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什么……”
“为你,也是为了昔日的伙伴们,他们和我一起寻找超能力的必要性。我没有给出答复,至少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你的安全也要保证。”
“那……”
“总得留下些什么吧,如果他们因我而遭到逮捕,又因我而死,我会更内疚的。”
“谢谢。”
只关注一个细节,很容易忘记整体和其他的要素,剩下的往往是关键的部分。就按刚刚和学姐解释的思路往深处推导,会不会本来不存在关键与不关键的问题,因为被忘记,事物才会变得关键?
暴走是最开始的部分,也是关联结标淡希的表象。“但剩下隐藏着的部分其实和我有关吧,”信二说着,眼睛闭合,把反射作用后所剩无几的光阻隔在外,“和幻想御手类似吧。”
长远来看,研究的种种结果又和幻想御手相反吧。
大脑储存知识,因为信息太多太杂,所以需要筛选。无用的信息,最终会被人脑丢失,遗忘。
排除影响思考的因素,因为一切按信二所料想到的步骤发生,接下来的工作将是最精密的工作。从头开始,单纯的位置,有能力的学生某一个时刻经过的点位,除了供姐姐使用能力外意义不大。木原信二结合学生的信息规划他们本来的行动路线,再和总结出来的暴走的位置各自对照,去除属于无用信息,毫无偏移的正常位置,筛选的结果总有交集……
只有暴走的那一刻,他们竭斯底里地惨叫,他们异常的位置代表的异常活动才可以被记录。以X和Y为例,当本该在X点附近徘徊的人意外在Y点停留,他要去哪里?或者他从哪里来?范围就会不断缩小……
看似几个没有规律的点如果结合时间和学生的信息连成线,它们其实一直在暗示几个旁的交点。
囚徒们灰色的青春简化木原信二的演算。
面对幻想御手时,如果风纪委员和警备员早点警觉起来,去仔细调查,使用者晕倒的时间,以及此前奇怪的举措。大概推导出他们被传播幻想御手的时间,幻想御手的危害等等,追根溯源。哪怕他们做到了其中一点,信二也会输得心悦诚服,感化院也属于信二计划的一部分。
话说虽然信二似有诸多抱怨,有吃有住,感化院其实也挺不错的。
风纪委员们会惩治犯罪行为吗?他们没这项技术,直到木山老师正式行动,他们才后知后觉,不然他们绝不至于把决战拖到从5月燃起星星之火的幻想御手生效的最后一天。一方面抱怨着幻想猛兽和犯罪行为没完没了,另一方面朝向幻想猛兽和犯罪行为无关痛痒,不断重生的部位猛击。
都只不过是运气亨通的家伙罢了。
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到木山老师的地步,万不得已把他们的行动公诸于世,更多的人不急不躁地隐藏。代煌志前往书库的管理中心,希望搜集到暴走的能力者不经篡改的信息。什么信息都可以,哪怕对习惯,爱好,能力多一句描述,就能把范围缩到更小。
要说是什么范围?但凡有点常识就能想到是非法的科学实验源头的范围吧,和幻想御手一样。
离开管理中心的代煌志记住他们的学校,剩下的半天一一访问。细节信二也不便多问,反正那边交给代煌志了,起码得信任他。这边结标把信二交付给木山春生,想方设法地穿过人群,寻找呱太公仔赠品。信二迫不及待地请教:“好了,学姐走了,我不管老师又和一个什么样的团队合作,你们研发的新产品可以借我看看吗?”“不行吗?”“不行……吗?”“我附属于老师,难道不是开发团队的一员吗?”“就算脱离了附属关系,我也想成为开发团队的一员啊!”
这次木山老师的研究课题和幻想御手有所出入:“学园都市有各种各样的学习装置,学习装置的功能是对大脑进行人们所预算的更改。更改大脑必须先读取大脑预修正的片段吧,久而久之,机器的日志功能会留存使用者的思维或是记忆碎片吗?”
“诶?我还以为以老师的眼光应该会插手更高端的技术……”信二一边挖苦,一边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
“技术不应该一味地追求高端,高端带来的结果之一,我想……是脱离生活,”木山春生经历了许久的精神斗争,才和她所属的新研究团队确立了研究课题,“解决问题,方便人们的生活才是技术的作用,让技术或研究员本身变得高深莫测,玄乎其玄就远离科学的初衷了。”
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真理,不是玄学,更不是什么“神的意志”。
“部分规格的学习装置中的信息能被获取,还有一部分则需要外接的电脑辅助获取,我们致力于通过改良学习装置,让它们读取大脑的过程更加高效,同时实现从大脑反向读取学习装置的内容,让功能更齐全的学习装置进一步在都市普及。”
老师在说一件很有意思的发明。
“改造……装置。”
“我的专长是大脑生理学,实际操作的事我实在不沾边。”木山老师小心翼翼地拿出数片电路元件,“如果你懂得学习装置的构造原理,操作就简单了吧,信二当然没问题。”
“嘻嘻,那我收下了。”信二可不会浪费任何一次稀有的信任或是包容,“老师个人的立场上给我的记忆卡我也要收下。”
还是木山老师理解信二。
她点着头,避免直视信二。远处的结标已步入回程,木山老师钻进人群,消失无踪。
“姐姐,找到集成电路的第二列最大的部件,学园都市是实验都市,为实验准备的设备一般都允许改装。”
高速发展的科学为人们提供更高的可选择性。
“应该是一块可以被拆解下来的部件才对,但姐姐最好不要用手去碰它哦。让我想想它的位置——距离机盖的左边沿大约三十二厘米,距离上边沿大约二十七厘米,和姐姐手里的一块形状大小应该完全一致。找到了吗?尽量多用能力移动,少用手操作哦。”
“疼!”后颈传来几乎穿刺脊髓的电流,“为了不留下痕迹吗?为什么不联系警备员?自己偷偷摸摸地摆弄?”
哪怕偏移一毫米,机器就被破坏了。
信二真是胡闹,想到这里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然而研究员的改装却不尽合法。
木山老师估计再也做不成老师了吧,有了幻想御手事件,尽管信二及时出现为她争取了保释的机会。
信二是一根合格的避雷针,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替身。最讨厌小鬼也好,最喜欢小鬼也好,她的人生终归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污点,回不去了。
“姐姐把她当作琐碎的取证工作吗?不是哦,”信二横躺着,取下形似头盔的仪器——连接机器和人体的桥梁,“警备员的战场是阳光照射的都市街道,我一定要回到我的战场里来,我的战场是冷寂的实验室,就是现在,就是这里。”
警备员明智的决策总出现在不相干的地方。
围墙外的机器人疯狂奔走,光处理都市每天发生的事,焦头烂额的警备员放心地把感化院付托给比不上人类智慧,但远比人类强劲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