，”结标说，“很多时候没有什么信念支持，只是反应不过来。”
所有不习惯无能力状态造成的“发呆”变成“挺立”，形象难怪会“伟大”起来。
“姐姐，快走吧，大霸星祭马上就要结束了。”
是呀，等到信二说的“时机成熟”，大霸星祭也接近尾声，结标清闲的假日也即将结束。
还想带信二去外面看看，去第十七学区，去第二十三学区，趁大霸星祭，结标还想带他到处参观参观，航天，还有智能，一定都符合信二的兴趣。
既然信二对现有的一切都似曾相识，那何不去看看学园都市最新的技术？
什么秘密技术？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对领路人公开的？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对领路人公开，而且领路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破解的？
当她站在围墙的顶端俯览，她才发现感化院并没有因为失去指挥而松懈，相反的，机器警卫越来越多，把感化院围得水泄不通。
“备用的机器人们也被派上用场了吧。”而且信二似乎并不领情，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当时就该顺便取得任意进出的权限，结标也没把握跳出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防线啊。
真要位移800米的极限距离恐怕要失误。
要是这天能再来早一点就好了……“欲速则不达。”信二在这件事上出奇谨慎，尽管在结标的眼中，明明他已经无限趋近真相。
“三，二，一，走！”跳过以位置设计的机关，结标和信二切切实实站立在黑暗中。
密不透风的房间任结标自由进出。结标从百米开外向房间内传送，无论什么机关都不可能被触发。
结标只好在感化院内部出出气，再过几秒钟，她还能继续无痕迹地进出：“这些天的失误都让我忽视了，看来有必要证明一下谁才是学园都市能力者中独一无二……”“名列前茅的佼佼者。”信二不等结标慢腾腾地装模作样，替结标把话说完。
回到那个全身秽污的比喻上去，即使那个人英姿飒爽，人们的关注点也不会从“臭”上移开。
愚蠢的人们就白白丧失了一次机会。
只关注一个细节，很容易忘记整体和其他的要素，剩下的往往是关键的部分。
“你也是啊，佼佼者。”结标意外于信二的表现。
“他可算打起精神了吧，”结标抚摸信二的头顶，“他也很优秀嘛。”
她打开手电筒，强光四下一扫，空无一人的房间平行地陈列着两排共十二台机器：“接下来呢？我们要做什么？”
“左边第二台机器，”信二做足了准备，直奔目标，一屁股坐在其上，“机器都被改装过，姐姐能帮我一个忙吗？按我说的做就没问题了。”
“我很乐意。”
元件们在信二的手里安静地躺着，拨开表面的棉花纤维，银白色的小方体露出一角，反射冷静微弱的光辉：“给，姐姐，从我的右手边绕过去，和你膝盖等高的地方有一个凸起，找到了吗？那里连接机盖，没有工具，能用你的能力打开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