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老大，我为组织立过功，我为BOSS流过血，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李诠失发出了强烈抗议，当然不出意外是收获了正义的抗议无效处理。
就像是为了打破餐桌上的尴尬气氛，刚刚进入厨房的紫发厨师先生端着炖锅走了出来，轻轻把锅放在桌子上，说：“红酒炖肉，今天晚饭剩下来的，将就着吃吧，一会我拿其他配菜来。”
锅盖掀开，白色的蒸汽升腾。与之一同飘出的是牛肉的香气，隐含着一丝红酒的清甜。晓宸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透过蒸汽看到锅里满满的肉块和配菜。晓宸不禁吐槽，你管这一锅叫剩下的？刚刚上一桌客人怕不是是弃肉舔汤的吧。
“等你哦。”正义依旧靠在椅子背上，仿佛是对这样的事物见怪不怪了，完全没动手开吃的意思，而一旁的李诠失显然在偷偷咽口水。
紫发的青年厨师微笑着看着正义，又转而面向晓宸说：“你就是晓宸吧，我在语缘里见过你，现在看不到了，是上大学了吗？”
晓宸强打起精神，自己现在头依旧很疼，而且就是和之前正义或者其他人在周围使用能力的时候一种感觉，当然也是和自己原来高中的时候路过这里的时候一个感觉只是这次一不再是有一个明确的指向方向，而是一种好像四面八方每一寸空间都有什么在活动、在监视自己的感觉。他出于礼貌的说明：“嗯，所以现在不怎么来这里了。”
“我就叫‘占星’，你可以直接这么称呼我，我的官方身份上当初为了方便申请，所以是‘展幸’，但是不要介意，就和你‘郑义’哥哥一样，我们很多时候都需要这么一个名字。”占星很大方自然的说明道，然后慢慢走到晓宸的背后，双手轻轻扶在晓宸左右两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放轻松，失礼了。”
随即，晓宸敏锐的感知到好像自己又有一个短促又强烈的头疼反馈，仅仅持续一瞬间，但这一瞬间仿佛压住了之前所有一直持续的痛觉。但这一瞬间过去后，自己莫名其妙就不再感到头疼了。
“占星，先生，这是什么？”晓宸感觉自己的语词库又开始匮乏起来了。占星只是微笑着站起身，拍拍晓宸的肩膀后向厨房走去，并且用很愉快的语气说明：“这就是正义要把你交给我的原因。还有，直接叫我占星就可以了，不需要敬语。”
占星转身进入厨房，留下了开始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晓宸。自己真的是什么“进化者”？说到底进化者，是个什么玩意……
“放心，占星和我基本是同龄，没啥奇怪的癖好，就是人有点神叨。”正义说道：“他是这个平民窟的保护人，也是目前我的房东，我们的大本营就是在这里。这里是占星运营的，没在政府那里登记的进化者的一个庇护所。”
“未在政府登记？进化者这种存在，我一直都不知道啊……”晓宸嘟囔着，联系起之前的EV值，自己的伯父很有可能真的是要求被封口的。
“啥事都给你原来那种普通学生身份的人知道，那为啥还需要那些穿着得体的‘大人物’呢？”正义轻笑着的语气回答着晓宸幼稚的问题：“我还可以告诉你，对于那些没有参与过能力水平评估，没有EV值的人，对外说明是什么政策。”
晓宸突然来了兴趣，是啊，政府的警察里不就是有进化者吗？而且看起来待遇应该挺好，为啥有那么多人宁可苟活在L区这个平民窟，也不愿意去和政府接触呢？
“对外，他们说只要去核心特警警署登记一下就行，政府会协助保密，至少在N市这样的警署每个区其实都有。登记之后就可以和原来一样生活。”
“那去登记不就好了……”话又一次来到嘴边，但是晓宸意识到已经无法说下去了。是的，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身边都没有一个人，EV值超过700……只是巧合吗？或者是协助保密的一种手段？但是，如果这样保护进化者的信息，那又如何保护那些生活在进化者身边的普通人呢？下午被劫持，被卷入事件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普通人，或者没有进化能力的人对上进化者，能不能保证生命安全都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况且，进化能力的效果可以瞬间轰塌两公里长的五弦路，这种力量，不去研究怎么利用才值得奇怪吧，使用的好简直是人形自走核武器……
正义看着晓宸陷入沉默，他知道这个少年正自己经历着头脑风暴，他会自己得出一个答案，自己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他只是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抱歉，你已经成年了，应该看到这个世界不美好的一面了。”
“我才17岁，还有半年才过18岁生日。”晓宸接了话，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信息量有点大，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过来。
