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知道,我杀不死你。但是,我可以让你所做的一切失去意义!】他的眼前,是它血色的眼眸,以及染满血污的脸颊。
它的表情很复杂,它在震惊吗?在愤怒吗?在无奈吗?抑或是它在懊悔吗?【你,已经阻止不了我了。这一次,我将放逐这个世界!】
【是的,】他拿出了那颗总是放在左侧口袋里的东西,弹在它的脸上,它血色的瞳孔似乎在随之收缩。
【她,还剩下了这个。】
匕首,刺入了他,早已计划好的目标上。
……………………
真是个刺激的电影,刺激到早晨起来头都晕乎乎的。回味着那精彩的画面,迷迷糊糊地穿上昨晚扔在地上的棉袄,N市的一月,温度真的很“温和”。晓宸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嗯,快中午了。然后,昨天晚上手机好像又没有充上去电,手机也很配合的跳出了电池量低的提示。将手机接上充电器,仍到床上。电影叫什么名字来着?自己好像记不得了,算了习惯了。晓宸打开了房门。一阵饭香带着辣椒的味道袭来,晓宸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走到厨房,伯父果然已经在厨房快要准备好了午饭,晓宸打了个招呼。晓安文也在炒菜之余,抬头对晓宸说:“宸宸,起来啦,你睡得可真久。快去洗漱吧。”
晓宸哦了一声,转身去洗漱,然后回到厨房,在消毒柜里拿出碗筷,盛饭。桌上,四菜一汤,都有辣椒。晓宸知道,伯父一定是归心似箭了,毕竟这么多年在外工作,现在终于退休了,伯父一直说N市的辣椒吃不出家乡的味道。
“你不和伯父一起回老家?”吃饭时,晓安文突然问道。晓宸嘴里塞着饭,模糊的嗯了一声。回去?老家连个网都没有,打个电话还要跑到屋顶打,因为举高高才有信号。晓安文也很快理解了晓宸的意思,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确实他们所向往的生活不一样,这不仅取决于出身的时代与环境,也受到生活经验、阅历和其他很多因素影响。哪怕作为长辈,晓安文也清楚自己不好去说什么,只能说关照一下生活作息、交代一点事情:“我一会下午就出发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像昨天晚上一样早睡没问题,别天天起这么晚,对身体不好。”
早睡?自己昨天晚上不是看电影的吗?说起来具体看到几点,啥时候睡着的好像也挺模糊的。应该是才放假,生物钟没颠倒过来吧。晓宸这样想着,午饭中的辣椒让他感觉身体开始发热,他放下碗筷,把棉袄脱下,嘴里已经开始有点发烫。晓安文看着侄子尽力掩盖狼狈的样子,笑着在桌上的凉水被中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说:“还好你不回去,不然不会吃辣在那里确实不方便。”
饭毕,晓安文再次检查了自己的行李,就是一些换洗衣物,大大的箱子其实有一点空空的。很多东西其实早已经快递了,可能包裹会比人早到家。看着饭后躺在沙发上看漫画的晓宸,晓安文也不禁感慨,这孩子也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个孩子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现在又即将和曾经的自己一样走上教育的道路。未来,谁知道呢……
“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医院,我在医院备注过地址的。”临走前晓安文特意再回头嘱托一下,晓宸又将棉袄裹了起来,来到玄关回应着知道了。门关上,只留下晓宸一个人在家了。这个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可能覆盖整个寒假,也有可能还会再延长。话说,伯父好像都没订从老家返程的计划。