李诠失趴到桌上，双臂枕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晓宸说：“咋样，是不是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放心，当年我被还是核心特警的正义老大追杀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正义望了一眼李诠失，无奈的解释：“这就是核心特警的工作，感化人太麻烦，直接火化一劳永逸。还有，我这不是当时放过你了吗，而且托这件事的福，我现在是被核心特警特一级通缉。”
“那只是你的个人的行事风格好吧，明明有人很讲道理的！”李诠失吐槽道：“大概吧，我也不确定，毕竟貌似核心特警里不正常的人才更多一点。”
“特一级通缉？”晓宸觉得自己又一次把握住了眼前这些人对话中奇怪的信息，回忆一下，正义好像在那个地下救自己的时候还自称过自己是“恐怖分子”呢……
正义依旧靠在椅子上，但是语气已经不再随意，而是有点许诺的意味说：“没错，晓宸按照法律来说，我们这里，这个平民窟每一个人，都可以算是犯罪者，当然这个法律是普通人颁布的，也是仅考虑了普通人的生命。因为哪怕是现在，大多数人也都在回避进化者的存在。每年进化者闹出的事情很多，也不乏很重大的事件，但最后总是被完美掩盖。”
“为，什么……”晓宸的嘴唇不自觉颤抖，不，这和他学到的美好，似乎不太一样。
“因为，进化者们是进化的人，而历史的发展就是如此，这一点，你比我清楚，这是这个国家每个大学生都要学的公共课程。”正义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讲述一场剧情严肃的电影的剧情一般：“历史的发展的规律就是新事物的诞生——”
“和旧事物的灭亡……”
可怕的不是这一句真理，而是在认识真理的同时发现自己是被真理宣判死刑的一边。这样就不得不走上与真理抗衡，从而去高喊真理的相对性的一边。
“晓宸，我要先告诉你，如果你走出了这一步，你就是站在了你原本的世界的对立面，”正义说：“甚至晓安文先生也是绝对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如果我……”
“如果你再选择逃避，那么你就站在了真正的世界的对立面。”正义继续说：“或者说，你将根本不配站在对立面，历史负责记录胜利的人与失败的人，但不负责记录无闻的人。”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正义一字一顿的询问。
“我，我，还在上学……”
正义轻蔑的笑了一声，说：“你现在进化的能力已经有一点觉醒了，这就说明了如果现在去测EV值，绝对会被测出来。EV值也是一个进化者进化能力强度的量化表现，你觉得你的数值能强到让核心特警队伍接纳你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可以正常生活吗……”
“进化者的大脑是很值钱的，无论是科研还是使用，都十分缺乏样本……”正义解释道：“你猜猜今天在五弦路，那些被留下的进化者的尸体被怎么处理了吗？”正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晓宸从来没有看过的软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四个人的身份信息和身体的状况——全身解剖、头身分离。
“我一般都是给人留个全尸的，毕竟死者为大。”正义解释道：“而且在我的进化能力之下，要砍两刀以上才能解决问题的没有几个人。”
晓宸的瞳孔一阵收缩，这是验尸？但验尸应该做到这样的程度吗？那如果，自己的进化能力很弱，弱到不足以成为核心特警……
“他们四个人在闹事之前找到过我们，希望我们提供一定的援护，我们除了自己办事，也会接一些进化者的委托。”正义说道。
李诠失接下正义的话继续说：“所以我就去负责援助他们的，为了保证我们的行动不出现失误，我们会给委托人身上装备实时反馈身体状况的装置。切，没想到还能被这么使用……”
“他们在被解剖后装置也失效了，应该被认为是什么信息交流装置被拆除了吧。”正义放下手机，双手合十默默行礼。抱歉，如果不是情况有特殊需要，他也是不希望下手的。
晓宸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确实他一直都有意无意地在回避去思考一个问题，回避的代价到底需要多少。但是，一直选择回避的人，为什么不顺带回避掉去面对这个问题呢？只要新的学期不开，他就可以一直不用去面对重修时同学看自己的目光和老师对自己的肆意调配；只要他留在正义的庇护下，他就可以不用去面对进化与不进化的问题，因为自己本身也没有什么能力，总不能让自己去炸一栋楼吧……
“放心，只要你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到我这里来就行了，”占星端着一盘摆盘精美炸鸡块，轻轻放在晓宸面前说：“我和正义都不会去胁迫你和我们做一样的事情的，每个人所向往的生活不一样，我开这家餐厅也是为了尽我自己能力，去保护很多进化者们仅有的一点小幸福而已。我的能力只有这么多，也就没有正义那样沉重的使命。”
晓宸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很温柔的大哥哥。占星也随即回馈一个微笑，说：“尝尝看，我是专门为我们另外一个同伴设计的味道，她对炸鸡块的要求真的很严格。”