医院吗……真是个熟悉的地方呢,晓宸思索着,自己从小就时不时的会头疼,没有啥规律、医院检查了很多次也没有什么病症。想了想普通心理学的内容,有可能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就和自己总是记不得人名一样。说起来,还有人认为他的头疼有啥特殊意义呢,晓宸在镜子确认了一下自己是人类,而不是可达鸭。那个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房间里突然传来手机信息的提示音,晓宸走回房间,手机已经显示电量100%了,不愧是使用多年的手机,充电和掉电速度一样快。点开信息,是自己刚刚结束的大学第一学期成绩单。嗯,8门课,7门在及格边缘,一门的数字上,字是红色的。
嘶!晓宸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头疼了起来,说起来自己可真的很委屈,自己从初中开始就没考过试,而是一直是使用的所谓“先进的”能力水平评估。据说是综合日常表现和学习能力,运用大数据所检测出来的数值,准确度极高。最后在自己高中毕业的这一年,毕业考试全面改革,开始完全使用这个评估分进行择校。评估分会分出能力水平分,满分480分;和一个“EV”分。EV分具体是个啥,学校里的老师也不解释清楚。但是晓宸自己私下了解,自己身边的同学分数都没有超过700分的,他自己也是一直是699分。关于这一点,晓宸甚至询问过自己在教育局内工作的伯父,伯父似乎也不清楚。或者说晓宸更觉得是伯父出于什么压力不能说,自己一直有这样的预感,而他的预感一直都挺好。自己高中毕业的能力分数评估是404分,属于超高的那一列,于是顺理成章的就地选择了N市有名的师范大学入学。结果期末一看,大学并没有和中学一样使用最新的评估分,而是老式的出试卷考试。结果其他几门课自己还能凑乎着过关,但有一门课,自己好像在课上和老师怼了起来,闹得很不愉快……
“明明是她认识错误,非要说冥王星是行星,亏她还是教科学教育这门课的呢,面对新的知识的态度就一点也不科学。”晓宸为自己为自己辩解着。啊,怎么办,下个学期别人去上别的课或者自由活动了,自己还要陪着这个坚信冥王星是行星的老女人耗着,求她让自己过关,想想就恶心。凭什么认识正确的人要受欺负,认识错误的人反而逍遥快活,在从中和稀泥看笑话的人还能顺手吃个瓜。要是这个寒假放不完就好了,对因为某些事故,比如学校被炸啦、春季传染病封校啦、工厂排放废气导致空气质量太差,种种原因停课就好了。想着想着,脑袋里又像是敲着鼓一样疼,耳边仿佛能听到“咚咚”的声响,稍微分析了一下这种疼法。一定是要摄入咖啡了,晓宸快速得出结论。但是,考虑到自己的钱包,伯父之前表示会“适当”给他每个月准备生活费,因此晓宸还是自己量了两勺磨好的咖啡豆,丢到小锅里,放水,煮了起来。自己大学挂科的事,晓宸还真不敢告诉伯父,咋办呢?还是就先过一天是一天吧,这个寒假起码还有一个多月呢。
一个多月后呢?不知道,顺其自然吧,反正日子说是不能过,也终究是过去了。一手搅和这快要沸腾的咖啡,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手机上大学要求他们下载的新闻软件、公众号兢兢业业的推送着比营销号还没营养的文字。但没用营养也有好处,看起来不用带脑子。几篇文章下来,只有一个消息稍微有点用处,N市这段时间会封锁副地下商圈一段时间,因为要定期维护。晓宸心里也嘀咕着,这个副地下商圈好像自己很小的时候N市就在建,一直风波不断。一会说地基塌陷,一会说旁边湖泊渗水,最后好不容易建好开放了,还时不时要维护。
不得不说晓宸小时候还真的相信,N市会将相距三公里的主副两地下商圈打通,形成一个占地下面积9平方公里以上的世界第一大地下“城市”。嗯,现在想想是谁给N市市政的勇气,副地下商圈旁边的五弦湖湿地公园吗?
想着想着,晓宸自己被自己弄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真的挺有幽默感的?
手机上放跳出了信息提示,晓宸顺手点开,是在大学认识的朋友单金。
单金的聊天账号用着一个柴犬在笑的头像,晓宸也是看一次笑一次。这憨憨的笑脸可真的和单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柴犬头像:【一会下午出去玩吗?去副地下商圈旁边的地上门面房吃糖芋苗?】
晓宸:【副地下商圈封了,要定期维修。】
柴犬头像:【没事,我们只去那附近,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晓宸:【然后一脚踩进死亡边缘,被警察蜀黍请去喝茶?】
柴犬头像:【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你就说去不去吧。】
晓宸:【一会两点钟,五弦湖地铁站集合,我要吃那家赤豆小元宵。】
……………………
N市A区核心特警警署。作为N市的商业中心区,A区的土地寸土寸金,而且每天行人络绎不绝。但唯独这个警署,每天哪怕是路过其门口的人都屈指可数。当然这不仅得益于这个警署本来就建的位置比较偏僻,也不只是因为这个警署的所在地旧址是个闹鬼圣地,主要也是因为,谁没事会老是往警察局跑?况且还是不接受任何群众报案、不用于派发身份证和护照等证件的警署。
整洁的,办公室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穿着特警制服的青年人,警署中大部分特警都是要出外勤的,说白了就是拿着特警的头衔干着交警的活。整个□国逐渐在每个城市的每个区都驻扎这么一个警署,N市作为带头城市,A区的警署说起来也是“模范单位”、“旗舰配置”。好处就是,经常出的外勤是别的省市,干个几年基本就完成了一个全国旅游,可以尝到全国每个城市古街的老酸奶;坏处就是,“核心特警”,也绝不是什么干净的活……
左手推了一下掉了一半的黑框眼镜,齐本尚放下鼠标。透过白色塑料边框、装备着钢管防盗网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天色,自己今天从上班打卡开始应该已经打了很长时间的游戏了,好像光放在旁边的手机上的挂机手机游戏都已经氪金买了好几十管体力了。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祥和呢,这两年一些新人也逐渐可以独挡一面了,他们这些“老前辈”也逐渐开始了坐办公室的退休生活,只有当小年轻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时候,他们才会从待机状态变为行动状态。
扒着手指算算,齐本尚自己今年才23岁,嗯,这么年轻就过上退休生活,也挺好哦。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让他出动是啥时候的事了,这是好事,这说明这个社会不知怎么的就安定下来了。
“廉队,秦链,你们中午想吃啥?”齐本尚对着办公桌旁边和对面,一个是无论警备服装还是发型、面貌都十分标准整洁,仿佛是准备去哪干外企应聘的青年;一个是,无论是警备服、还是发型、面貌都看不出来人样,甚至整个物体的身体部分都不知道属不属于人类范畴的一坨马赛克,唯一一个不处在马赛克中的是这坨生物的脑袋部位,那是一个卡通鲇鱼玩偶头套。
穿着整齐的人是秦链,也是核心特警中的核心精英之一,有点强迫症,做事很死板,他的“进化”能力是“不可视”,可以影响人的视觉感知,说白了就是给每个人的视角打马赛克。这个能力一般是随着秦链本人主动意志使用的,但当秦链本人感知到有会让自己看不下去的东西的时候,这个马赛克就会自己完成自己的任务,非常方便。比如这个能力就用在了旁边,那个不可名状的鲇鱼头套异装癖队长身上。廉之卡,是A区核心特警警署行动组负责人,核心特警总队长,也是国家核心特警中的中心人物之一。关于这种与众不同的穿衣风格,廉之卡本人并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说他的“进化”能力特殊,不这么隔离会误伤他人。其实平时,秦链对于廉之卡身上的马赛克都是全身覆盖的,今天还能留下一个鲇鱼头套,不得不说队长的穿衣品味还是有所提高的。
是的,“核心特警”不是普通的警察,他们是“进化者”,是从一个时间点开始,世界上出现的新生儿随机个体异变现象。他们都有着生物学、物理学等一切人类现有科学水平无法解释的特殊能力。面对这样急剧的异变,其实世界的反应不仅很自然,甚至是有点迟钝,没有任何信息公开解释,没用任何的阶级、政策应对,普通生活在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种现象,甚至很多拥有进化能力的“进化者”自己也不清楚。所谓“核心特警”,就是专门去调查和处理进化者案件的机构。用齐本尚的话总结就是:拿着特警的身份,办事还是做贼的风格。在□国,目前进化者只要来核心特警警署登记备案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政府会严格帮助身份保密,当然要是主动愿意加入成为核心特警也是十分欢迎的,这方面整个国家也确实很缺乏这方面人才。
廉之卡的声音透过鲇鱼头套传了出来,声音有点发闷:“我无所谓,啥都行,不好决定的话就吃泡面。一样的问题,每次都要回答一下好麻烦啊,下次麻烦换一种问法。”
“好好好,泡面达人,”齐本尚想都没想回答到,其实问廉之卡也就是走个形式,他还不了解他?每次都是这种回复,于是齐本尚转而问秦链:“秦链你打算吃啥?你去哪廉队就得去哪,你决定吧。”
“这话可和上次不一样了,算了可能这次不一样吧,”廉之卡也放下了手中的游戏,一大坨马赛克摊在靠背椅上说:“明明是我到哪,秦链就得到哪,秦链是我的专业马仔队,打马赛克的‘马’。”
“我也没想法,”秦链犹豫着,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要他一个队员出注意,好吧虽然平时这两正副队长就是没架子的样,他回答道:“有点想吃拉面了,就是豚骨鸡白汤拉面。”
“拉面啊,”齐本尚念叨着:“这附近都是商圈,东西又贵又不好吃,特别是日料。要不我下厨做一点?”