“那我，又有怎样的使命呢……”晓宸思索着，他不知道，他只是看到伯父一路平稳的人生，然后他想跟他的背影着走向那样平稳的路而已。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炸鸡，轻轻送入口中，蓬松酥脆的外衣、淡淡的蛋奶与胡椒的香气、温暖的汁水与柔嫩厚实的肉块……
占星轻轻摸着晓宸的脑袋，安慰道：“你总有一天会不得不面对你需要面对的使命，就像四年前正义满身疲倦，在诠失的搀扶下来到这里一样。现在的你也是一身看不见的伤，但是你们都在成长，总有一天一条路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不得不向前，我们只是让你在尚有选择的余地的时候找到了你。”
“咳咳，”正义干咳了一声，声明道：“晓宸，占星其实比我年龄小，他其实才是还处于成长中。”
占星微笑着看着正义，他并不反驳，如果只看出生在世界上的时间，他们都还太年轻了。
“晓宸，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交换个号码？”李诠失开口，眼前这个坚持说自己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此时内心的动摇，也许只有真的经历过的人会有感触……
“李哥……”晓宸抬头，看到的是李诠失认真的表情。旁边是一脸“无所谓”的正义哥哥，身后是占星手心的温度……
“李哥，明天早晨麻烦你了。占星前辈，明天开始，请多指教……”
“好，”占星温柔的回答：“开饭吧，都饿了吧。”
“哦！终于开吃喽！”李诠失很开心的站起来，给自己的盘子里舀炖肉，边舀还边吐槽：“为啥每次我们要招新成员都非要这么严肃不可？”
“因为，让一个人从已经原有的舒适区主动跳出来是很残忍的……”占星小声说道，就像自言自语一般：“你不是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正义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个他屏蔽了四年的软件，一阵信息提示音送来了迟到的讯息。简单翻看后，他放下了手机，嘴里念叨着：“吃饭，吃饭。”
占星也坐下，语缘餐厅的一天，就这么进入了尾声。明天，又会迎来怎样的客人呢？明天，这个孩子，自己又应该告诉他多少呢？
……………………
N市的区间高速上，车灯如河水流淌。莉塔脱下礼服，靠在车窗边欣赏着窗外因速度而模糊的灯光与景色。然后她用不属于这个国家的语言说道：“你不应该来接我，不是有司机吗？”
“我也不能一直闷在家里啊，万一哪天我需要行动呢？”司机座位上一个与莉塔本人几乎一样的声线和语言回答了莉塔的提问。白色的短发，精致的五官，她与她之间几乎看不出差别。
莉塔哼了一声，身子往车内座位的阴影中挪了挪，说：“需要你行动的时间还没有到，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隐藏好自己，我可不想这么快孤军奋战，把你弄出来可费了我们好多的劲。”
“是，劳烦你在那个破港口住了两个星期，还劳烦你把我装箱子里扔到船上。”司机开着玩笑说：“但是，貌似好像是我受创伤更大吧？”
“干嘛？舍不得你的小男友？放心，他应该活着，就是大概率成为了他和你最讨厌的样子。”
“恶趣味……”她咋了下嘴，轻轻咬着嘴唇打断自己的回忆，那片原始森林，那个金发的男孩。
“莉莉，你有没有后悔过……”莉塔询问，确实如果不是自己的计划，也许眼前这个女孩起码不会被迫和自己一起生活，成为一个影子。
莉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在一个短暂的沉默后回答：“谢谢，我是指你帮我带的晚饭。”
莉塔笑着，整个人睡在后排的座位上慵懒的回应：“发现了就早说嘛，我还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呢。是占星特制的炸鸡哦，我超喜欢吃的。”
“所以说，我们还要做什么？”莉莉问道：“五弦路那里封路了，我们要是回家的话可能要绕路。”
“嗯，”莉塔应和了一声：“后面我还要准备好几个地方的重启和收购，还有你有时间应该好好学学这个国家的语言。”
莉莉看着前方的路，用这个国家的语言调侃着说：“这个城市的市政会很感谢你的。”
“不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比起他们拿着拨款然后同一种功能的路造五条出来，建成后只开放一条，其他收过路费来说，我这么做反而有效率，反正所有人都只会去走那条免费的路。”
“是，效率，”莉莉将车速一点点放缓了下来，前面是看不到头的堵车。这条路，就是那条免费开放的区间高速……
“吃晚饭吧。”莉塔爬起来，把准备好的小饭盒送到前排。
“嗯。”
……………………
晚饭之后，服务生很利落的收好盘子。正义起身，交代了一下明天李诠失早晨八点去接晓宸，晓宸就在语缘帮忙等事务后就离开了。李诠失也不急着走，他一会还要负责送晓宸回家，所以他只是在一旁玩手机。
“晓宸，现在问可能有点迟，你打过工吗？”占星坐在座位上询问着坐在旁边的晓宸。
晓宸摇了摇头，伯父本来就一直不支持自己去做兼职，所以他也只是回答：“我只是经常给自己做饭，在餐厅打工的经历没有。”
“你会做饭？”占星点点头，接着问：“还有啥特长？”
“呃，睡觉时间特长？”晓宸回答道，可能不合时宜的幽默感也算特长吧。确实这个回答惹得占星和一旁玩手机的李诠失笑了出来。李诠失笑骂着说：“睡觉时间长可以，但是请严格遵守我们约定好的时间，从你家开到这来要将近两个小时，你在路上可以补个觉。”
“你很幽默，这很好，幽默是人智慧的一种体现。”占星肯定了晓宸的回答然后问：“你会说相声吗？”
晓宸点头说：“会一点，因为伯父喜欢听，跟着听多了。要不我来个单口相声？”说着，晓宸嘴上就开始：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开始跑火车，弄得李诠失直接笑到手机都拿不住了。
占星拍了拍晓宸的肩膀示意他停下说：“很有意思，那你就负责在后面洗盘子吧。”
“噗——”晓宸突然就感觉自己和咬到舌头一样，刚要继续接下去的“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被生生咽了回去。占星看着旁边这个少年的样子，自己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开玩笑的，我这里只有我和刘锴沿，小刘两个人，一个人负责后厨一个人负责传菜接待。明天第一天，你就先观摩学习一下就行。”
说着，身后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服务生微微向晓宸行礼，晓宸也礼貌性的点头说了句：“刘前辈，请多关照。”
占星站起身，走向门口，一手搭在木制雕花的门把手上，对着晓宸说：“具体事情明天我再说明，今晚嘛，刚刚你给我们展示了一把相声，那我也展示一点东西给你，过来吧。”
晓宸犹豫着想着门口走去，占星推开门，半个身子站在屋外，问着晓宸：“你能看到什么？”
晓宸探出脑袋，除了冷风，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外套好像还丢在刚刚坐的车上，平民窟里只有零星几个老旧的路灯还能闪烁着昏暗的橙光，橙光之外是夜的黑暗。
“Astrology.”占星在晓宸身旁轻轻念道，顿时晓宸觉得仿佛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将屋外的冷风带来的寒意挤走。
然后，抬头，原本漆黑的街道，如今如同沐浴在星光之中般，群星闪耀笼罩着整个平民窟。晓宸不自觉地走出餐厅，环顾四周，仿佛置身于群星之间……
“这是什么？”晓宸问道，他从记事开始就在N市市区生活，星星对于他来说只是在影视作品中看到地事物。
占星温柔地解释：“这是你的能力，我只不过把它增强了。”
“我能变出星星？”晓宸惊讶的问，好炫酷哦，虽然没啥用……
占星摇头说：“变出星星是我的能力，你的能力是看到这些星辰。这些星星是我预设在这里的一个防御措施，如果谁在这里乱使用能力，这些星辰就会准确爆炸，保护这里其他的人。”
“看到星辰……”晓宸沉默了，好像自己的能力就没有那么酷炫了。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N市一月的寒风也终于开始向晓宸展现它应有的力量了。晓宸哆嗦着钻进暖气很足的室内，身后的星辰也一点一点消失在夜空中，占星也关上了门。
李诠失看着晓宸没好气地问：“智障儿童欢乐多？你出去疯啥？外面不冷啊，说，看到啥了。”
“你看不到吗？”晓宸反问道。
占星解释：“能看到我放置地星辰的只有我本人和被我的星辰攻击中的人，以及你，晓宸。”
“我？那刚刚的星辰？”晓宸质疑的望向刘锴沿。刘锴沿也只是摇了摇头说：“很遗憾，我也是无法看见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星辰的存在。”
“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能力。”占星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正义这么需要你，他需要一双眼睛，帮他看到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晓宸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路过这个平民窟的时候会头疼了，他望着占星的面庞，回忆起了五年前在学识树，大火与混乱中那个不断询问自己哪里头疼的“郑哥哥”……
他，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依赖着他啊……
“明天见，早点休息。”占星问候着，然后对刘锴沿说：“厨房就交给我吧，今晚的接待你也辛苦了，都早点回去吧。”
“明天，见……”晓宸回答道，换来的是占星的微笑，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温柔。
李诠失站起身，收起手机，和占星道别后就领着晓宸开车子离开。刘锴沿也走进后厨的员工休息室换衣服，餐厅中只留下占星一个人。
这是第几次了呢？占星问着自己。看着前台之后整齐排列在酒架上的红酒，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的放弃。饮酒是心理寄托的一种方式，是脆弱的心灵寻找的物质依靠和发泄。而自己，没有权利去寻找依靠……
让一切开始的种子已经埋下，什么时候会发芽呢？也许要很久？也许就是明天？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契机呢？
收回扫视着红酒的目光，占星关掉了餐厅的灯，一个人走向厨房……