廉之卡立马打断齐本尚的念头,认真说道:“来,再和我复习一下本小队的原则——齐本尚碰过的食物,碰都不要碰。”
齐本尚很尴尬的笑笑,挠了挠头说:“我又不是不分场合瞎使用进化,算了,我点副地下商圈那的一个拉面外卖,你们看看吃啥。”说着,齐本尚把自己的手机递了出去,秦链接过手机,翻看。
廉之卡整个身体靠在椅子背上摇了其他,意味深长的说:“本小队又一个原则——齐本尚碰过的手机,最好也不要碰,别点了今天有情况要我们出动了,地点就在副地下商圈那里。”
秦链翻看手机的手指停了下来,齐本尚本来将要脱口而出的反驳也被咽了回去。核心特警小队精英队出动,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发生的事了。果然,齐本尚和秦链的手机上都跳出了提示音,是任务的主要信息。
廉之卡坐起身子,严肃的声线从鲇鱼头套里传出:“行动地点副地下商圈,时间是下午三点前到达,做好一级战斗准备。所以——我要去吃味增豚骨攒面。”
秦链本来严肃的心理突然就被这么一个任务说明冲散,说起来他们确实刚刚还在讨论午饭的问题,但,难道不应该更关心一点任务吗?他看向齐副队长。
齐本尚的神情非常凝重,他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也很认真的说:“我觉得味增的可能不好吃,我决定吃原味的,再点一个芥末章鱼。你呢?秦链”齐本尚抬头很认真的询问秦链。秦链突然就觉得自己对核心特警的工作认识更加魔幻了一份,自己也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吧,这主副两队长一直都是这么不正经的吗?
“我吃鸡白汤面吧……”秦链应付着,站起身,三人——两人加一坨马赛克,走出了办公室。
……………………
“你终于来啦……”地铁门打开,门口就是单金一脸怨念的表情怼在晓宸的脸上。在单金一米八五的身高和宛如城墙般壮实的体型优势下,一米七出头的晓宸差点被压的退回地铁。
“干嘛,我又没迟到,”晓宸举起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右手指着时间说:“你看才14点03分,堵车嘛,理解一下啦。”
“地铁堵车,稀罕了。”单金吐槽着,然后一把搂住晓宸说:“走,出站,去警戒线的边缘疯狂试探。”
不是说好去吃糖芋苗和赤豆元宵的吗?晓宸正想吐槽,突然他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刚刚喝过咖啡了,昨天晚上就算是没睡好,这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心理作用吧,晓宸安慰着自己。头疼一直持续,但程度不大,不影响正常行动。地铁站连接地下商圈的路果然被封住,两人只能直接走出地铁站。站外是N市的五弦路与四弦路交汇处,在晓宸小的时候原来地上也是很繁华的一个不小的商业中心。当然受到后来地下商圈建设的影响,时至今日,五弦路商业街还是略显萧条,完全无法想象是临近商业中心寸土寸金的A区的另一个黄金地带。
晓宸感叹着城市发展的光怪陆离,回忆起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五弦路商业街的糖葫芦、赤豆小元宵以及茶餐厅的猪扒饭。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现在自己更倾向于喜欢吃另外一家的豚骨拉面。猪扒饭嘛,这真的是不想再看到了。
走着走着,单金突然说:“你知道这次副地下商圈为啥又封起来了吗?”
“为啥?”晓宸机械式的问,这个地下商圈,夸张了说一个月封三十天,轮到一月能开一天,轮到二月还能欠两天。无非是漏水啦、塌陷啦、耗子啦、修路啦。说起来,自从出了地铁站来到地上,头疼明显又减弱了一分。
“我有小道消息哦,”单金一脸神秘的笑容,挑逗的语气说:“想知道吗?”
“有话快说,这么喜欢卖关子你咋不去说相声?”晓宸用大拇指按压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谁知道单金学着他的样子,用食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笑着说:“最高にハイ【HIGHT】ってあった(我真是嗨到不行啊)!”
“滚,”晓宸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单金的背上:“爱说不说。”
“我说,我说,”看着晓宸有点不耐烦了,单金赶紧说出自己的小道消息:“我有个朋友,他家原来是在四弦路上卖麻辣烫的嘛,他和我说,这次是因为地下商圈老实封,再加上之前为了建这个,五弦路一直封路,导致五弦路商业圈破产。那些破产的人集中起来闹事,把地下商圈闹出问题了。”
“哇,几个商人闹事闹出问题,他们是用铲子直接往五弦湖挖湖水吗?”
“不是,”单金解释道,并且继续用仿佛是讲恐怖故事的语气说:“听说他们雇佣了打手,个个身怀绝技的那种,请了五六个呢。”
“好,我已经猜到剧情了,”晓宸打断了单金的悬疑故事小讲堂,用着说书的语气说:“江湖上有著名的三侠五义,其中五义又称五鼠: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然后五鼠闹东京?”
“不是,是真的,没准现在新时代到来了,人类发生了未知的进化呢?”单金依旧是开玩笑的说,然后右手张开手掌轻捂住自己的脸说:“闇の炎に抱かれて消えろっ!(被漆黑烈焰吞噬殆尽吧)”
“大学生了,能不能别这么二了,不可能有人和你谈恋爱的。”晓宸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友人,心想着要是真有什么特异能力,自己一定要弄一个什么“友情破颜拳”,或者“中二修正拳”,来拯救一下这个长不大的“二货”。
说着两人笑了起来,朝着卖下午茶的门面房小店走去。单金在路上还不忘在一处警戒线前,一只脚伸进去又立马缩回来,一边嘴上说着:“生气了吗?”晓宸则在一盘看着他犯二,还不时应和着说:“还没有哦。”
就这样多浪费了一些时间,终于在出站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走完了这原本最多十五分钟的路程。坐在了小小的门面房里,一个人吃上了糖芋苗,一个人吃上了赤豆小元宵。N市一月的冷风里,暖暖的甜汤让人打心理安心。
呼出一口白气后,晓宸放下碗,满足的说:“众所周知,N市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夏天高温多雨,冬季温和干旱。每年一月最低气温不低于零下……”
单金一边嗅着自己的糖芋苗,百忙之中从羽绒服袖口里掏出他的专业户外运动手表说:“今天最低气温零下一度。”
“最低气温是每天凌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那时候我在睡觉,感受不到,所以不存在。”晓宸语气很轻松,黑教材是传统艺能,做个杠精还挺好玩的。
单金立马用做作的语气调出为难的语调说:“那我就难了,我一般太阳不起我不睡,我和月亮一起睡。”
说完两人又笑了起来,带着小小的门面房里,坐在旁边卖小吃的老太太也跟着笑了起来。
突然,晓宸好像注意到,好像地振动了一下,顺带头又疼了一下,又很快消退……又是心理作用吧,晓宸安慰自己,低下头,准备继续喝赤豆小元宵,发现碗里有一些灰白色的粉,有点像,抹在墙上的“大白”……
“单金,你那碗糖芋苗有没有点问题?”晓宸用勺子舀了一点自己的赤豆小元宵放在面前,仔细端详着不明的白色粉末。难道自己已经喝进肚子半碗大白了?
“我的糖芋苗问题不大……”单金说:“但是我的问题有点大……”
晓宸抬起头,单金的脸上铺着一大块极为完整的墙皮,完整到抬头就能看到,落灰的天花板上剥落了一块的形状能和单金脸上的对应起来。晓宸立马用右手捂住嘴,憋笑憋得全身发抖,肺里缺氧。卖小吃的老太太赶忙递上餐巾纸,然后用着地道N市方言配着笑意说:“没得事吧,这里房子老了,我再给你们盛一碗。”
“谢谢奶奶!”晓宸开心的回答,惹的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老太太从锅底舀了一大瓢元宵,盛上来,要晓宸递给,晓宸也非常积极的跑过去接,留下单金一个人还留在座位上擦拭着已经有点在脸上抹匀了的白色粉末。
然后——
“轰——”一声巨响,晓宸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没踩在地上,还是地,塌了?
“啊————”不知是谁的惊叫,大概是很多人同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